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楠一进来就开始打量整个房子的构造,她趁上官晴安排曲凤,就一个人在几个房间里转转。到休闲室门口的时候,碰见倪杰出来,她有心的问:“倪杰,你老实说,是不是对我们家小晴儿有想法?”
倪杰撇唇轻叹:“我又不是同志,对女人有想法才是正常的男人。”
“喔!这是承认了?”王楠不屈不挠的追问。
“承认什么?我是男人?”倪杰两个回问完,往外走去,到了门边上,回眸浅笑:“王楠,跟上官晴说一下,我先走了。再见!”
门轻轻合上,发出咔哒的声音。王楠紧盯着门,想不通倪杰是什么意思?
上官晴拉她去房间后,她就忍不住告知她:“倪杰刚走了!”
“哦!”上官晴没啥情绪道:“楠楠,你先去洗澡,我给你拿我的衣服。”
“啊?好!小晴,”王楠跟在上官晴身后,看她从衣柜里取睡衣与新内衣递过来,她就追着问:“他走了,你咋没啥表情?你们两到底现在什么情况,我都要看糊涂了!”
上官晴抬抬眼皮,重重的看她,然后又送上一条纯棉浴衣,搁在她手上道:“没什么情况,他和任警官帮我把弟弟从拘留所里捞出来,又借房子给我们住。因为我做兼职的那家雇主就是任警官!”
王楠一副傻傻的神情道:“我好像在听天书?你弟出事了,你就求助倪杰?”
“不是,是我从慕湾回来了那天出的事。”上官晴解释道。
王楠若有所悟,点头又摇头:“我说呢,他怎么那副口气,可是不对啊?”
上官晴推她到浴室门口,点着她的脑门道:“什么不对啊,我看是你发花痴了,回来通知那位爷了吗?”
“没,凭啥通知他,一点自由都没有,我又不是他的宠物。”王楠进了浴室,也没锁门就开始沐浴。
室内有点燥热,上官晴打开半扇侧窗,把脸伸出去想要透一透气。目力所及之处,那辆熟悉的白色奔驰,赫然就在不远处的一颗松树下。能看见车旁有个东西闪着火光,她明白那是他在吸烟。
他怎么还没走,不对!他的车可是在锦溪那边的,他回去又再来?什么意思?
上官晴不想继续猜测,令她脑细胞死了好多的问题。她的新设计稿图得到了托尼的认可。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去做,欧阳大哥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对他有用的东西。明天打电话问一下吧!眼看月底了,还有一个多月,今年即将离去!时间过得真快呵!
她想着想着入了神,眼神涣散,没注意倪杰从车后绕了出来,跟着还有一个男人的身影,避在暗处,看不出是谁!两个人似乎在进行交流,倪杰忽然抬头望过来。
上官晴似觉察到什么,猛地把头缩了回去,关上窗户拉了拉窗上的内纱。又掉脸看了一下,透过内纱看见两团黑影。她的心快速的怦怦跳个不停,只得按下心脏的位置,她看见的另一个黑影貌似陈国彪!
王楠裹着新浴衣,手按在扭成麻花的发顶嚷嚷:“小晴,吹风机在哪里啊?”
“哦,我帮你拿。”上官晴顾不得想窗外的人和事,快步跑去卫生间拿吹风机。
王楠接过来,一边吹头发,一边问她:“你刚在窗边发什么愣呢?喊你几声都不理我!”
上官晴苦笑着找了个借口:“是吗?有点热,我就开窗吹吹,可能是外面风声太大,盖住就了没听见嘛!”
门外有人敲门,上官晴和王楠一同问:“谁~呀!”
“姐,是我!”门外上官彬挠了挠头,他有点发懵,怎么有两个人的声音?我喝的太多,幻听了吗?
门开,上官晴衣着整齐的出现在门口,上官彬晃着脑袋含糊的说:“姐,有药吗?头疼的厉害,”
“你那是宿醉,吃药不管用,谁叫你喝那么多,活该!我去给你熬点醒酒汤去。”上官晴嫌弃的说。
上官彬朝房里探脑袋,被上官晴一把推了出来,拎着耳朵到了厨房。“姐,你干嘛拉人耳朵,疼死了!你屋里藏着倪大哥吧?要不为嘛不让我进屋?我和妈都睡了,你们两一个屋,你得小心”上官彬里嗦的说着。
上官晴松了手,喝道:“闭嘴!不然不给你煮醒酒汤了。”然后架起锅,拿食材。
上官彬就歪在刚刚上官晴拖进来的一把椅子上,垂着脑袋看姐姐在厨房忙碌。一边迷迷糊糊的说话:“姐--这里要是我们家就好了!摩尔公寓这种高档公寓,陈国彪是不可能随随便便进来的!倪大哥说,他设置了人像影印识别,他进不了这栋楼。只要妈妈不单独出去,那死老头就找不到妈妈”
上官晴手顿了顿,弟弟的话给她提了个醒,倪杰为什么会对这里过于上心,又这么熟悉?给人一种这是他家的感觉。
房主任泉从他们借住进来,就一次也没来过。细思极恐,难道这套房子并不是任泉的?会是谁的?会是他的吗?
