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汇聚,四色融合,让这湖水所在,渐渐化为一团奇异的空间。
湖边武者见此凝神瞩目,即便以武相境界武者的目力,竟都无法看透其中,即便神识探出,都恍若一片茫然,无边无际。
“嘶”
如此异状,湖周武者都不由得深吸一口凉气,神情凝重。
“四极无生阵已开,还请诸君入阵!”
忽然,微风拂面,一道轻柔温婉的声音随风游荡,似有一双娇柔滑嫩的手,在众人心头拂过,身躯都不由得酥软起来。
“念君安!”
有武者惊呼出口,死死的盯着那奇异浓雾,眼神狂热之极。
只是声音,单单声音就让他们无法自拔,宛若温婉琴音,带着些许柔情,多一份太浓,少一份疏远,恰到好处的柔和,是那般美妙。
“一群孬种,既然无人敢入阵,就让我第一个来探探这四极无生阵。”
如此温柔声音传出,顿时有武者大义凛然,踏步跃将而出,留下一道讥讽的声音,直入浓雾阵种,消失不见。
“如此盛会,安能不如?”
有武者粗狂,亦有翩翩公子,白衣如雪,洒脱踏空而行,入浓雾之中。
“哼,我倒要看看,这四极无生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得美人笑,甘入九幽谷,快哉,快哉,哈哈哈哈哈”
“废话真多,一个个道貌岸然的东西,我就直说,来此只为求得一观念姑娘盛世容颜,自此生死无悔。”
有人开头,有人嘲讽,湖边的武者自然无法忍耐,一个个口中大叫,咆哮着冲入浓雾之中,其中虽有危险,但如云思柳所言,有玉牌求生,那还怕什么?
一时间,武者如潮,黑压压的一片犹如蝗虫过境,密密麻麻的涌入浓雾之中。
虽然武者一往无前,但也有人见此心生惊奇。
这念归舫所在湖水,虽然不小,但也不大,如今这么多的武者进入,竟还未见有饱和,当真奇妙非常,也有人因此入内,只求一观。
“公子,入内小心。”
湖边,莫亦千与醉癫狂看着眼前浓雾神情凝重,虽然君弈心有把握,但他们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只是太了解君弈的性格,这才没有勉强。
君弈颔首,没有多言,脚下踏步行,凌空入阵中,眨眼便消失不见。
……
浓雾弥漫,广阔无边。
四极无生阵中一片静谧,只有些许湖水流淌的声音静静传出,隐约可见念归舫静静矗立,浓雾缭绕,略有些仙境妙地异感。
船舫床边,那面容姣好的男子看着窗外浓雾,起先还有些好奇,但很快就无聊了起来,因为这里只有浓雾,除此之外就是其中的烟柳,他着实不喜。
“兄台,你不想入内一观?”
这时,一道平和的声音传来,言语中带着些许亲和,男子回头,却见是苏应凌站在他的面前,神情谦逊。
“你不也没走吗?”
那面容姣好的男子随意开口,说着又为自己填了一盏茶,轻轻的品着。
“四极无生阵自然是要去看一看的。”
苏应凌轻笑一声,和声邀请道:“萍水相逢,虽有些唐突,不如你我同行如何?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免了。”
那面容姣好的男子闻言顿时摆手,如避蛇蝎,很不自在的扭捏道:“我,独来独往习惯了,与旁人一起不自在。”
“这样”
苏应凌一愣,看着眼前男子,不由得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也不勉强:“那苏某就告辞了,阵内诡谲,还望兄台多多小心,切莫大意。”
苏应凌一言而出,转身离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洒脱至极,一步跨出便入了浓雾,身形隐于其中,消失不见。
“切莫大意?”
面容姣好的男子口中轻抿茶水,细细品味苏应凌最后的话,这四个字他咬字极重,似是别有所指。
“算了,谁还能伤得了我?”
男子口中自信,脸上神情略有些随意,也没有犹豫,迎着这浓雾便走了进去:“我倒是想看看这四极无生阵有何玄妙。”
只是男子入内,身形消失不久,便有三道人影急急赶来,伸了伸脑袋张望浓雾内中,互相对视一眼,随即点头进入,似乎生怕跟丢了一般。
……
念归舫,画船楼阁,三层顶屋。
这里一片安静,只有些许水流缓出的声音轻轻回荡。
随着声音寻迹而去,此层只有一间房室,入内一观,却是一间装扮华丽的淡粉色闺房,其中首饰随意摆落妆台,地上还有数件随意散落的衣衫,让人浮想联翩。
深闺屏风,有凤鸾和舞绣刻其上。
屏风微薄,似如蝉翼朦胧,透过其上,隐约可以看到其中,却是一水池静静摆放,其中温水热气缓缓升腾。
热雾气浪中,隐约可见有一道娇润如玉,婀娜饱满的女子躺于其中,朦朦胧胧惹人遐想,不自觉似要陷入其中。
“咯吱”
忽然,房门打开,一道绿衣身影缓步入内,似是轻车熟路直入深闺,恭敬的走到屏风前缓缓跪下。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船舫上现身的云思柳,只是如今的她,非但没有丝毫妩媚魅惑的神色,反而有着一丝英姿飒爽,杀伐果断的韵味。
“舫主。”
云思柳恭声开口,头颅低垂,不敢看那屏风一眼。
“事情都办好了?”
