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修仙者除了令人惊惧的强大实力外,还可以拥有悠久的寿命。实力越强大,修为越高,寿命也就越长。
譬如练气修士,轻易便能活过百年。而筑基修士,则是能够活上几百年。金丹修士,活上上千年也不算少有……
相比于凡人短短几十年的生命,修士可以说各个都是老怪物。或许某个修士闭关的时间,人间便已经庸庸活过数代人了。
是的,凡人寿命太短了,短的根本等不起一个修仙者。
“你心中应该是知道这些的。你虽然已经是修仙者,但心中依然挂念着还是凡人的亲人。”
南宫乐瑶指点:“这是牵挂,但同时也是束缚!”
“你不是无法突破境界,而是在害怕!害怕自己死在天劫,害怕只是你一眨眼的功夫,你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的老去。”
“你熟悉的一个个面孔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你完全不认识的人,但却是你亲人的后代!”
“够……,够了!”
柳应萧只觉口干舌燥,不禁咽了口唾沫:“我该怎么做?”
“这要看你自己,有两种方法。”
南宫乐瑶伸出两根手指:“一,放弃修行,回去陪着他们,从此被凡情束缚,永远挣脱不出。”
“二,斩断凡情,抹去他们对你的记忆,还有你对他们的记忆,从此做一个纯粹的修仙者。”
“我……”
柳应萧犹豫了:“还有第三种吗?”
“没了,即使你现在不做出选择,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最终也只是第一种选择的下场。”
南宫乐瑶摇了摇头:“这要看你自己的选择。”
南宫乐瑶离开后,柳应萧久久没有动弹,不知在思考什么。
“师兄!”
直到傍晚,芸宁来到了乐瑶殿。
“师兄,你怎么了?”
“没什么!”
柳应萧醒了过来,摇摇头回到自己住处。
第二天,柳应萧辞别了几位师妹,去了一趟坊市,随后转上了回家的路途。
马车慢悠悠的在路上走着。柳应萧并不心急,甚至还想要这路途在远些,走的再慢些。
“我该怎么做?”
柳应萧手中捏着一个瓷瓶,轻轻摩挲着。
或许,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
“爹,娘,我回来了!”
柳应萧推开大门,踏入熟悉的院落。虽然家中已经翻新了一遍,但院子却没有太大的改变,依然保留着原先的样子。
墙角的农具依然堆放在那里,虽然有棚子遮风挡雨,但依然锈迹斑斑。
“哎呀,是萧儿回来了!”
首先迎出来的是他的母亲:“来的可真巧!”
“孩他爹,不用写信了,萧儿已经回来了!”
常年住在宗门内,家中已经让他有了疏离感,唯一让他挂念的便只有亲情了。
“娘,怎么了!是有什么好事?”
见到父母,柳应萧心中狠狠的揪疼,但还是笑着问道。
“还真是好事!”
柳母看起来很是欣喜,应当是大事。
柳应萧心中一动:“应杰要娶媳妇了?”
“你还真猜对了!”
柳母将柳应萧拽进屋内,柳父正坐在大堂抽着烟袋。
“杰儿都已经定下亲事,下个月八日就举行婚礼!”
看着父母发自内心的欣喜,柳应萧也觉得胸膛发热。
一路赶来已经过去半个多月时间,距离柳应杰大婚的日子也只有十几天了。
柳应杰相亲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他当学徒处老板的女儿。几年的成长,柳应杰已经从学徒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年轻大夫了,而几年的接触,两个年轻男女也早已暗暗倾心。
药铺老板也只有这么一个独生女,对于柳应杰的人品也看在眼里。当媒婆上门时,老板当即便答应了。
结婚礼仪共有六礼,其中前五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已经过去,只等迎亲了。
柳父早早请了县城的木匠为他们打造新家具,过两天便能去搬来了。
家中也要全部清扫一遍,将婚房腾出来。置办酒席也要请厨子来,还要买来红纸剪喜字。新布匹早已买好,被子也早早便做好了。
至于婚礼流程则是请村长来帮忙,村里的妇女老人也全都帮衬着动手。
月底,柳应杰也回来了,做为几天后的新郎官,接下来几日是不能与新娘见面了。
家具与新床有柳应萧在,装进乾坤袋便轻易带回来,也不必寻马车了。
“什么时候你也能成家,我跟你爹这辈子也就没什么挂念的了!”
没到一家人凑在一起时,柳母总是有意无意的催促着柳应萧,柳应萧自然是满口答应。
几天很快过去,柳应杰也穿上了新郎官的衣服。
由于两家离得有些远,所以要提前一天便赶路过去。柳应杰骑着高马,身披大红花,一路吹奏着喜乐赶去。
路上遇到不少讨喜庆的人,准备的喜糖和铜钱也大把大把的撒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柳应杰再领着乐队,抬着花轿,将新娘子抬回来。
正当吉时,花轿到了柳应萧的家门,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后,由两个五六岁的出轿小娘搀着新娘出轿。
喜堂早已布置好,柳父柳母两人穿着新衣,虽然有些拘谨,但满脸都洋溢着喜悦。
在主香公公的主持下,两位新人三跪,九叩首,六升拜,新娘也终于入了洞房。
晚上,柳应杰又陪着宾客喝了一轮一轮的酒,早已经醉的不像样子。
柳应萧踢了他一脚,暗中使用灵气炼去他的酒气。
“嗯?哥,什么时辰了?”
柳应杰瞬间清醒。
“该你入洞房去了!”
柳应萧没好气的说道。
“哈哈哈,哥!我有时候真羡慕你,总是想着成为仙人的怎么不是我呢?”
柳应杰突然道:“现在我又不羡慕你了!”
“小时候总是听说仙人如何如何好,能够移山倒海,能活的更久。可那和我有什么干系呢?我只要活的更好就够了!”
拍了拍柳应萧的肩膀,柳应杰走进了自己的洞房。
第二日,两位新人给老人奉茶后,收拾着庭院。
没人发现少了一个人,也没人觉得少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