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娇一哽,哭不下去了,带泪的眼睫闪了又闪。
“看来你是半点也不肯顾念姐妹情分了,如果非要我给你下跪你才肯原谅我的话,好!我跪!”
她作势要跪下,姜武忙去拉扯,边拉边回头喊季妧:“小妧你没看到吗?娇娇都要给你跪下了!”
季妧从善如流的点头:“我看着呢啊。”
她一本正经的回答让两人愣在当场。
“怎么?是阳光不够好,还是风吹的方向不对?”季妧歪了歪头,看着两人定格的姿势,贴心的建议:“要是今天你这膝盖实在弯不下来,不急,来日方长,总有良辰吉日适合下跪。”
说完,懒得再搭理他们,转身就走。
田娇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个牙尖嘴利的人,还是那个任人揉圆搓扁的傻子吗?
她掐着掌心,一时间心里恨的要死。
如果季妧真的被卖掉了,村里的风言风语过一阵自然会平息。可现在她又回来了!她的存在会时时刻刻提醒村里人自己的丑行!
但是,只要季妧肯原谅她,肯帮她向村里人解释,就说是她自愿成全自己和姜武的……
眼见季妧就要走远,田娇一咬牙,瞅准道旁一棵树就撞了上去。
好在姜武见机的快,拦腰将她抱住。
田娇这次似动了真格,使劲掰他的手臂,双腿又踢又踹,嘴里还不停地哭喊。
“让我死!武哥你让我死吧!小妧不肯原谅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死了干净!”
姜武急的一头汗,回身冲着季妧吼。
“季妧,你好狠的心!你非要逼死娇娇才满意吗!我告诉你,就是娇娇死了我也不会喜欢你,你死心吧!像你这种心胸狭窄不大度的人,你永远也比不上温柔善良的娇娇!我这辈子只爱娇娇一个人,就是死我也要跟她一起死……”
刚才还寻死觅活的田娇一下子愣住了,她捂住姜武的嘴,含泪摇头:“不,我怎么忍心让你死,就让我一个人死吧!等我死了,你就去娶小妧,这样她就会原谅我……”
季妧心里真是一万个卧槽!
不带这么恶心人的吧,还有完没完了!这俩人不去演琼瑶剧简直屈才。
她转过身,木着脸看向抱作一团情深不能自拔的两人。
“想寻死有许多种方法,要么上吊,要么跳河,实在不行买包耗子药吞了也成。这棵树不过才手腕粗,树生还很长,别回头你没撞死把它撞夭折了,造孽懂吗?”
这话实在太破坏气氛,两人顿时有种吞了苍蝇的感觉。
田娇讪讪的从姜武怀里站起身,暗恼刚才怎么就没挑颗粗些的撞!
一而再的失利,她有些心浮气躁,口气也没刚才软了。
“小妧,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感情是不由人的,我和武哥也没想到我们会……总之,我们是真的相爱,相爱有错吗?人不能那么那么自私,你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们呢?”
她不信季妧心里真放下姜武了,不过是在故作坚强罢了。
既然上次能刺激的她撞柱子,最好这次也能把她刺激的再死一次。
姜武握住她的手道:“你不必求她,她这种人,幸亏我当初没有瞎眼!”
“武哥……”田娇感动的看着他。
“娇娇……”二人深情凝望。
季妧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简直想给这对狗男女鼓掌了。
真爱无敌,那别人就活该去死吗?
不过她心里清楚,跟这种人讲道理,无异于给畜生念经,浪费口水罢了。
“真是可歌可泣啊!”她敷衍的拍了两下巴掌,全当做捧场。
见两人满脸错愕,挑眉反问:“怎么?还要我祝福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田娇笑的有些勉强:“你、你不必强装,我都懂。你心里一定很难过,之所以不愿意理我,是因为你觉得我抢了你的东西。可是小妧,能被抢走的,说明命中注定就不属于你。你何不大度放下,帮我们向乡亲们解……”
“你说的对,能被抢走的男人我也不稀罕。”季妧打断她,一脸诚恳道,“相信我,这男人跟你才是绝配,所以你们一定要白头到老,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这两人相亲相爱就是为民除害,真希望姜武的眼睛能瞎一辈子。
田娇是真的看不懂她了,她这样子也不像装的,难道她说放下就放下了?
“哦对了!”季妧又想起什么,对还愣在原地的两人道,“你俩以后可别这样了,虽然哭戏看着很精彩,但不知道的还当你俩要殉情或是刚死了爹娘呢,晦气。”
季妧撇了撇嘴,作出一副嫌弃的神态,干脆利落的扬长而去。
田娇捂着胸口,气的手颤身抖:“她、她还有脸说别人晦气?明明她才是扫把星!”
姜武从震惊中回神,忙好声好气劝她:“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嫉妒你……”
二人又说了什么,季妧已经听不到了,她在想别的事。
在季妧看来,渣男渣女凑成一对其实并不是什么损失,反而是一种幸运。若是婚后俩人才勾搭上,那才够恶心。
可她毕竟不是原主,她有原主的记忆,却无法感同身受原主走投无路的惶恐,以及被好姐妹和未婚夫双双背叛的绝望。
穿越到这个时代,有了重生一次的机会,她只想体验一把不受束缚的人生。
现在困惑她的是,承继了原主的身体,原主的那些恩怨难道也要一并承继下来?
如果是的话,那她是不是要替原主讨个公道?
原主的死,康婆子、季老头、朱氏、大半个季家,尤其姜武和田娇二人,他们都有份。
跟这些人讨公道,光靠嘴显然是没用的。可一个个报复回去的话,以后也别想消停了。
报复的话又该怎么报复,直接杀了他们?或是借刀杀人?
季妧迈不过自己的底线。
她有心不理这些是非,安稳过自己的日子。
可明知原主含恨而死,死的冤屈,自己却只享受红利不肯承担义务,良心上也过不去……
季妧摇了摇头,还是以后再说吧。
那些人若肯安分便罢,若是再来招惹,就别怪她新账旧账一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