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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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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心计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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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红姑也是个妙人,也不知哪点吸引上了显毓,红姑流连了一圈军中后又被显毓选回去,偏巧这几日拉伊也迷上了这个红姑,两人争执不下,一时酒劲上涌就吵起来。拉伊做派本就不好,借着酒意将那些平日里不敢撒的气全数都撒了,两个人吵了一番无果,到是惹得显毓气的要死,想他也是个主将,被个副将气得脸红脖子粗是怎么回事,后来还是红姑从他帐中出来伺候着他去睡了。

    其实有些话显毓并未说,他能看上红姑到也并非她是个怎样的妙人,只不过那日贺芸罗来恰好被红姑撞见,对于这位大祭司想必北魏没有几个人不认得。红姑当即就好奇她怎么会来此,她躲在大帐后听着贺芸罗和几位将军的话,到得贺芸罗走后她就在显毓帐外要求见他,按照红姑的身份哪能想见谁就见谁,但她说能帮到显毓,显毓也就暂且听上一听。就是这一听才有了后面许多的事,早知道就不要这红姑去对付阿月,也就没她什么事。红姑事情是办的不怎么样,但她嘴巴能说,并且保证一定将贺芸罗交代的事办好,只要显毓能答应让她只伺候他一人。显毓一个粗老爷们真让他去想些办法给阿月使绊,他也着实做不出这事,太掉价,又不好随便找个理由弄死阿月,毕竟是太子殿下送来的,显毓虽不知太子殿下的意思,但他猜想殿下大概想保阿月,否则直接处死就得了。他也是为难,一位是未来太子妃,一位是太子,他里外都不是人。既然红姑要将这烫手山芋揽过去那再好不过,就算那个阿月真怎么样也同他无关,他假装什么都不知。

    显毓还以为自己主意打的好,却不知早将自己算计了进去。

    苏映抑派人去将红姑召来,再问了一遍她,确定两人没有串供合谋才信了显毓的话。可这也只能证明显毓与拉伊吵过,后来是否又不甘心再去杀他,当时的时间证人只有红姑,红姑显然也有帮着他的理由,万一红姑也是从犯呢。

    “你们喝酒吵架是几时?”

    “大约是戌时到亥时之间吧。”显毓想了想道,只想尽快洗脱自己的嫌疑,问什么就答什么。那个拉伊死都死了还要害人,也不知他得罪了谁。

    “按仵作的验尸推测来看,拉伊死亡的时候应当是在子时到寅时之间,那段时间本就是入睡之时,那他喝了酒不跑回去睡觉又去了哪里?”

    众人面面相觑,回答不上来苏映抑的话。也怪那个拉伊倒霉,谁让他身处的营帐在最边上,与旁人离的又远,晚上天色黑黝,侍卫的巡逻并不密集,难免有疏漏的地方,再加上拉伊的地上都铺着厚重的地毯,除非是发出叫声,不然重物倒地的沉闷声很快就被隐匿去。

    这件事审到这看来又要消弭下去,若是没有新的证据出来,那显毓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无论他怎么为自己辩白最终都洗脱不了。显毓急的额头上冒冷汗,这不仅是太子殿下要给天下个交代,这个拉伊族中的身份也不低,苏映抑为了自己的清白更会不予余力的将罪责都推到他身上,如果再找不出人,那他就是那个替罪羔羊。显毓很清楚眼下自己的处境,太子殿下向来处事都严明,绝不会姑息任何一个藐视王律之人,草菅人命在北魏行不通。

    “带下去。”苏映抑命人将显毓看押起来,准备交给苏映寒处置,于他来说人是谁杀的本就无关紧要,只要能洗脱自己,眼下这个显毓不就是扳回他面子最好的证据,他岂会白白放过。

    “等等。”红姑见情况不好,到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主,忙地再次跪下道:“二殿下,红姑还有话要说,不知当不当讲。”红姑是个精明人,知道自己的靠山是谁,若是走了显毓,那她的日子又要恢复成原样,这当然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什么话?”苏映抑冷冷看着她,大有种你最好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红姑被他的气势一噎,断断续续说道:“奴婢……奴婢也是听同帐中的肖易说的,说是拉伊临死前晚来……来找过他们,后来仙儿好像还被他给带走了,他将余下两名军妓就赏赐给了手下的两名守卫。”