屏风后,有温婉声音传出,其中隐隐还有些傲娇揉合,似有些调皮。
“回舫主,都办好了,四极无生阵已经开启。”
“很好。”
屏风后人影开口,微微在水中一动,波光潋滟,将其映照的更加梦幻,“你去吧,记住,不能心软,他们都该死。”
本是娇柔声音,此番传出竟有些许森然寒意,冰冷的杀机几乎要让深闺凝固,连水气都停滞了数息。
“是。”
云思柳心神轻颤,脸上神情更是认真,没有犹豫,转身而去,出门便入了四极无生阵,消失在浓雾中。
深闺空房,又恢复了冷清。
“哗啦啦”
屏风后人影起身,身上温水泼洒而下,露出一道让所有人对为之着迷的身影。
“姐姐”
这时,有人影出现,却是一身形姣好的黄衣女子,若是寻常时候,足以称得上倾国倾城,但在屏风人影面前,只是一道影子,便让她自惭形秽。
“有事么?”
屏风人影缓步而行,轻轻的擦拭着身上的水珠,没有动用任何灵气,似乎是在享受这过程,仔细而温柔。
“如此风险,会不会太大了?”
黄衣女子咬了咬牙,略有些迟疑的开口,脸上秀眉轻蹙,满是担忧神色。
“风险?呵”
屏风人影不屑轻笑,似没有任何担忧,抬手取下一层薄纱,微微罩身,漠然道:“即便死又何妨?”
“他们当年行径,如今我只是略施报复,过分吗?”
“不过分,可是”
黄衣女子还想开口,但却见屏风人影缓步走出,漠然的盯着她,让她口中言辞顿时咽了回去,无法开口。
“若非我境界有限,否则我必杀上山门,屠戮无生,将他们碎尸万段,断碎了喂狗,将他们的魂魄武婴抽出,镇压九寒冰泉下,永世煎熬,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红衫女子平淡开口,言语间森然寒意喷涌而出,冰冷的杀机让深闺温度骤然降下,甚至都渡上了一层寒霜。
“姐姐,你这又是何苦呢?”
黄衣女子闻言非但没有畏惧,反而目露心疼,缓步上前,张开双臂,轻轻揽着红衫女子的头,靠在胸前,柔柔的安抚着。
“他已经死了,一千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吗?”
“一千年”
红衫女子目光怔怔,神情一片茫然,不觉有两行清泪流出,茫然得让人心疼,还有口中喃喃:“已经过去一千年了吗?”
“不,不可能,他不会死”
红衫女子微微摇头,身躯徒然颤抖起来,情绪激动大声咆哮:“他不可能死,他那么强,天域同辈怎么会有人是他的对手”
“楼闲鹤!!!”
红衫女子口中暴吼,王阶威压扩散开来,横推八方,将深闺物件完全震碎,化为一片废墟残物,即便是那黄衣女子,也被她震伤。
“他不会死,他没有死”
威压爆发,满屋狼藉,只是下一刻,红衫女子面目惊慌,身周灵气消散一空,双臂抖动着环抱己身,茫然的蹲了下来,呆呆的看着眼前地面,那一盒已经干涸的胭脂。
“姐姐”
黄衣女子无视身上的伤势,连忙走到红衫女子近前,将她柔柔抱住,面露心疼,心中无奈,当真又气又恨,只是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过又是徒然叹气。
“念君安”
“念安,唯念君安”
…………
无边枯寂,满地荒芜。
这是一片死寂的空间,没有阳光,没有生命,满目灰暗,只有惨白干枯的树木,灰白暗淡的草灰,给这片空间徒增了些许诡异。
“嗤”
忽然,一道细微的撕裂声传来,枯寂荒原上,有一道白衣身影显现而出,其面容如玉,脸上笑容温润如水,正是君弈。
“四极无生阵”
君弈口中轻言,四处打量着周围,果然这阵法与记载中一般无二,一样的阴森,一样的诡异,让人不适。
“嗡”
只是同时,周空轻颤,隐有气浪汇聚,缓缓化为一块白色的玉牌,悬浮空中,静静飘在君弈身前。
“无生牌!”
君弈目光一亮,抬手一抓,便将其抓在手中,入手森寒,一股诡异的气息从中爆发,竟是直入体内,冲入丹田之中。
只是诡异显现,君弈却是无动于衷,脸上没有丝毫惊慌,甚至还有些惊异和期待。
诡气涌动,自玉牌爆发,顺着其体内经脉,扩散四周血肉,最终汇聚融于丹田之中。
“轰!”
顿时,一股沉然威压爆发开来。
君弈双眼微眯,静静的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只感觉有一股狂暴的灵气自丹田炸裂,向着经脉血肉充盈而去。
与此同时,其身周威压也开始节节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