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尚不禁苦笑,自己……竟无法下手了,明明可以杀人如麻,何时自己如此心软了?其实只要自己稍稍一用力,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白炽深深的看了眼罗尚,把罗尚看的心惊胆跳的,那一眼仿佛把你看穿一样,在对方的目光下无处遁形。随后便一瘸一拐的离开了,罗尚一直低着头,直至对方的背影消失不见才松了口气。
罗尚将动物抛尸后,借着溪水洗去了一身的血腥,这才回去。只是这片草地上仔细闻闻还会有一股血腥味。
罗尚借着月色小心的摸进帐篷,特地绕过谭雪几人。“阿尚?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墨宇半梦半醒之间开口问道,吓了前者一跳,罗尚努力平复声音道:“去解决了一下三急,吵醒你了?”“唔……没有……你早点睡吧,晚上凉,……你睡这里吧……”墨宇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向旁边移了移空出一人大小的空位,随后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罗尚抿了抿唇,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其他味道后才小心翼翼的贴着墨宇躺下,她不知道这种状态能持续多久,但或许她在以后会无比庆幸自己做了这个决定,用仅限的自由换取俩人的未来,也无不可。
待罗尚走远后,一个身影才小心翼翼的从树后挪了出来,脚一软就瘫坐下去,花千泪原本只是睡不着想过来洗把脸散散心不想却看到罗尚与白炽的战斗。
她终究还是个孩子,没经历过战争与临近死亡的感觉,地上的血迹都已经被清理过,就连白炽蓝雷造成的焦痕也被很好的掩盖,若不是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未完全散去完全看不出来刚刚这里经历了一场战斗。
花千泪朝白炽离开的方向望了望,现在最聪明的做法就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回去睡觉。可是好奇心加上花千泪担心白炽会出什么事终究还是想要去一探究竟。
待双腿恢复了一点力气,花千泪这才朝白炽消失的方向走去
花千泪在河的上游发现了白炽,白炽似乎已经昏迷不醒了,修罗制造的伤哪怕是白虎族的自我治愈也要不少时间,更何况白炽还未完全恢复力量。
白炽有一半的身体泡在河里,上身的衣襟大敞,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从他的锁骨一直直到另一边的肋骨,皮肉外翻,伤口因为泡在水里开始泛白。脸上的面具并未拿下,但从仅剩的半张脸脸色很是不好,嘴唇也毫无血色。
花千泪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的把白炽拖到旁边的草地上,一咬牙伸手将白炽的锦袍脱下,翻了翻自己的储物袋,找到不少药物,和绷带。
有些意外的看到对方靠近左肩的地方有个类似自己身上符文的印记,心中有些疑惑但很快便被白炽身上的伤转移注意力。
白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有不少,有新有旧,甚至有好几处是旧伤加新伤,反复撕扯造成的,花千泪有些庆幸自己带的药物足够,开始帮白炽包扎伤口。
伤药是够了,可是包扎到后面才发现,绷带不够了……看着小臂处够了半天够不到的绷带口,花千泪沉默了一下看了看四周,最后认命似的撕下自己身上的裙摆接到绷带上。默默的在心里赞叹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
看了看对方身边有些破碎的白底蓝边长袍,再看看对方“**”的上身有些头疼。花千泪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给对方换一套衣物。最后她还是翻了翻自己的储物袋,里面只有一件外袍。
花千泪将衣物给白炽穿上,毕竟是她女扮男装的衣服到底给白炽还是小了一些,这件衣服胸口处紧绷在那里。
看了看白炽脸上的面具,禁不住好奇,伸手揭开了他脸上的面具。
光线有些昏暗,但是好歹勉强可以看清对方的样子。轮廓鲜明,薄唇紧闭,睫毛长而翘,末端还带着淡淡的白色。
花千泪微微皱眉,白炽的样子她的确是第一次见,可这凭白无故冒出来的熟悉感也不是骗人的。
月已经到了中天,花千泪不得不回去了,看了看地上的白炽终究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花千泪回到帐篷,刚合上帐篷的帘子古寂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大晚上的,你去哪里了?”花千泪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古寂正半眯着眼,似睡非睡,想来是刚刚被吵醒了,可她的声音却清醒万分,让人吃不准她是睡着还是醒着。
“睡不着,去外面走了走,喝了点水。”花千泪此时已经从鲜血中恢复过来,太久没有见到血了有些缓不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隐瞒了今天晚上看到的事。“哦……”古寂应了一声又再次倒回床铺继续睡了。在花千泪安心的躺下休息时古寂睁开眼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睡梦中的花千泪,随后又像是没兴趣似的闭上了眼。
次日清晨,谭延率先醒来,检查了一下,发现白炽昨日一夜未归,心中不禁有些担心。白炽旧伤未愈,实力大退,万一遇上什么不测就大事不妙了。
谭延向众人解释了一下情况,便与大家一起朝周围开始寻找起白炽的身影来。
花千泪与罗尚都有些担心,生怕被别人看出来什么,一边又想该怎么样把大家引到河边。但是布可看到花千泪脸色犯难以为对方不愿意去,“怎么了?千泪,不想去就不要去了。”花千泪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燕清凌紧了紧牵着小布衣角的手终究没说什么。
另一边,白炽也已经醒了过来,看了看身上已经包扎好的伤口,鼻尖轻微的嗅了嗅,麒麟族上好的金疮药,千年老字号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气味绝对没错。白炽半撑起身子,看了看身上很不合身的外袍,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记得自己身上是有乾坤袋的,而且加密的文件资料早就转移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