    “除了那个肖易还有谁?”苏映抑蹙眉问道,怎么事情还有下文。

    “阿月。”红姑道。

    怎么哪里都有她?苏映抑眯眼重新坐下道:“去将他们带来。”他抬手按了按眉心,问了半天累得慌。那个苏映寒果然没好事给他。

    稍倾,苏映抑派去的两名侍卫到大帐中差唤肖易、仙儿和阿月。当仙儿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瞬间惊慌地站起身,完了,他们肯定是知道了。她神情间透着掩藏不住的慌乱,让大帐中的其他人都纷纷去侧头看她,阿月站在仙儿身侧,她偷偷从背后伸手去捏她的掌心,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镇定。再说不过是叫他们过去问个话,何至于胆怯成这样,那不是自露马脚嘛。

    仙儿前几天情绪已好了许多,自从那天见了苏映抑后她的心思都不在拉伊那件事上,可谁知他们那么快就查到他们。阿月眸色微动,到是小觑了苏映抑。她再转头去看肖易,心想当日只有肖易和他们在一起,如果不是那两个士兵说的,那就是肖易说的,依着肖易的性子完全有可能是她告的密。

    被阿月安抚了下后仙儿的情绪果然平复了很多,她拍了拍阿月的手,示意她自己没事。两人悄悄的互动落在祁珍眼中,她抿起唇什么都没说。

    “参见二殿下。”几人先后到来,纷纷给苏映抑请安。阿月在翟天临之后进帐,两人见到后互相看了几眼都默契的没打招呼。一行人被苏映抑赦免后均站立两侧,等着他发话。

    “肖易是谁?”苏映抑抬眸扫过去,问道。

    “是奴婢。”肖易恭恭敬敬出来一步,颔首回答。

    “听说拉伊临死前一晚到得你们帐中,这事可真?”苏映抑右手扣在桌沿,曲指敲了敲。这个动作的声音并不大,但帐内此时气氛凝肃,肖易低着头,整个人都神色紧张,深怕自己回答错了得罪这位主子。苏映抑鹰隼般的眼眸紧紧盯着她。

    “启禀二殿下,那晚拉伊将军确实来过奴婢们帐中,见将军的神色似乎是喝了些酒,将军看上了仙儿,然后将仙儿带走,随后又将奴婢和阿月赏赐给随侍的士兵。”缓了缓恐惧,肖易颤巍巍说道。

    “这么说来最后见到拉伊的就是这位仙儿?”苏映抑挑眉问道。

    “正是。”

    被点到名的仙儿此时已是万分紧张,她站立在阿月身旁,双手狠狠捏紧却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她仿佛看到无数双眼睛都在朝着她看,恐惧、害怕、紧张一齐要将她湮灭。

    阿月看着仙儿惨白的脸色眉头微微蹙起,看起来仙儿的情况并不好,也不知她会否承受不住压力。

    “你来说,那晚拉伊是否将他们两个赏赐给了你们?”苏映抑指着翟天临问。

    翟天临交代道:“回禀殿下,拉伊将军是将阿月赏赐给了卑职,那晚卑职一直同阿月在一处,直到天亮时才分开,是以并不知其他状况发生。”而另一位同肖易一起的士兵也差不多同样说,两人口供并无问题。

    再接下来就是问仙儿了,阿月忧心不已,深怕仙儿会招供,或者什么不该有的表情被他们看出端倪。然而仙儿果然不负众望,哆嗦着回道:“奴婢那晚一开始确实被拉伊将军选中去了其帐中,但将军酒喝的有些多,奴婢就伺候将军睡了,待将军睡下后奴婢就回了自己帐中,走时将军还好好的。”她一口气说完,神情躲闪的低垂着头。

    “那这么说是没时间证人咯?”显毓厉声质问。心想好你个仙儿,差点让老子当了替罪羔羊,幸亏牵扯出这些事来,否则这事就要赖到他头上,这能让显毓不气愤嘛。

    仙儿一个急迫忙地抬起头来看他们道:“不是的,奴婢走的早,回去了后没多久就碰到回来的阿月,后来一直同阿月在一处歇息,真的不是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仙儿挥手辩解着。

    这是阿月同仙儿此前就商量好的,若真被牵扯出来那就按上述口供去说,两个人既然窜了供就不怕被人问,彼此做彼此的时间证人,怎么都戳穿不了。而这样也才能安仙儿的心。

    阿月也道:“那晚奴婢从丑时开始就同仙儿在一处,奴婢愿意为仙儿作证,再说她也没有杀拉伊将军的动机和理由,拉伊将军明显比仙儿要高壮,试问要如何才能让一个弱小的女人去杀一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人呢,况且还是在体力武力等不对等的情况下,能够瞒过众人的眼睛不发出任何动静?”阿月一叠连声的质问将众人逼得无话可说。她说的不无道理,他们是怀疑阿月,可仙儿要对抗拉伊确实不可能,莫说拉伊的体型摆在那,仙儿在他面前简直犹如捏死只蚂蚁那般容易,就算单男人女人来说仙儿就不是拉伊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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