黑袍人双手为掌,运起内力攻击了几次古井。让梓月诧异的是那古井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像是棉花一般吸收了那些力量。
平息着心中的思绪,梓月已经确定了这里就是画像的所在地,应该是在古井下面。不过为什么黑袍人不下去看看,而是在这里攻击呢?并且,她也不明白这古井好像在阵法中一样。
或许黑袍人与她的想法相同,不能确定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迟迟没有下去一探究竟。
时间缓缓流过,黑袍人换了几种方法都无济于事。最后他微微犹豫后,身影在原地消失。
梓月知道黑袍人应该是去了井底,不过她没有动,选择在原地等待,守株待兔。或许,会有收获也说不定。
大概半个小时过去,井底传来一阵响声!梓月全神贯注的盯着井口,随即快速布下幻境。只要黑袍人出来,那就跑不出她的控制范围。
果不其然,事情与她猜测的相同,黑袍人几分钟后便出现在古井处。不过梓月能感受到,他似乎受伤了,不是太有精神。
接着黑袍人嘴角露出些许阴冷的笑意,便打算离开。只是几息后,他突然神色严肃起来。因为他发现竟然被困住了,眼底顿时出现警惕,防备的目光看向四周。
梓月缓缓出现在他对面,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有几分讽刺:“把画像交出来,我放你离开。”
在黑袍人见到她后,眼底闪过诧异,随即皱起眉。显然觉得她已经离开了,不应该在这。不过转念一想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得懊恼起来。
“你来的时候,难道不知道我的幻境很厉害?足以把你困住,让你逃脱不得。”梓月再次幽幽的说道,脸上的笑意未见半分。
黑袍人双眸阴冷,一言不发。似乎在该思索怎么离开,运起内力尝试几次之后发现真的没有办法。想不到他一直小心翼翼的躲在暗处,竟然还被她带入了幻境中。来的时候罗刹已经吩咐过,一定要小心。
但是他依旧在怀疑,若是交出画像后,梓月会不会信守承诺让他离开,这还是一个未知数,并且可能性不大。因为对于梓月来说是个消灭自己的好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他。
一阵思索过后,他决定放手一搏,说不定打败梓月后,还有出去的机会。
在他的眼睛内,梓月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在黑袍人快速发起攻击的那一刻,她的身影在原地消失。既然想玩,那她便奉陪。尽管她没有内力,但在幻境中还是如鱼得水,不是黑袍人能逃脱的。
找不到目标黑袍人根本就没办法攻击,但很快他便感觉到一股炙热袭来。虚空中不知不觉出现了许多而太阳,同时散发出炙烤大地的光芒,也让他觉得越发的虚弱。
刚刚在古井下得到画像已经受了内伤,此时在被太阳炙烤,他觉得灵魂中的力量在消失。继续这样下去,不用梓月出手他也坚持不了多久。暗自咬牙,根本就没有选择。
“你出来吧!我把画像给你。”他终于妥协了。
梓月呵呵的笑了起来,眼底满是得逞。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笑盈盈的伸出手。
黑袍人这次没有耍心思,把画像递过去的时候才有些迟疑起来:“你若是说话不算是怎么办?”
梓月撇撇嘴:“我与你们不同,向来都是说话算话。”
黑袍人眼底幽深,终于放开了手。画像很快到了梓月的手中,可就在这一刻,储物空间内的铜镜好像进入了疯狂状态,竟然冲出了铜镜。眨眼之间巨大的能力将要在储物空间爆炸,就在那一刻,梓月把她放了出来,幻境也与此同时消失了。
小莲的魂魄好像疯了般横冲直撞,黑袍人似乎被吓了一跳,接着发现回到现实世界后快速离开。他需要养养伤了,怕是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
在梓月想要控制小莲魂魄的时候,却发现她也向另一个方向冲去。来不及上前,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暗自懊恼,有些不解为何刚刚她只是把储物空间的小莲放出来,幻境为何会消失?否则能把黑袍人一举消灭,小莲也不会失去了控制。
不过说这些都已经晚了,黑袍人逃脱,小莲也不知所踪。暗自叹了口气,觉得这都是注定的。不过画像在自己手中,小莲也跑不掉。
想着她知道要快点和冷熙哲会合,免得他有危险。在离开李宅的时候不由得回头看了看,这座一百多年前辉煌的府邸,此时已经落败的不成样子,到处都是千疮百孔。不禁再次感叹,时间真是可怕的存在
回到清水寺的时候,冷熙哲已经在等着她。见她回来后不由得松了口气,之前还很担心她的安慰。
得知事情的经过之后,随即露出欣喜的笑容。不过怎么样,画像到手就是完美的结局。他们只要赶回去,交给魅雪就算是完成任务。至于小莲,也会随着画像的消失而不能在害人吧!
就在二人交谈的时候,外面突然出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是敲门的声音。
打开房门后,竟然是那位方丈。此时的他神情严肃,眼底满是焦急之色,似乎出现了严重的事情。
“方丈,请问有什么事么?”冷熙哲走向前,好奇的询问。
方丈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随即低声说道:“二位施主,李府内古井下的画像是不是在二位手中。”
梓月微微诧异,此时她猜测这位方丈似乎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面对冷熙哲那询问的目光,她缓缓站起身:“不知方丈有什么事情,请直说吧!”
“哎!如果是你们破坏了封印,把画像带出来,那李府内多年来的冤魂就会出来作祟害人了。”方丈声音低沉,满是沧桑。
梓月见他焦急不已,摇了摇头:“不会的,那些冤魂已经有了去处,不会在为难这里的人们。”
方丈皱了皱眉,似乎没太明白。几息后试探着开口:“你的意思是说,已经让他们去轮回投胎了?这怎么可能呢?”
