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广宇许是为避嫌,不像以往那般来的频繁;郝俊却担心萧瑜二人无人照应,往牛角村跑得更勤了。
萧瑜便又托郝俊和周七叔请了工匠给新屋粉刷墙壁,铺设地砖和安装吊顶,另外找木匠订做了门窗安上,并在院子外围修葺了一人高的院墙。
没多久三人就选了个日子,请亲朋好友过来热闹一番,搬进了新屋去住。
肖玉成才走了两日,萧瑜突然觉得有些想念,肖佩自然更牵挂。而且家中没个男人,总觉得不安心。
这日早上两人出去平整田地,准备种些秋菜如白菘、萝卜等。
去坡上密林捡山菌回来的周大娘回来看到肖佩二人,停下寒暄,道:“怪事,这几日山里怎么来了许多官差模样的人,莫不是在捉拿逃犯?看来平日得闭紧门户免得出什么事。”
然后一路嘀咕地匆匆走了。
两人闻讯往牛角山极目远望,似乎也看到了几个身穿戎装的人影,有些惊疑,心不在焉地翻了地,种了几分地的菜秧便收工了。
下午肖佩和萧瑜就没出门,郝俊却来了,还穿着一身军中的武服。
“你这是?”萧瑜疑惑道。
郝俊笑道:“上回你家起屋不是得了一个木匣子吗?我带回去之后,又告诉大将军说牛角村常挖出东西,凌大将军觉得这里可能是之前南越国什么重要的地方,让人到牛角山查探,我就顺道过来看看。”
“这么说不是追捕逃犯?”肖佩松了口气道。
郝俊一愣,笑道:“当然不是,你二人不用担心。”
“为什么只在牛角山上勘探呢?”萧瑜不由好奇问道,“你们查了几日,可有发现?”
郝俊道:“是钟将军测的方位,不知为何至今并没有收获,大将军已下令停止勘查,这就打道回府了。”
萧瑜想起什么:“可是挑日子的那位?你不是说他神机妙算吗?”
肖佩也看向郝俊。
“钟将军很厉害的,他以前的测算没有不应验的。这回定然是我等无能,才找不出蛛丝马迹。”郝俊忙道。
萧瑜问道:“那钟将军有没有说是在牛角山找什么?”
郝俊往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宝藏。”
……
春华秋实,这两个季节都是进山采药的好时候,因为可以根据其花和果来辨识药材。
越地到晚秋方有了些许凉意,但山中的林木依旧生机勃勃,无边的苍翠覆盖着高山峡谷,林间云雾迷蒙,有溪瀑在苔草间穿流而过。枯落的树叶浆果陈腐的气息和草木花香夹杂在闷郁的湿气里,林海深处传来鸟鸣猿啼及野兽的吼叫,使得这丛林更显幽抑神秘。
萧瑜背着药篓和弓箭,手拿药锄弯刀,一边清理荒草荆棘一边往前走。今日她独自进山,走得比往常深远。
地上偶尔可见鸟兽留下的羽毛和粪便。
时近日中,萧瑜找到个平坦的石块坐下吃了些干粮,休息片刻,准备下山。转头却看见不远处的石缝间长了一株叶子如爪的碧藤,上面结着小巧玲珑的朱果,乃是种难得一见的药材。
萧瑜便过去将其挖了放进药篓,站起来的一瞬间她似乎看到有个影子晃过,不禁心中微凛,拿下弓箭。然而她再凝神细看,四下静悄悄的,什么异常也没有。
暗笑自己多心,萧瑜抬脚往回走。
才走了几步,又听到身后有奇怪的响动,好像还有一声闷哼,接着是极细微的窸窣声。
萧瑜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喝道:“什么人?出来!”
就听到身后传来男子喑哑低沉的声音:“姑娘救命!”
握紧手里的迷药,萧瑜循声小心走过去。地上皆是繁茂的灌木藤蔓,荒草间确实有压折的痕迹,但并没有看到人影。她往头顶张望,亦是一无所获。
“你在哪?”萧瑜再次环顾四周,出言问道。
“在陷阱里爬不上去。”那声音从两步外的脚下传来。
萧瑜定了定神,走上前,果然看到个几乎被荒草遮住的土坑,泥壁上长满了苔藓,似已有些年头。
坑内之人拨开荒草,露出头来。只见他约莫三十几岁,头束四方髻,马脸,面白无须,身穿黑色箭袖武服,肩膀处划了几道口子。
男子飞快扫了萧瑜一眼,不禁有些惊讶。眼前的小姑娘虽然身着裋褐绾了个极简单的发髻,但仍可看出她不过才十岁出头。
“有劳姑娘拉我上去。”男子开口,似乎疲惫不堪。
萧瑜闻言并没有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子犹豫了一下,才道:“我是清河县人,无意间撞见贼人行凶掳人,其欲杀我灭口,我逃入这山林才得以脱身。不想又迷失了方向,在林中困了两日,一时不慎掉进了陷阱,因怕贼人追来不敢叫喊。若非遇上姑娘,怕就丧命于此了。”
萧瑜将信将疑,看了看四周无人,不敢贸然伸手,怕自己也掉下去,便道:“你等一下。”
不远处有棵大树,萧瑜拿出绳子将一头绑于其上,另一端扔下土坑。
男子攀着绳子从土坑里爬出来,拱手行礼道:“多谢姑娘。”
萧瑜见其形容狼狈,身上没带东西,想到其在山中已有两天,拿出干粮:“你先吃点东西。”
男子再次感激道谢,狼吞虎咽地吃了两个鸡蛋饼,又歇了片刻,渐渐恢复了力气。他想到自己被紧追了一整日,连打个野味吃的机会都没有,好不容易喘口气还掉进陷阱,只怕那些人又要追至,这饼味道如此好,不如将这姑娘打晕做人质,也有现成的干粮和水。
这样想着,男子恶向胆边生,一掌带了劲风朝坐在旁边的萧瑜头顶击落!
萧瑜察觉不对,闪避一旁将手中的烈性迷药扔了过去,冷然道:“你个恩将仇报狼心狗肺的畜生!”
男子一愣,随即狞笑道:“你对我用毒?哈哈,真是笑话。若我黄蜂怕你这小小的迷药,我……”
话未说完,人已砰然倒下。
萧瑜松了口气,踢了他两脚:“自称不怕毒,中我的迷药还撑了这么久,难道是毒门的?幸好我早已防备,总算有惊无险。”
正想着要不要给这阴毒小人再来点药,却见前面群鸟惊飞,一股暗黑的浓雾从底下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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