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北牧早早地就坐在饭桌上,眼里望着饭桌上的饭菜,饿死了。可是白夫人一直没有来。
白族长派下人再去唤一声夫人。
下人前脚刚踏出屋内,白夫人便走了进来。
“饿死鬼投胎吗?这么急着唤我,你是有多心疼你这个儿子。”白夫人向来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夫人,快坐下用膳吧。阿慎和阿北都饿了。”白族长说道。
“白族长,今日听闻你在仙门百家面前介绍了你这个庶子,你真是不嫌丢人啊?”
“夫人,阿北也是我的儿子,他总要给仙门百家见见,日后好”
还未等白族长说出话,白夫人马上问上去,“日后好继承家主之位,成为白族长吗?白族长可真是好啊。”
“皖西,你够了。”
“我够了?我问你,明天的晚宴你打算带谁出席,百家宴会的规矩你不会不知道吧,只能携正统妻儿出席,而出席者就是未来的族长,你是不是还想带着这个庶子出席?”白夫人声音听得刺耳。
“无理取闹。当着孩子的面,你说这些话作甚?”白族长阻拦着。
“我无理取闹,如果你当初没有这个庶子,这个家哪里会变成这个样子。”
眼见着白族长和白夫人,从屋内吵到了屋外,声音也越来越小。
“阿北,吃饭吧,不用管阿爹阿娘了。”这些年,这种场面两个孩子都习惯了,对北牧来说,更难听的话他也听多了。
吃完饭北牧一个人在后院里散步,望见一个身穿苏绣白衣的少年,正在月光下发呆。
看装扮像是淮上沈氏的,仙门百家来的子弟都在前院里玩耍,他在这里做什么?北牧心里疑问着。
捡起一颗地上的小石头,朝着那个少年的方向丢了过去。
谁知这少年听力这么好,举手便接住这颗石头,朝身后望了一眼。
这少年的眼神沉稳,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心性。
“我就是想看看你在干什么?”北牧将手放在脑袋后面,笑着说道。
少年没有在搭理北牧,继续望着前方发呆。
北牧坐到了他的身旁,扯了扯他的衣角。
“你这衣服料子应该是苏绣,我曾在我阿娘的衣服里见过。”
“你阿娘是白夫人吗?”
“不是,白夫人是我大娘,我阿娘在我小时候就抛下我走了。”
“好惨。”
“喂,你不应该安慰我吗?你们沈家的礼仪都到哪里去了。”
“我叫沈泽棠。”
“好无情趣。”北牧小声嘀咕了一句。
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马上问道:“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去不去?”
“不去。”
“哪里有很多妖怪去不去。”
“这繁华的孤竹哪里会有妖怪聚众的地方?”
“你跟着我便对了。”
沈泽棠跟着北牧出了白家的门,来到了清风楼。
清风楼门口,小二大老远便认出了北公子,马上上来招呼着:“北公子,还是给你老规矩?”
“小二,这次多加二两,我还有一个朋友。”刚想转身去拉那位口中的朋友,沈泽棠已经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
“沈公子,到地方了。”
“这里一片祥和,哪里像有邪祟之物。还请白公子自重,我先自行回去。”
沈泽棠作揖告别转身便走。
“沈公子,你怎么知道一片祥和的地方就没有邪祟呢?”
说罢,北牧随手一挥,整座清风楼都布满了怨气,这种怨气最容易吸引来邪祟。
“这回相信我了吧?沈公子?”北牧笑了一声,便拉着沈泽棠的衣角进了清风楼。
绕过大厅,走上二楼,一个雅间。
雅间内摆着几瓶竹子酒,装在竹子内。初见的人一般识别不出来这是酒还是茶。
“来,沈公子尝尝我们孤竹的神品。”
“这是何物?闻起来不像水?”
“糖水,你没喝过吗?”
