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萧瑜发现,还有些要用到的物件落在城中的宅院,就回去取,顺道将新得的酸笋山货送一些去给郝俊以及大将军府。
既到了大将军府,当然要看望凌燕。
萧瑜独自前往暗香阁,没想到凌燕不在,大雪笑道:“姑娘和太守家的沈姑娘往那边逛园子去了,奴婢这就去寻。”
闻言萧瑜摇头道:“我过去看一下好了,可别扰了凌姑娘和沈姑娘的雅兴。”
这片庭院布置得十分雅致,亭台池沼,假山巧石均是构思精妙,芭蕉紫藤、花木扶疏,处处浅碧深红,惹人流连。
萧瑜从未到过此处,只觉构景极好,但是一路寻来,既不见凌燕和沈秀莲,也没看到仆役侍从,暗悔没有让大雪引路。隐约听到林木后有响动,似有人在练武,她便打算过去询问。
转过那片花树,陡然有道剑光挟劲气扑面而至,吓得萧瑜一激灵举扇相格,扇骨应声而断。
幸好人没伤到。
“何人?!咦?”
凌轶的长剑遇到阻隔立即变招,后势攻至。萧瑜只拿了把破扇子,顿时手忙脚乱,几招过去,明晃晃的利剑就架到了她脖子上。
凌轶还剑入鞘,道:“肖二姑娘也懂武艺?”
“大将军见笑了。”
萧瑜看到手中七零八落的折扇,实在心疼,还是歉然行礼道:“略懂一点点。不知将军在此练剑,鲁莽打扰了。”
凌轶穿了箭袖武服,虽然收了剑势,仍浑身肃杀之气,全然不同于往日的温文有礼。他微微一笑,脸色才稍有缓和:“无妨,倒是弄坏了你的扇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萧瑜便说了缘故,问道:“大将军可有看到凌姑娘和沈姑娘打这儿经过?”
凌轶道:“这边是我练武的地方,她们不会过来的,我想应该是往兰苑那边去了。”
萧瑜赧然称谢。
“初回乡下可还好?”凌轶又问。
“有劳大将军放在心上。一切都好。”萧瑜微笑道,“大将军得空可以过玥公子那里小住几日。山珍海味也许没有,但乡野小菜我还能整治一二。”
凌轶记起萧瑜琢磨的菜色,心中生出异样之感。点头道好。她这些与众不同的心思到底从何处得来?
两人又略谈了几句,凌轶叫了个侍卫引萧瑜去兰苑。
只见凌燕和沈秀莲正在园子的八角凉亭中端坐,嫣然笑谈。凌、沈两家在京中乃故交,二人自是契若金兰,情同姐妹。后来沈秀莲随父外任,两人也一直保持书信往来,如今凌燕也来了越地,自然经常走动。
沈秀莲端庄文雅,十足的大家闺秀,又没有高门千金的清高或者跋扈,而是温柔可亲,见了几次,萧瑜也对其颇有好感。
侍卫已经折返回去了,萧瑜上前与两人见礼。相叙一番。
凌燕便留沈秀莲和萧瑜留下用午饭,之后三人在园里赏景消食,见天色不早,萧瑜才告辞回去。
入宅照例要请亲朋好友来暖屋的,肖家没有族里和外家的亲戚,仍旧请了相熟的友人。又因为山洪之事,以及肖家和大将军府的关系,虽然肖玉成还年少,但肖家在牛角村的威望与日俱增,根基稳固。所以里正和村长也携礼来贺。
当日。肖玉成从城里回来。不到一年时间,家里都办了三次暖屋的酒宴,他对仪式已经非常熟悉。
热闹了整日,晚间饭毕客人才散去。因为次日是休沐。肖玉成就没着急回城,姐弟三人搬了凳子在新屋的门前乘凉闲谈。
晚风习习,月色如水,一扫白日的燥热。
村里仍有笑语。大人结伴纳凉,孩童呼朋唤友到桃花溪去戏水,或是追逐点点流萤。
“我前两日好似见到了以前村头的冯寡/妇。”肖玉成忽然道。
萧瑜和肖佩正边说话边打络子。闻言都是一怔,惊讶道:“你在哪里看到的?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在城中南街的药铺,虽只是匆忙一瞥,但我还是认了出来。”肖玉成神色微凝道,“那日我是与同袍例行巡查,而她旁边几人形迹可疑我才注意到的,不过那几人不等盘问很快就离开了。”
姐妹二人皆蹙起了眉头。萧瑜想了想道:“不管是与不是,你平日里小心些就好。毕竟我们与她无冤无仇,也不必过于在意。”
肖佩点头。
三人转开了话题,复闲谈一阵,各自安歇。
村里已渐渐宁静下来,只余田间的蛙鸣和墙根下鸣虫的切切低语,偶尔远远传来几声狗吠。
次日萧瑜照例去给花玥看诊。
这个山庄粉墙黛瓦,木门石阶,廊下栽着书带草,墙上攀爬了翠碧的藤萝,幽径的方砖缝都透着青绿,花架盆景,假山流水,无一不清新怡人。
屋内的陈设亦简单而高雅。
花玥墨发垂散,松松地披了件牙白素锦袍子,临窗而立,不知在想什么。窗前放了盆娇艳嫣红的米囊花。
看到此花,萧瑜想起那枚自古墓中取走的玉佩。不知花玥要那玉佩是用来做什么?难道也对武王宝库有心思?
亦或是,用来解毒?
听到脚步声,花玥转过头来,朝萧瑜微微一笑,坐回书案旁,伸手置于桌上,提起袖子露出腕部:“阿瑜姑娘请。”
萧瑜立即收拾心绪,从善如流地给花玥诊脉检查。之后,她不由皱眉,沉吟半晌。
这时,钟朗穿黛蓝箭袖武服自外面进来,神色有些过于冷肃。
“近来感觉如何?”萧瑜问花玥。
“这几日双目灼痛更甚,昨日午时在门前晒了一下,眼部就有些红肿,夜间难以安寝。”
萧瑜闻言更是眉头深锁。虽然自知用药险峻,但这症状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她担心如此下去毒还没彻底拔除花玥的身子会先承受不住。
钟朗冷然问道:“肖二姑娘你的药真的妥当?”
花玥轻咳了一声。
“自然,解毒是没问题的。”萧瑜肯定道,“只是我之前没想到其药性如此猛烈,这方子得稍微改动一下。”
钟朗闻言,脸色稍有缓和。
萧瑜不由沉思,斟酌好药方该如何改动,又给花玥复诊一回。然后她目光落到窗前那盆米囊花上,找了个借口,道:“你中的毒特别,这花香于身体有碍,以后还是少碰。”
花玥点了点头,让远志将花搬了出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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