“姐,口渴!”上官彬眯着好看的眼冲灶台边站着的人喊。
上官晴被打断了思绪,将熬好的醒酒汤盛出一碗,来回倒了几趟,才递给倚着的上官彬:“喏,把这个喝了。有点烫,慢点喝!”
上官彬举了举手没抓到碗边,嘟囔道:“哪呢,喝不到。”
上官晴只得抓着碗往他嘴边送:“张嘴,听见没?”
“嗯 ,啊-”上官彬听话的张开嘴巴,就着碗次溜溜的喝了个干净。砸吧着嘴:“姐,头还疼,”
“哪这么快?你啊,看你以后还喝烂醉!我就把你扔大街上去。”上官晴用肩膀撑起他,把他的一条手臂绕到自己脖子上,往沙发上拽。口里埋怨道:“长这么高有什么用,拉都拉不动,跟个死猪似的,你倒是站好了,额”
上官彬喝完醒酒汤,此刻反而头重脚轻,眼皮沉重,就想一头栽到床上睡觉。
上官晴把他搭到沙发上,给他裹了床毯子。上官彬不老实闭着眼挥舞手臂,嘴里喃喃自语。上官晴抓住他的手塞进毯子里,贴近去听,他却闭了嘴巴,不一刻就打起呼噜来。
“哼,真是头死猪猪!”上官晴骂了一句,关了大灯,留着走廊上的夜灯。转身进了房间,王楠已经躺进了被窝,靠着床头打电话,见她进来就急着把电话挂了。
“干嘛,你说你的情话,怎么见我跟见鬼似的?”上官晴调侃道,又去柜子里拿衣服准备沐浴。
王楠侧过身体,一手支着头,面向着她撇着唇道:“是柏原霖又跟我妈告状了!我妈刚数落我,又做我思想工作,想着怎么把我送他家去!”
上官晴扭头道:“你妈妈是不是觉得柏家是个大靠山,想让你依附他,不被别人欺负”
王楠叹口气悠悠道:“她要帮我安排后路,可是我不想进豪门,至于柏原霖,我们也就是你情我愿,合则来不合则去。我妈非得插一杠子,帮着外人算计我,你知道嘛,她这样我心里特不舒服!”
上官晴走到床边上,眉眼清冷的劝慰她:“和你妈妈沟通一下,把话说明了吧!不然你们两个心里都不舒服,老是拗着也没意思对吧?”
王楠翻身起,伸手捉着上官晴一只手,眼神殷切,眼圈微红:“小晴,我其实很怕。我自个儿都弄不清对柏原霖是什么感觉,我既怕韦伯突然回来,又怕柏原霖只是跟我玩玩,我最怕跟我妈吵架你不知道,每次吵完架,她走了,我就跟脱了层皮似的,躲进房间去哭。我不能给她看见我的软弱,让她一直牵着我的鼻子走,所以我跟她唱反调,她认定柏原霖,我就把他悬着,既不让他放弃,也不让他落地!”
上官晴认真聆听着王楠的一番言辞,心里波涛翻涌。对于感情的事,楠楠已经把自己绕进了一个执拗的怪圈里,她只顾着不受母亲控制,已然忘记了遵从自己的意愿。
她等王楠说完,搂住声音哽咽地王楠的头,语调委婉:“楠楠,我不想说什么大道理,我只希望你遵从本心,自己觉得快乐就好,为什么要纠结,主意是谁出的?事情是谁办的?只要结果是好的,大家都没有受伤害,那就是最好的!你说呢?”
王楠在她怀里摇着头,拼命的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可是你说,生活本应是什么样?别人的生活怎么也不会是我这样的,这不是我要的生活我挣扎不了,他们每个人都想绑着我,我不要!”
上官晴抚摸着她脑后微卷的大波浪,眼神飘向窗外,轻轻道:“谁想过现在的生活呢?每个人都在生活中不断努力,不断向前奔跑,学很多东西,充斥着自己鄙陋的内心,以求得到更多的机会!然后抓住那些机会,勇敢的攀登到自己需要的高度。最后变成一个山顶上的孤家寡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摩尔公寓楼下那辆白色奔驰已经开出了这高档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