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蜜闻到不一样男性青草气息时, 一双擦的铮亮的皮鞋映入眼帘,顺着抬头,修长笔直的双腿在高级西装的陪衬下显得更加完美,暗色衬衣下是男人健硕的上身,一双墨眸如同猎豹一般冷冷的盯着自己,像是要吃人。
看到男人的样貌,林蜜身体控制不住的轻怔了下。
“颜君泽”她下意识脱口呼出男人的名字。
见他手里拿着花束,想来也是给唐蜜的父母祭祀的。
那双似乎能直接洞察人心的墨眸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她的动作和表情一丝一毫都不被放过。
“犯了错,所以害怕了?”他语气不好的问,问话后视线扫到一旁符天羽的身上。
很明显,符天羽将她带来没经过他的同意,甚至抢了他的人。就算他本来也是准备带她同来的,可要是他带,而不是符天羽。
“我也是她的朋友,君泽。”符天羽解释,甚至觉得和他在一起没什么不妥。
“到我这边来。”男人忽略到符天羽的声音和表情,直接开口或者说是直接命令林蜜。
林蜜像是没听清他的话仰起小脸,用那晶莹的大眼睛对上他深邃的墨眸。
“怎么,我的自由还要你认可不成?!”
她的心里更是埋怨他,是他自己失约,现在却一副她失约的容色。
墨眸对上她晶莹剔透的眼睛时,颜君泽自己靠近她几步,声音温沉了些,“为何不等我?”
林蜜嘴角一冷笑,侧眸不看他,“是你自己迟了时间,还要我一直等不成。”
突来,颜君泽凉薄的唇直接敷在了林蜜的唇瓣上,毫无温柔可言,就那么用力的覆盖上去,还在符天羽的注视下。
不过,幸好他没有留存多少时间,只是几秒而已。
就算只是那么一下,林蜜整张小脸变得透红,在颜君泽松开她时,立即看了眼符天羽,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符天羽眉头深锁,冷冷对颜君泽道出一句,“在唐蜜的父母前,君泽你需要如此吗?”
颜君泽握住林蜜的手,让她和自己面对着唐蜜父亲母亲的墓碑,然后他将花放下,扣紧她的手让她和自己在唐蜜父母面前鞠躬祭拜。
随后才 平淡无波澜的声音响起,“我就是想让林蜜来祭拜她的父母。”
林蜜一听,不知颜君泽心里的意思,可符天羽眉头微愣,多少猜测出颜君泽还在相信她就是唐蜜。
符天羽眉头深锁,深邃的眸子凝着颜君泽,在探视颜君泽的心里到底有怎样的坚定。
林蜜的身份已经摆明在外了,颜君泽还是在疑惑。这让符天羽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更不舒服的是颜君泽已经霸占了林蜜。
林蜜觉得自己此时像是一缕游魂,在颜君泽扣住她的手强制让自己鞠躬祭祀了,她也没生出多大的抗拒。只是他的强迫性的性格再次让林蜜心生抵触,鞠躬完,她就甩开颜君泽的手,冷冷凝视他。
“少强迫我,有些事我自己也懂。”
颜君泽深邃的墨眸闪过一丝轻芒,扫她一眼后将目光落
在唐蜜父亲唐系言的墓碑上,“你和唐蜜如此像,祭拜他就当是唐蜜来看他了,九泉之下的唐父应该很欣慰了。”
这么觉得,颜君泽对唐蜜的父母也算够好,能在唐蜜失踪的日子里还记得她父母的祭日,算是个好女婿。
林蜜侧过眸对上颜君泽平静冷俊的脸,这才语气温婉,“唐蜜要是知道了你能这么用心把她父母的祭日放在心上,会感谢你的。”说着不等颜君泽的反应,转过头看向符天羽,
“也会感谢你的,天羽哥。”
说到唐蜜会感谢,符天羽和颜君泽两人这才默默的对视一眼。
在他们的心里,从十三年前那日后,三人其实都很和睦,后来三年,都是他俩人陪着唐蜜来祭拜她的父母。
直到十年前唐蜜出国,没有了她,每到这个日子这两人就各自前后而来,并未同在一块来祭祀了。
或许是想到了十年之前唐蜜还没出国那三年三人常一起的情景,符天羽的眸子里温化,“以后我们也会像那个时候一起同来。”他看着颜君泽,“君泽,你说对不对?”