“请问您的身份是?”梓月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反而意味深长的问道。
“哎,当年封住李家冤魂的正是我祖师。我还小的时候我师傅便告诫我要守在清水寺内,不能让李家的阵法被破坏。这么多年来都相安无事,只要人们不进去李家老宅,就不会出现危险。可是刚刚我突然发现了异常,赶去后发现了阵法被毁。根据阵法内残留的气息,才找到了你们。”
冷熙哲愣了愣:“那么说您是知道阵法内封印着小莲的画像,可为何不毁掉,而是让小莲继续害人,还要使死去的冤魂没办法离开去投胎呢?”
方丈摇了摇头:“那画像内不止是小莲残留的魂魄还有她腹中未出生孩子的怨念,我祖师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没能毁灭,只能用了毕生内力封住,对外则是没有透漏过这件事情,只把那面铜镜封埋在底下了。”
这回梓月彻底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随即把今天的事情简单和方丈说了一遍,原本想让他安心。可当他知道小莲的魂魄逃离开之后,再次神情慌张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她会把清水镇的百姓杀光,因为她此时已经充满了恨意,根本就没有理智。”
梓月皱了皱眉,不知道他的意思:“怎么会?之前她还很清醒,想利用我们找到李老爷转世。”
方丈重重的摇头:“之前是因为画像还安全,她不会受到威。可是现在画像在你们手上,她必然会失去理智而进入极端的复仇状态。今晚,怕是镇上就会出事。”
他的话让梓月陷入沉默,没错,小莲有理智是因为安全,可现在她已经知道很危险,必然不会任由宰割。
这个可能性她确实没有想过,不过若是因为她拿走了画像,便让清水镇血流成河的话也是罪过,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看来需要想一个稳妥的办法,把小莲收入吸魂鬼玉中,那样最安全。
方丈得知她可以布下幻境后,顿时精神起来。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随即三人都觉得可行。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在暮色来临时开始准备。
晚上八点,外面已经是月色朦胧。梓月早已经站在小镇的街道上,双手结印,很快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最后再次恢复平静。
时间一点点流逝,不知不觉已经九点多,家家户户都关了灯,整个小镇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突然间,一阵虚无缥缈的哭泣声传来!若有若无,如歌如泣,仔细听起来还有种毛骨悚人的感觉。
梓月三人在暗处无声息的看着,等待小莲魂魄的出现。他们安排了一场戏,希望小莲能发挥到极致。
片刻后,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虚空中,但哭泣声却没有终止。她阴冷的目光看着镇上的房屋,眼底满是恨意。方丈说的没错,她真的陷入了疯狂极端,完全失去了一点理智。
小镇上顿时响起一阵犬吠,此起彼伏,久久不息。只见虚空中的小莲用力的挥了挥手,犬吠声戛然而止,小镇上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却比之前多了份诡异。
有一家房屋内突然有了亮光,应该是听到了声音后出来查看。但很快他便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那声音撕心裂肺,其中还带着颤抖。
接下来,亮起来的屋子越来越多,很多人都不明所以的出去查看。很快,这里好像变成了人间地狱,很多人都在声嘶力竭中失去了意识,入眼满是刺眼的鲜红,从人的体内流出,染红了地上的石板。
但这对于小莲来说好像是兴奋剂般,让她更加疯狂。那些人再被她吓晕后,都被她用匕首割腕,一如她死时的场景。
鲜血越来越多,倒下去的人也越来越多,可她好像不觉得累,只想屠尽这个小镇上的所有人。并且眼底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
暗中的三人有些不忍直视,此时梓月很庆幸,若不是方丈提醒,那这些人的死去岂不是都被她害的。
一念成魔,此时她终于知道这一念有多重要。小莲的恨意经过一百年的沉淀,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多。
这让同情她当初遭遇的心情,变成了难以理解。古语说的没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虽然用在她身上不是很恰当,但基本上差不多。
“我就不明白,这些人与她有什么仇什么怨?至不至于屠尽清水镇?血流成河?她就算是失去理智,也不应该如此残忍吧?”冷熙哲终于忍不住开口。
梓月很难解释他的问题,虽然她也很难理解,但人心是最复杂的存在。有些时候,要比鬼怪还要恐怖几分。想必小莲的内心已经满是黑暗,想要全世界给她陪葬吧!
而方丈只是双手合十,念起了阿弥陀佛
不知何时开始,小莲的双眸变得猩红。她似乎觉得一个个杀人太累,把一些人聚集在街道上,听着她们的哭泣与求饶声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梓月不想再继续看下去,尽管知道是假的却还是觉得莫名的悲伤。同时她也很庆幸,还好是假的。
当时方丈得知她可以布置幻境的时候,便提出这个办法。在小莲来之前,把这里的一切都复制到幻境中。一定要真实,不能让小莲察觉到异常。或许等到她报复之后,就会想通也说不定。
所以他们才会在幻境内观看着,而小莲所杀害的那些人都是幻境中变化出的。此时三人都闭上了双眸,安静的等待小莲平息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干净的小镇上已经尸体成山,血流成河,逐渐汇聚在一起流向了不远处江水方向。
此时哭泣声与哀嚎声已经弱了许多,不知道是失去了呼吸,还是已经绝望。这个画面,简直就是人间地狱,比起地狱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真让小莲杀害这么多人的话,那她的罪过也是难以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