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环境其实也很一般,严格说起来只能算干净而已,就是简单的桌椅,紧挨着北面的墙旁放了个两层的半圆形铁艺花架,上面摆了几盆花草的样子,所以莯妍在看到菜单上的价格之后,实在不得不惊讶,这都快赶上两个极端了!
前头那二十多页都是一些较为常见的港式早茶,类似于叉烧、虾饺、烧麦、鸭爪、鸡爪之类的,价格也都比较适中,大都一笼二十多三十多的样子,五十往上都少见,对比起来后面那六页就像是穷极炸富,比如这个海子海参三百八一位,鸽吞燕三百九十八一位,海马花胶汤、金汤烩金钩翅和鲍汁扣花胶都是四百九十八一位!
老实说,这样的环境,再配上前头那些个二三十、三四十价位的菜,真的有人敢点后面那几页的菜么?
“叉烧包、虾皇饺、酱鸡爪、蒸排骨、金钱肚,明虾蟹子烧麦、萝卜糕、马蹄糕、流沙包、海子海参、鸽吞燕、鲍汁扣花胶都先各上三份。”
莯妍扣上了菜单。
好吧,还真有人敢点。
叉烧那些寻常的早点都是店里随叫随时都能吃上的,不一会儿就摆满了大半桌,就是后面那几页的菜,似乎是要现做的样子,服务员说是要等等。
“夏夏,你相信我,这份等待绝对是值得的。”周萌萌瞪圆了一双猫瞳,非常不要费思的在一个年纪比她还小的同性面前卖起了萌:“先尝尝桌上的这些,咱们三个早餐吃这些也就差不多了,等一会儿消化的差不多了,海子海参那几道也就该上了,再配上醋溜凤爪、鲜虾红米肠、炭烧叉烧酥、鸡丝炸春卷和这家店的特色蒸排骨,正好就是一顿午餐。”
莯妍抽了抽嘴角,你倒是给我安排的挺好哈~
不过瞅着面前晶莹剔透的虾饺和松软流汁的叉烧包,莯妍觉得自己可以浪费这点时间。
莯妍挨个尝了一遍,没想到比起一眼就勾人食欲的虾饺和叉烧包,最令她惊喜的反而是鲜虾红米肠,她之前也去过不少港式早茶店,这道菜还算是满常见的,可是这道菜向来只有每次吃第一口的时候会觉得鲜香,渐渐随着一屉下肚口腔中就只剩下油腻感了,要是不配粥她九成只会动个一块最多两块,但他家店的鲜虾红米肠却非常令人惊喜,米肠皮非常劲道,里面的油炸丝酥脆酥脆的,但油腻感却不知道是怎么处理的非常的轻,再加上满满的虾的鲜味儿,还带着淡淡的甘甜,连吃上几口都不会觉得口中发腻,若是再沾上一点酱料,简直美的只想闭着眼享受。
怪不得这家店这么火,哪怕楼下那么挤依旧人流不断,师傅这手艺可以啊!
被美食成功说服的不止莯妍一人,程溪闰也眯着凤眼,眸中满是惊喜的样子,但是比起莯妍喜欢的红米肠,她明显更中意叉烧包,一屉吃完了直接按了铃,又叫了两份,恩,独拥两份。
独食鬼!
吃过饭,周萌萌就用桌上的功夫茶具给莯妍两人秀了一段,用的就是老板看在她们这桌消费这么高的份上,免费送的罗汉果茶,莯妍记得,这茶就在菜单第一页右上角第四个,价格是八元一位。
嘶,铁公鸡。
三个人边喝着茶边聊着天,主要是周萌萌在说,程溪闰时不时地补充兼修正,两人都知道莯妍前面小二十年都没出现在京市圈子里,虽然不清楚具体的原因吧,但这不妨碍她们清楚莯妍对于京市这帮大小姐圈子那闭塞的消息,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消息闲聊吐槽似的分享给了莯妍。
什么曲合物业曲董家的大小姐曲悠然是个疯狂的集邮爱好者,从十六岁到如今不过四年的时间都搜集了哪些名门公子和演艺圈的奶油小生,如今这位又盯上了一个歌手,不要命的撒钱混进了那个歌手的后援会;
什么擎天电子赵总的二女儿赵璐是个百合,圈子里风评特别不好,又细数了这位都做过哪些不要脸的疯狂事儿,最后还悄悄压低声音说:什么这都是随了她母亲,说赵璐的父母就是商业联姻,赵总婚前婚后一个样,花的不得了,毫不顾忌,她母亲就抑郁了,后来不知怎么就一下子变了性取向,爱上了给她看病的那个女心理医生,赵璐从小在家里看着她母亲和那个女心理医生亲亲我我,才···等等。
而莯妍,就乖巧地充当着听众的角色,从听到的消息里提取重点一点点把脑中纸质资料中的人物给丰满立体起来。
十一点四十,门被敲响了,服务员端着三份海子海参和鲍汁扣花胶进了屋,在周萌萌又报了一串菜名后笑着快步离开,不一会儿,桌上又被小笼屉摆堆满了大半桌。
“快尝尝,我都快爱上这家的海子海参了。”
莯妍尝了一口,她第一次发现鲜这个味觉体验居然可以用霸道来形容,用鱼籽和海胆填充进海参中,不同的鲜美鲜甜融合碰撞出滔天巨浪,而且难得的是居然没有尝出来半点腥味,真的是一道但凡是吃过就绝对不会被忘记的味道。
“怎么样?”
“完美。”莯妍从来都不觉得菜品可以做到完美或者说有必要做到完美,所谓众口难调,一道菜能合乎大多数人的口味已经很不容易了,她曾经坚持认为发挥到极致的完美是一种强求,尤其是,做菜是一件非常值得享受的事儿,过于苛刻结果反而会使做菜失去那份享受的味道,但今天,她发现她开始质疑这种想法了,能品尝到一种极致的美味真的是一件非常幸运以及幸福的事。
“嘿嘿,我就知道,还有接下来的鸽吞燕,我发誓你一定会爱上它的。”
“很期待。”
可是眼瞅着肚子都要饱了,鸽吞燕却迟迟没有动静,周萌萌已经再三偷偷看表了,随着小姑娘看表看得越来越频繁,莯妍就猜到美味差不多就要登场了,用清水漱了漱口。
可是又等了二十分钟,鸽吞燕还是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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