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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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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靠近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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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魏后在宫女的搀扶下上前两步走近去查看倒下的女子,贺芸罗此时也是吓的脸色微恙,但她努力维持镇定,同样走过去。这种情况她不能怕,再说也没什么好怕的,她要像魏后那样冷静自持的处理事情,未来这些都需要她去学习去做。

    这时巫医还没赶到,魏后拨开人群,就见先前爱不释手摸着那件霓裳的女子此刻紧闭双眼,倒在地上,俨然像是没了气息。魏后也顾不得礼仪,蹲下身去看那女子,如果她没记错这应当是狱典司的女儿,她的身侧有个妇人正抱着她嘤嘤地小声啜泣,不敢哭的太大声。魏后使了个眼色,身侧的嬷嬷就去查看那位抽搐的女子发生了何事,她怀里还抱着那件鲛纱裙,嬷嬷扯过来一看,仔细检查下衣裳的领口盘扣处也有点点血迹,而那个在烛灯下散着寒光的细小器物,不是一根细短的银针又是什么?

    “回禀娘娘,是这根银针刺中了小姐,银针应是有毒,小姐才会倒地不醒的,只是这毒是否有药可解还需要巫医来查看。”嬷嬷说道。

    藏在衣裳中的毒针?魏后神色倏然变得凛冽,目光梭巡着在座的每一个人。

    “啪。”狠厉的巴掌声响彻在众人耳畔。等到众人都转过头去看时,就见到先前那个送衣服来的宫女半跪在地上,抬手捂着半边脸,低垂着头什么话都没有。那半张脸因为被压着,到是看不清情况。

    相比她的安静,到是贺芸罗扬起的手腕有些疼痛,掌心微微泛红,可见她这一巴掌打的有多用力。贺芸罗怒不可揭地看着阿月,指着她问道:“你这枚藏着的毒针究竟是要害谁,是她,还是我?”

    经得贺芸罗一提醒,众人才醒悟过来,这件衣服本来是要给贺芸罗的,那害的自然就是她,可不巧正好被那个女子碰上做了替死鬼,难怪贺芸罗会这么失控,本还想指责她的众人这下到是纷纷开始站在她一边,有人说阿月心怀叵测,有人说阿月这是嫉妒,谁不知道她先前得太子殿下维护,怕是自恃甚高觉得太子看上了她才敢大着胆子做这等行为的,还觉得太子能维护得了她,想的也是太天真。也有的将阿月先前在军营中杀拉伊的事扒出来,说她已是惯犯,杀人就是家常便饭,哪里会害怕,指不定看不顺眼谁都能下手。简直太可怕,这种人怎么还能留着。

    “皇后娘娘,请您为小女做主,不能白白让小女被人害了。”狱典司的夫人哭着爬上前来跪求魏后,被嬷嬷搀扶着下去安慰了。

    魏后眼神冷冷看着阿月,此时也是怒火攻心,都是她那个好儿子干的好事,非要将这个女人留着,现在倒好,她都要将魏宫搅得鸡犬不宁了,再下去是不是要将魏宫变成她的天下,为所欲为。真是气死她了,她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个祸害,绝对不能再留。

    “来人,赶紧将这个女人给本宫拖出去处理了。”魏后呵斥下令。

    宫殿中陆续有守卫赶来。

    一直安静沉默的阿月伏地作了个揖,她做事得体有礼,恭恭敬敬道:“回禀皇后娘娘,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没有做过。”她的声音不大,伴随着微微的沙哑声却是能让在座的人都清楚听到。她的声音没有起伏,正如她此刻平静的样子。她抬起头,目光沉着静敛。

    众人被她的那份冷静微微惊讶到,再看向她时忽然就都没了声响,不知是被她的气势,还是被她的这份淡然。

    “你还敢说冤枉?铁证都摆在面前,你还要如何狡辩?是不是又要像前几次一样指望着能有脱身的机会,还是指望着能被救?皇后娘娘,还要纵容她多少次,难不成真要等她杀尽我们所有人吗?”贺芸罗哭诉道。

    有人顷刻腹议道:“是啊,这个女人早该杀了,她先前害了那么多北魏士兵,后来又害拉伊将军,这次又是芸罗郡主,下次又会是谁?不将她杀了,到是弄得人心惶惶,以后哪里还有什么安生日子可过。”

