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项羽的计策,郝酒的嘴角狠抽了几下,这还叫不麻烦?
直接飞过去切了刘季不香吗?省时又省力。
不过郝酒转念一想也大概明白了项羽的心思,嘴上说让钟离眛把韩信杀了,其实还挺上心。
“项王要去陈地赴宴?”韩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莫非项羽是要刺杀刘季不成?
“项王焉能以身犯险?这绝对不行,要去也是我去!”钟离眛可不认为跟着韩信混进陈县刺杀刘季是个稳妥的办法。
“项王万万不可,那刘季本就怀疑末将谋反,此去必定要被严加排查,恐怕难以近身啊。”韩信心道项羽应该不会这么鲁莽才对,莫非是在试探他的忠心?
“无妨,孤王可以化妆成楚王侍卫,只要能远远的看到刘季,孤王就有把握将其斩杀,尔等不必再劝了。”项羽自信的说道。
“喏。”钟离眛暗叹一声,项王决定的事一般很难更改,但项王也从来都是有把握才会坚持的。
“既如此,末将这就让人准备,尽快前往陈地。”韩信拱手道。
“不必了,还是即刻上路轻装简行的好,就带着外面的禁军前去吧,补给可从沿途的城池取用。韩信起来吧,孤王给汝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莫要让孤失望啊。”项羽微微一笑。
“喏。在下绝不敢再背叛项王,请项王放心!”韩信心中一凛,看来项羽并未完全信任他啊,“嘶……”
“殿下这伤可不轻啊,末将帮忙处理一下吧。”钟离眛摸着韩信的额头说道。
“那便有劳兄长了。”韩信哪敢有半分意见,想来项羽现在是不可能放他单独离开的。
很快,钟离眛就地取材,从韩信身上扯下一条布料给他包扎完毕,只是刚刚被项羽砍掉的发束接不回去了,模样十分的滑稽。
“兄长可否借在下一顶头盔?”韩信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出去脸面可要丢尽了。
“稍等。”钟离眛说罢找来一顶头盔戴在了韩信的头上,恰好遮住了额头的伤口。
“传令吧,即刻前往陈地。”项羽冷冷的说道。
“喏。”韩信应了一声,然后便按照项羽的意思下令出发。
不久之后,钟离眛把项羽和韩信送出了府邸。
然后钟离眛的气势陡然一变,“通知所有将官到大殿集合,再把梅大人那厮给本将军绑来!”
“喏!”
从下邳到陈县主要经过彭城、城父等地,行程五百多里,饶是项羽和韩信等人沿途换马轻装简行,也足足跑了三日才到。
让韩信意外的是,这一路之上项羽并没有对他严加看管,只是做好了一个侍卫的本职工作而已。
简而言之,韩信有许多机会可以逃走,项羽也似乎对他很是信任。
当然,韩信不敢也没必要逃走,不论如何,陈地的刘季都是韩信必须要面对的。
虽说没能带着钟离眛证明清白,但若是能把项羽交给刘季,效果应该会更好才对。
只不过,韩信想了一路也没有下定决心,到底要不要出卖项羽。
从反秦战争起,韩信要么跟在项羽身边,要么和项羽两军对垒,可以说对项羽还是很了解的,此去刺杀刘季成功的可能不小。
毕竟,项羽是货真价实的万人敌,而且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包括刘季在内所有人都以为项羽死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已成必然。
韩信虽然不知道项羽是如何活下来的,但想来无非就是假死替身之类,只是具体怎样偷梁换柱的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那吕马童是项羽留的后手?
正当韩信纠结到底要站队哪边的时候,陈县县城的大门已在眼前了。
而且,门口还有熟人来迎接,正是已被刘季封为昭平侯的夏侯婴。
夏侯婴又被称为腾公,也就是把刘季三次推下车的孩子捡回来,还敢怒斥刘季的那个人。
他和韩信颇为熟络,当初韩信前去投奔刘季,结果差点被刘季给杀了,而夏侯婴就是负责监斩的那个人。
不甘认命的韩信在那时大吼一声,‘汉王不是要争天下吗?为何要杀慕名来投的壮士?’
就是这一吼,让夏侯婴觉得韩信此人不凡,一番畅谈之后,夏侯婴越发觉得韩信是个人才,于是就举荐给刘季。
刘季给夏侯婴一个面子,饶了韩信性命,但却让韩信去看管仓库。
于是韩信才有了后来结识萧何的机会,最终萧何月下追韩信成就一段佳话。
所以说,夏侯婴来迎接,韩信还是很高兴的。
“哈哈哈……楚王殿下来的好快啊!”夏侯婴边走边抱拳说道。
“在下也是怕陛下等的急了,故此才连日赶路,搞得仪容不整,还请君侯替孤找一处洗漱换衣之地,收拾干净了才好拜见陛下。”韩信拱手道。
“此乃小事耳,宴会尚未开始,原本也是要让参会人等先到驿馆歇息的。”夏侯婴说话间把目光落在了韩信身后一名侍卫的身上,端的高大威猛,而且有些面熟,长得竟有点像故去的那个人。
韩信心中一凛,莫不是认出项羽来了?
“啊哈哈,君侯也觉得此人与那位有几分相似吗?实不相瞒,寡人就是冲他这一点才带在身边的。”韩信挑了挑眉毛。
夏侯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想来有此人每日拜见侍奉在侧,殿下心情必定颇为畅快啊。”
“哈哈哈,君侯说笑了。”韩信汗毛倒竖,项羽该不会怪罪吧。
“楚王殿下请随我来。”夏侯婴抬手一引。
“多谢君侯。”韩信抱拳说道。
很快,夏侯婴领着韩信等人进入了驿馆,来到了给韩信准备的卧房前。
“汝二人在外守候,我和殿下说几句话。”夏侯婴拉着韩信在门口顿住脚步,回身对项羽和夏侯婴自己的随身护卫说道。
“喏。”项羽和那名护卫齐声应道,然后转身守在门口。
“呃,君侯,此人乃孤王心腹,不必……”韩信话没说完就被夏侯婴打断了。
“唉~此话唯你我二人可听也。”夏侯婴说罢拉着韩信进入了卧房,并且把门给关上了。
韩信回头朝着项羽看去,发现项羽真如忠心的守卫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略微放下心来,但心里面却是害怕的要命,万一项羽误会了可如何是好。
“殿下可知此行凶险?”夏侯婴低声说道。
“知道,还请君侯救我。”韩信躬身一拜。
夏侯婴再次压低了声音,“哎,此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提醒殿下,这陈县殿下好进不好出,既来之则安之吧。唯有尽力向陛下示好方能保住一命,楚王之位,不要也罢,切记切记啊。”
“嘶……”韩信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就没有办法让陛下明白我的忠心吗?”
“正因为陛下相信你是无辜的,所以才有活命的机会啊,但这个楚王之位你就不要想了,若能讨得陛下的欢心,大家再为你说说情,或许还能封你个侯爵。对了,殿下可曾带来厚礼?”夏侯婴问道。
“呃,带了玉如意等一箱珍金珠宝。”韩信如实答道,心拔凉拔凉的。
“嗨!这算什么厚礼,起码也要把钟离眛给绑来啊。不过不要紧,我看门口那名神似项王的护卫也是个能让陛下惊喜的礼物,需知陛下当初一直对未能亲手斩杀项王而耿耿于怀啊。”夏侯婴笑道。
韩信木讷的转过头,“那可真是相当的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