颜君泽半响才抹出一丝微笑。
从幕园下台阶,颜君泽牵着林蜜的手。林蜜没有拒绝,仍由他紧握着往下走。
符天羽在后面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情变得有些复杂,站在原地一直看着那两人。
黑色卡宴车里,颜君泽利索的将车子发动,一脚油门便飞速驶离停车场。
看着颜君泽的车离开后,符天羽才坐进自己的车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抽出一根烟点燃。
男人指间闪动着明灭交错的点点光亮,深邃的墨眸凝了眼墓园,优雅的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向上吐出一个美丽的烟圈,在寂静的车内妖娆起舞然后消散,良久后,车子才开启。
车内,林蜜从上车后就没说话,目视前方,可却无焦距。她因符天羽说起唐蜜的悲伤童年而一直心情幽幽。
颜君泽静看了她几眼,半响,浑厚性感的嗓音才响起,“符天羽是不是跟你说了唐蜜父母的死?”
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他是跟自己说话,林蜜眼神很是茫然,“是,她是个苦命的女孩。”
他侧眼 能清晰的看到她犹如浓墨般的双眼酝酿着的浓浓雾气。
“你是在难过吗,为唐蜜难过?”
低低的声音从林蜜嗓子里抿出,“你难道不为唐蜜难过吗?”问这话时,林蜜终于忍不住一滴泪终是从眼角滑落。
刚才符天羽在回忆十三年前时,她还没这么感触,可颜君泽一来,她不知为何心里那隐藏的沉重被涌了出来。
方向盘在颜君泽的手中改变了方向,没走东面去城中的路,而是改道往城西去。
林蜜凝他一眼,但却没问他要去哪。车子开的很快,快的让林蜜以为她说到唐蜜的苦命而让这个人有了难过的情绪。
卡宴车缓缓驶入梅溪公寓。
车子停下时,颜君泽那一潭望不见波澜深不见底的深眸这才盯着林蜜,“下车,陪我上去。”
林蜜默了默有片刻的
疑虑,可还是随着下了车。
她在颜君泽身后紧紧的跟着,偌大的地下停车场黑压压一片显得有些渗人,她最怕这种空旷的黑色空间。只好紧跟着颜君泽,步子不离他的脚后。
地下停车场的电梯是直达用户住家的,当电梯上的数字在20楼上停下时,电梯缓缓打开,颜君泽便迈着沉稳的步子率先走出。
入眼,这是一套欧式风格的装修极为奢华的套房,整个色调趋于暗色,跟主人冷冽的性格极其相投,都是令人生畏的。
施华洛世奇的水晶吊灯在开启的一刹那,整个屋子更显得富丽堂皇。
屏风处,颜君泽换好拖鞋,将鞋架上摆放的一双女士拖鞋拿到了林蜜面前,静默的道,“换上它。”
林蜜看着脚下的女士拖鞋有些失神,她不知他的这个屋子里曾经住过什么女人,可冥冥中,她感觉应该是唐蜜的。
换下拖鞋,她站在大厅,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她不明白他把她带到这里又不开口做任何的话语,究竟是什么意思。
前几日,这屋里颜君泽掀开了所有盖布,让场景再如三年前一样。他会将她带回来,就如此时一样。
颜君泽满眼温柔的看着她,“在车上,你不是问我,为唐蜜难过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他在整个屋中看了一眼,嘴角轻启一抹苦涩的笑,“这个房子就是我特意买给唐蜜的,想好好的守护她,守护在她的身边,让她静心的居住在这里,有我的保护,有我的爱就可以忘记十三年前她父母的死。她难过,伤心,忧郁,而我也同样不开心。每每看到她沉默着不说话不理我,我就清楚她又在想她的父母了。”
“可是糖糖……我很不了解她,甚至看不透她的心,在我面前她从来都没有过多的言语,甚至给个笑容都是少的可怜。十三年前让她搬进这屋子时,她很不愿意,就算住了进来也一脸的不悦。”
说到这,颜君泽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她对谁都是一副表情,就连我也是一样,那三年里,我都能记清她对我说过多少句话。可是就算这样,我也没灰心,一直爱她守护她照顾她,只想她能开心快乐起来。”
他自嘲的笑依旧在脸上,“就算她不愿意多看我几眼,我只要她能安心在我身边就好。”
说到这,颜君泽气息沉重,眸子里十分情绪低落,“三年后,她离开了,可是我却是最后知道的,她出国了,而这个消息还是她的朋友文莉告诉我的。她放弃了我的爱,放弃了我对她的情。就算那个时候是懵懂的青春,我清楚自己,不能没有她。可糖糖对我没有一丝的留恋……”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语速越来越慢,“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了,我以为能守住她,可是三年前我把她又给弄丢了……”
颜君泽的眼里呈现极度的悲伤,“是我的错,我只希望她能出现在我的面前,对她说声对不起……”
林蜜的眉头轻紧,内心的情绪被他带动,感受着他的难过,隐隐中很是心疼。
他对唐蜜付出的爱,是毫不掩饰的真诚。如果自己真的是唐蜜,或许此刻真想紧紧抱住他,告诉他,原谅她的离开。
可是,她不是唐蜜。不是他藏在心里那个深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