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茵国边境,鹰堡城内。
正在大锅之前试验自己新食谱的的大美食家摩尔多,突然扔掉了手中的勺子,双目通红,发了疯一般扑向正在逗弄酸腐蟒蛇的但丁。
但丁自顾逗埋头弄着自己的宠物,头也不回的打了个响指,十几重金色的锁链把摩尔多直接禁锢在了原地。他给一条张嘴求食的幼蛇投去一大块肉,对摩尔多说道:“这些天,你发狂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咔!哗啦!但丁话音未落,摩尔多已经挣断了一重神圣枷锁。起先,但丁只需要用一重枷锁就能困摩尔多好几天,现在十几重都不一定能锁住他一个小时。
不安的情绪在但丁心头萦绕不去,科勒城主派出去的信使也一直没有回来。他因为欠着圣马丁大主教的人情,才滞留此地,可是至今那个把家伙也不派人来请他,想来自从当年一别,两人已经几十年没见了。
“听说了吗?沃姆男爵被捕了!”
“何止!我还听说在他家里搜出了各种各样恶心的毒虫、毒物。”
“那算什么,据说他有一本笔记,上面有完整的计划。记载着如何向全城、甚至全国的人投放那些虫子,来进行他丧心病狂的实验。”
……
一个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说法在坊间生成,就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引起的一个又一个涟漪一般,而那颗最初的石子就是沃姆男爵被捕,并且被关进了孤塔监狱,成为了巨魔巫医洛坎的狱友。
“新来的!”洛克隔着门上的小窗口对新狱友喊道,只是并没有人回应他。
“说你呢!新来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说我吗?”一个男人极为平静的声音从隔壁牢房传来。
“废话,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不是你还有谁?”洛坎被关在这里几个月了,平时连个鬼影都看不到,现在终于有活人说话了。
“我想大概是因为我没有朋友吧?”沃姆男爵还是一副十分冷静的口吻,似乎惹上这么大的麻烦,身陷囹圄并非什么大事。
李翔的别墅里,听说沃姆男爵入狱之后,李翔忍不住举杯庆祝。
李翔说:“这么说,那个倒霉蛋入狱之后,洛坎脱罪的日子也就不远了,我出门也不用担心被人扔鸡蛋了,对吗?”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黑鸦奥德赛倒是没有那么乐观,只是陷害一个人而已,对他来说稀松平常的事。他说:“别高兴的那么早,事情才刚开始,怎么把罪名落实,还需要一段日子呢。”
李翔问:“说起来,你们是怎么挑上这个倒霉蛋的?”
“因为他没有朋友。”
“没有朋友就得吃牢饭?”李翔惊奇的问道。
奥德赛解释说:“沃姆男爵为人孤僻,素不喜与人来往,他既不属于血斧家族这一系的保皇派,也是金棕榈家族的亲王派系。所以,在花都这种地方,没有朋友吃牢饭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个沃姆男爵这么多年才进班房才是让我惊讶的地方。”
看到大领主弗丁如此狼狈不堪的出现在面前,圣马丁大主教再也镇定不住了。自从早年间与美茵王国的一次激烈冲突之后,大主教还从没看到弗丁如此不堪过。
遥想当年,上一任美茵国王也就是海因里希的父亲,为了科隆城的管辖权对教会大举进攻,举全国之兵围攻科隆。整个科隆城下水泄不通,连个蚂蚁都钻不过去。
当时还只是圣光骑士团内的一名青年军官,临危之际他一骑当千。彼时科隆城门已破,面对蜂拥而入的美茵大军,弗丁率领自己亲信的十二骑决死冲锋,竟像不可阻挡的山洪一般,将美茵大军赶出了科隆城。兵败如山倒,前方败退而下的士卒将恐慌的气氛传染给了外面的战友,如此产生连锁反应,产生了大规模的恐慌。在弗丁等人的鼓舞下,圣光骑士团全员出城迎敌,一口气将美茵大军赶出了科隆领地。而最为神奇的是,包括弗丁在内带头冲锋的十三名骑士,只受了些许的皮外伤,竟然无一阵亡。
自此,弗丁一战成名,基本上就被内定为了团长接班人。而当年跟随他冲锋陷阵的十二名死士,除了一位不愿参与俗务的人仍然在他的近卫团供职,其余的大多身居要职。
而就是这么一位勇不可当,力战千军的男人——骑士中的骑士,如今竟会如此落魄不堪,更何况出征之际大领主弗丁可以带着骑士团的大部分精锐的。圣马丁大主教现在总算明白,事情远比他当初想象的要严重许多。
“弗丁大人,东部地区?”大主教快步赶上前去搀住弗丁,这个像山一样稳健的男人此刻竟是那么的虚弱不堪。
“东部?已经没有东部……”弗丁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不,已经没有美茵王国了。”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大主教也顿时觉得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他自然明白弗丁的话,偌大一个美茵王国竟再无活人!
“是海因里希?”大主教问道。美茵国王屠龙归来之际,大主教就隐约感到一丝不安,当时他已经察觉了一些污秽气息的苗头,没想到事情发展的如此之快。
轰!天空传来一声闷响,顿时天地一暗。
圣马丁大主教心头如同遭受了一记狠狠的锤击,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死亡气息强大如斯,似乎要吞噬整个世界一般。
大领主弗丁推开圣马丁大主教的手,颤巍巍的往外走去,边走边说:“来得真快。海因里希,这里将是你的葬身之地。”
看着大领主弗丁远去的背影,圣马丁大主教对身边的人下令道:“召集全城修士,准备张开圣洁之盾。”
“什、什么?”那人以为自己听错了,自科隆建城以来,这套终极防御设施只使用过一次。典籍上对于圣洁之盾的评价只有一个词——不可撼动。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还不快去。”圣马丁大主教也踏出教堂,身后抛下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