沈泽棠摇摇头,他只是没见过如此烈的糖水。
“好惨。”北牧学着沈泽棠刚刚的口气怜惜道。
知道是糖水后沈泽棠尝了一口。
喝完之后越发不对劲,时常感觉身上有些地方使不上劲。
沈泽棠用尽全身力气将北牧摁在墙上,问道:“到底是何物,喝完我竟四肢发软。”
“糖水啊,沈公子。”北牧见沈泽棠喝醉发晕的模样竟有几分可爱,逗笑着,也不挣脱,就想看看这个男人想干什么。
过了几分钟,沈泽棠也没劲,双手锤下,整张脸朝着北牧那张脸砸了过去。
这倒是吓得了北牧。
呆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连忙将其推开。
把沈泽棠抱上了床,北牧嘀咕道,“你们沈家这么不能喝酒,明天的酒宴上怎么办?”
沈泽棠没有任何反应后,北牧一个人坐到了桌边。一个人喝起了闷酒,原本拉上沈公子是打算找个酒友,谁知道这沈公子竟是一口倒。
原本一个人喝二两酒刚刚好,这多要的二两酒喝下去后北牧也不醒人事了。
只知道再次睁眼的时候,屋内已经站满了人。
迷迷糊糊中北牧被这群人带回来白家。
回到白家,正是午间,离晚宴还有几个时辰。
躺在地上,太阳刺眼直接晒醒了北牧。
睁开眼发现,眼前正站着仙门百家各家族长和门生。
站在最前面的是沈家族长和白家族长。
而身旁的沈泽棠正挺直的跪在众人面前。
随后,北牧马上和沈泽棠一起跪了起来。
“沈泽棠,你可是沈家未来的族长,你为什么要和一个庶子扯上不相干的联系。”
沈族长整张脸上都写满了不满,从昨天进门看见北牧和慎南在这里比武他就不满这个庶子。
“阿北,你怎能带着泽棠去那个地方,快向沈族长认错。”众人都在看笑话的时候,也就只有白族长肯为他说一句话。“沈族长,孩子们肯定也是因为好奇才会这样。”
“白族长,当年早就和你说活,这个庶子不抱回来也罢,现在哪里会闯出这样的祸端。”
沈族长一直对北牧发泄着不满,仙门百家也只当看了笑话,无人插手。
“族长,不是北牧的错,我们亲眼看见清风楼上面不满怨气,会迎来邪祟,才会进清风楼。但晚辈知错,不该喝酒。晚辈愿承受任何惩罚,望族长亲手体罚。”沈泽棠几乎是喊出来的。
沈族长大概是被这句话气到了,他之所以说这么多话都是在为他这个孩子开罪,在仙门百家面前给他挣个好名声,谁知这孩子竟这般不懂。
说着沈族长手张开,手上的玉扳指发挥灵力,射出三根寒冰针,扎进了沈泽棠的心间。
“这是寒冰环,沈家的灵器啊,这三针下去,这沈公子没个半年的时间都用不了灵力。”
“这沈族长真的是生气了,对沈公子下如此重的手。”
“那也不看看,这沈公子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
人群中的声音议论纷纷,北牧都听进去,他怎会不知道寒冰环是什么东西。
寒冰环一根针便可杀了几十年修为的邪祟,刺进沈泽棠心里的可是三根。
“白族长,我家的我惩了,你家的就你自己罚吧。”沈族长对着白族长说完便转身离去。
人群也随着沈族长离开而散去,大家都不会关注北牧这个不学无数的白家二公子会怎样,死了都没关系,反正以后他也不会是白家家主。
“阿北,莫要怪父亲。”只见那白族长,拿出谷呈剑,在身后划了三刀。
身后的粗布,被血浸湿了。
“阿北,阿北。”白族长离开后,白慎南马上接住了北牧,抱在怀里呼喊着。
“白北牧。”迷迷糊糊中还听见有人唤自己白北牧。
但是北牧已经没有任何意识了。
仙门百家十年小庆的晚宴并没有因为两个无关小辈而有任何影响,只是这次淮上沈家并未带未来家主出席,具体原因大家也知晓一二。
晚宴上,这里是孤竹,理当白族长做主位,但不知为何,主位上做的竟是楚元之。
没有人去计较这些繁文缛节,但白慎南却耿耿于怀。
明明是自己家,却被别人坐了主位,仿若被羞辱一般。
可阿娘告诉自己,不可轻举妄动,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