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国旧警惕性的看看大门两旁的无休和纳音,显然对他们变成石头后是否真的安生了抱有怀疑。
按照他的性子,此时他应当朝那个石头无休踹上一脚,以报戏弄本仙之仇,但他忍住了。
这倒不是因为他的性子改了,实在是因为这个石头巨兽性子不稳,一但又变回来追着他咬那就太麻烦了。
砍又砍不得,杀又杀不得,那是替师叔祖守护封印的最后一道堡垒的,再说了,他的桃木剑未必能在无休和纳音身上施展开手脚,毕竟桃木剑是对付妖魔鬼怪的,对于受过师叔祖调教过的两个畜生,想必对他这把剑的优缺点了如指掌,要不为什么追得他像兔子一般的又蹦又跳呢?
现在好了,府门洞开,你这两个石头家伙就好好守着门户吧。
但大门的冰冷之气不光引起他的注意,也让郑小天心生警惕!
难道有人捷足先登?
能够在无休和纳音眼皮子底下进入府城,或者根本没有通过这个通道就能进入府内,那此人的手段一定不一般。
当然,也可能因为封印松动,城中城出现防护漏洞,入城的人根本没有从大门进入,且根本没有触动防护机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更加危险了。
郑小天和张璋儿早已拔出剑,郑小天的玄剑和张璋儿的棠溪剑造型各有秋千,一个幽幽的闪着蓝光,一个清冷的泛着白光。
倒是曹国旧,手中的桃木剑被郑小天和张璋儿嘲笑成儿童玩具,那种天下第二剑仙的感觉一下子就没了。
城内相当宽敞,宽敞到没有任何人迹。这也难怪,被封印在地底的中军府,若有人,那也早成鬼了。
因为没有任何建筑物或树木遮挡,三个人自觉的形成三点式阵列,郑小天和张璋儿警戒左、右、前方,曹国旧断后,慢慢向第二进府院移动。
眼看就要接近中门,忽然中门大开,一群带甲将士分列左右,他们一只手中举着不知名的发光体,另一只手持戟站立,队伍列队肃穆,整齐划一。
但这两列甲士并未向擅入者发起进攻,这让郑小天心生狐疑。
“张姑娘,他们为什么不进攻我们?你见过这类友好的鬼将吗?”
张璋儿态度冷静道:“既然他们不进攻,一定有不进攻的理由。”
郑小天点点头。
“这不废话吗?关键是你得弄清楚他们为什么不进攻呀?”
曹国旧见郑小天和张璋儿就要和鬼将们短兵相接了,随即把防守指向改向和郑小天一致的方向。他当然对这一对少男少女的对话很不满意。
“这里是中军府,只有灭掉这里的守军,我们才能进入内堂。”
曹国旧说罢,就要发起进攻。
持戟鬼将对曹国旧不屑一顾,甚至连防御的意向都没有,只是各自鬼眼幽幽,冰冷的盯着曹国旧的一举一动。
估计在他们生前,像曹国旧这类拿着桃木剑的道士,都会被他们当成江湖骗子赶出军帐的。
然而此时,门开处,一个周身挂甲的将军从门内走出来,他一走出门首,即朗声道:
“张校尉,既然恩人来此,还不快请!”
曹国旧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恩人,我没印象啊?”
当然没有印象,因为人家根本不是迎的你。
只见一个身着锈迹铁甲的军人,急匆匆跑到郑小天根前,拱手道:“不知恩人驾到,有失远迎,末将张艮拜见恩人。”
曹国旧收了桃木剑,既然不用打架了,这里全是拿着漂亮兵器的鬼将,我就权且收了我这称手的家伙什吧。只是郑小天这小子,什么时候跟鬼府的鬼将们打上交道了?
而且被称为恩人!
张校尉直接越过曹国旧,施礼指引郑小天进中军府,对曹国旧完全无视,这让曹大剑仙心中很是不爽!
不过也难怪,张艮作为前朝武威大将军帐下校尉,负责训练军士无数,见过各种名家兵器,自己又身经无数战役,以手中三尺剑,杀敌无数,从一个普通甲士一步步走到校尉之位,靠的是真枪实刀的厮杀,从来就没对江湖术士看上眼过。
可我曹国旧不是江湖术士!
曹国旧恨不得一剑劈了这个身上落满草屑的步兵校尉,不过他毕竟是天下第二大剑修,不单剑术好,修为也好,现在正是关键时期,能不打还是不打好,省点精力,还要到最后用呢。
张璋儿对这一幕也很诧异,但她一点也不吃惊,她忽然想起郑小天曾经修炼碎城诀走入过魔道,就似乎明白了什么。
中军府相当宽敞,从室内的布置可见这里的确遗留有古寺名刹的痕迹,但是经过用心修饰,不十分明显了。
将军模样的守将未坐在中军主座位,而是在一侧的偏席坐定,让张校尉招呼三位客人列座,拱手施礼道:
“恩人,这一别数月,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恩人一定奇怪我焦鲁不在将军府,为什么驻守在这中军府帐内,其实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郑小天对这位前中夏朝武威将军已有了上一次的印象,知道焦鲁为人直爽,便施礼道:
“小民正想知道,为什么在这里遇到焦大将军呢!”
焦鲁沉一下脸,似乎陷入回忆道:“自从数月前得知圣驾已回宫,我就想着,这是不谣传?万一只是圣上临时撤离,中军府守卫是否薄弱?当时我就带兵来到中军府,只是奇怪为什么中军府无人职守,门口只留着两个神兽看守?”
“我当时以为中军府被狄斯国攻陷,这两只神兽是狄斯国用来守护内城的,原想杀了这两头畜生,结果像我这一介莽夫,竟然对这两个高大的家伙无能为力,又见这两个神兽对我们完全没有恶意,也不回击我们,我就想这一定是圣上临时起驾时特意留在这里守护中军府的,以圣上的无上德才,天降神兽护佑原是在情理之中。”
“果然神兽并未拦我们,我带人进了中军府。我当时还抱一线希望能见到圣上,毕竟圣上不可能一言不发就自己走了,这不合情理。”
“结果如何?”郑小天适时问起这个早已有结果的话题。
焦鲁神色黯然,“结果……我在中军帐跪等一日,未见到圣上露面,张校尉们冒着杀头危险在中军帐找了数遍,只见到了一个随行太监。这个太监因为返回取明皇策,来不及走,被天覆神土埋蔽了!”
“会不会是因为皇上来不及通知将军,自己先行撤驾了?”郑小天试探着说。
“这不可能!圣上不会丢下我中夏三军不管先行撤驾的!”
焦鲁忽然神色激动,两眼冒火,那架势,恨不得将猜疑圣上的少年活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