    熹妃站在众人身后,冷眼看着他们指责阿月,她神色慢慢暗沉下去。

    “阿月是冤枉的,是芸罗郡主陷害阿月,这件衣裳阿月拿来时都仔细检查过并无异常,后来就交到了郡主侍女手中,这当中难道就没有时间被人动手脚?再说阿月就算是要害人,也断不会愚蠢到让人发现,置自己于死地,这于我有什么好处?”阿月看着魏后,质问道。她目光清澈,眼底沉寂如水,光看着这样的她也着实让人想象不到她会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众人被阿月这样言辞犀利的质问懵了下,继而又朝她攻击:“或许这就是你的厉害之处,故意明目张胆的来才能让自己脱身呢?正如你所说,普通人都不会愚蠢到要暴露自己,可狡诈如你怎会想不到这点,是以都想好了反咬一口,你这种人才最阴险可怕,绝对不能留。”

    “对,绝对不能留。”起哄声瞬间将阿月淹没。

    这些人基本就是哪边得势就附和哪边,熹妃双手紧紧交握着,忽然有些担心阿月会撑不住这样的阵仗,毕竟于她太不利,而且这一步太过凶险,弄不好就是粉身碎骨。

    “皇后娘娘一定认为是阿月所为,那阿月无话可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完这句阿月就沉默下去,任他们如何贬低她都不再辩解。

    到是阿月这么说令得魏后泛起了疑惑来,通常来说真的是她所做早就哭天抢地来求饶或者狡辩了,怎么到了她这里会那么平静,坦荡的都让人产生怀疑。难道眼见的并非是事实?不可能,芸罗有什么理由来陷害这个阿月,他们之间都没有交集,到是阿月之前恶名累累,做过那么多狠毒的事,估摸着是临死了还想要拉个人当垫背,这心思也忒过恶毒了。

    “娘娘,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嬷嬷安慰好了狱典司夫人,走过来煽风点火劝说道。“再说您之前不也在忌惮这个阿月,眼下太子殿下不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解决了,免得后患无穷。”

    魏后想了下也觉得嬷嬷的话说的有道理,若说阿月害人之事还不能让她下定决心,那为了太子着想,她也绝对不会再让这个女人来迷惑她的儿子,令他做出更荒唐的事。

    “拖出去。”魏后下令。

    “是。”守卫一左一右架起阿月单薄的身子。

    “慢着。”远处有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制止了守卫的动作。几个人忙的向他行礼,同时在夜宴的众人也都对着这位太子行礼,太子身后则跟着两位巫医,一溜烟跑去给狱典司的女儿诊治起来。

    “寒儿,你想做什么?”魏后质问他。在见到这个儿子出现的那刻魏后心头就隐隐泛起不好的预感来,不是她多心,而是他为何要这么袒护着这个叫阿月的女子,她到底哪里有不同了?

    气势凛冽的男人静默看着底下一众人群,那张倾城的容颜面无表情,众人被他梭巡的目光巡视一圈后早就吓得半个字都不敢说,心头俱都暗叫不好,太子殿下该不会要拿他们开涮吧?

    苏映寒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贺芸罗身上,话却是对着魏后说的,他说:“母后,这话该由儿臣来问吧?”他就那么淡然的站在暗影处,却是令谁都不敢无视。明明他的话平静无波,却连魏后都有丝惧意,这个儿子自小不养在身边的关系,所以他们母子之间一直都隔着份嫌隙,如今难道要因为个女人变得更加陌生吗?魏后只觉得他是越来越有帝王风范,却也是与她越来越远。心底拂过一片疼痛,既因他的话也因他的态度。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他竟然质问自己的母后要做什么,半分面子都不肯给,这怎不令魏后心痛。若是换了苏映抑,他定然不会令她伤心。魏后捂着心口倒退了两步,身侧的嬷嬷皱了皱眉堪堪将她扶住。

    这一幕众人自然是看在眼中的,大抵也没想到太子会当众驳了魏后的面子,那他们方才那么起劲的话若是被太子听到又要作何处置,众人不敢想。

    “怎么回事,将你母后气成这样?”不知是谁偷偷去将魏帝给请了来,威严的帝王冷声传来。

    恰在此时巫医将狱典司的女儿诊治过来,收了银针,那个女子也已经苏醒,睁着朦胧的眼看向众人,自己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巫医过来禀告道:“小姐已无碍,中毒并不深。”

    “怎么会无碍,明明看着那么凶险……”狱典司夫人哭诉道,她这是有苦无处诉,好好的来参加场宴会搞成这样,这是有多倒霉。

    “小姐所中毒为半魂散,起初半盏茶的时间看起来是凶险,可也就顶多半盏茶毒性会自行减弱,是以微臣来时小姐其实已经好了大半,经施针确实无碍。”巫医又解释道。既然他都保证了,那狱典司的夫人自是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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