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虎玄汹汹压上来的气势,只有吕方以妖力抗了过去,而云翔和朱家姐妹却是齐齐露出了愕然的神色,呆立在当场。而之所以如此,却还是因为刚才虎玄的话语中无意中透漏出来的意思,实在是太过骇人了。
丢了吕梁山,他回去会无法交差?
同为天庭下界之人,他们自然清楚,所谓“回去”,只可能指的是会天庭。那么,“交差”又指的是什么呢?难道他盘踞吕梁山,竟然是受人之命?下命令的人又会是谁?这实在是太过惹人遐思了。
吕方的修为远不如虎玄,只他一人引动气势与对方相抗,自然是瞬间便败下阵来,被压得脸色苍白,连呼吸都不顺畅了,连连后退了两步。
他回头一看,却见云翔八人兀自呆立在当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斥道:“云翔,这都快打起来了,你们又中了什么邪?还不快快过来助我?”
云翔吃了他这一喝,方才反应了过来,忙开口道:“别急着动手,有话大家还是说清楚为好。虎兄,方才听你所言,你占据这吕梁上,莫非是奉了你家赵玄坛之命?”
虎玄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变,气势一滞,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吕方奇道:“不会吧?赵玄坛又怎会管凡间之事?他可是主管天下财运之人,大权在握,又怎会命人做这种事?莫非他还能在意这些区区的常例不成?”
朱红儿道:“吕大哥,方才你没听到吗?虎玄大人也说了,他若是丢了吕梁山,回去以后就无法交代,莫非不是要向赵玄坛交代吗?”
吕方挠了挠头,奇道:“这话我怎么没注意,是不是你们听错了?”
他这话一说完,虎玄也忙道:“不错,我家真君怎会管这等小事?你们休要信口雌黄!”
听得虎玄这么一解释,云翔几人心中更是疑窦顿生,看这虎玄慌乱的神色,分明就是不小心说漏了嘴的样子。这真是奇怪了,以赵公明之尊,为何会命令虎玄盘踞吕梁山?又为何如此遮遮掩掩?
这时,朱红儿上前道:“虎玄大人,这几年来,每年的蟠桃会之上,我们姐妹都曾为你敬酒为礼的,还望你念在这段情分上实言相告,这吕梁山,是否真是赵玄坛之物?”
云翔也忙道:“不错,若此地真是赵玄坛之物,我等立刻便离开便是,以后决计不敢再来。”
他说这话,也是在场众人的一致想法。
不管怎么说,虎玄也只是个坐骑罢了,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天庭没人会真当回事。可赵公明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天庭的三品大员,对他们的威慑力远超佛缘香榭,实在是没必要为了这个小小的山脉得罪了这样的大佬。而且,若是事关赵玄坛的话,谅来虎玄也不敢随便撒谎。
虎玄一听这话,脸色瞬息数变,终于还是摇头道:“这事怕是你们听错了,吕梁山乃是我一人的洞府,与我家真君绝无干系,你们莫要胡乱猜测。”
说完这话,见众人还是一脸不信的神色,他心中顿时有些焦急,忽然眼珠一转,长叹道:“也罢,有朱家几位妹子开口,本座也不愿拂了你们的面子,既然你们如此喜欢这吕梁上,本座将此山让给你们便是,原本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免得日后在天庭相见,大家面子上太过难看。”
这一下,众人齐齐一愣,更是摸不到头脑了。
但疑惑归疑惑,人家把话都说成这样了,朱红儿也只得带众女行礼道:“姐妹们得蒙大人看重,感激不尽,谢过虎玄大人的一番恩情。”
虎玄点了点头,道:“不必如此客气,我等本就同属天庭一脉,来这凡间自当守望相助才是,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云翔也上前道:“既然虎玄大哥如此宽宏大量,不置可否容我等摆下酒席招待一番,也算是为之前的莽撞之举赔罪了。”
在他心中,虎玄态度的变化实在是太过蹊跷,还是要问个清楚才好,而酒桌之上,无疑是打探消息的最好机会。
哪知,虎玄却是连连摆手道:“不必了,我尚有要事在身,这便要离去了,你们且在此自行饮宴便是。”
说完,只见他身形一扭,卷起一阵风沙便不见了踪影。
见到虎玄如此急匆匆地离开,吕方挠了挠头,奇道:“奇怪了,他怎么忽然就这么好说话了?云翔,这事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连吕方都察觉到了蹊跷,云翔几人心中自然更是疑虑重重,朱橙儿道:“大哥,虎玄的反应如此奇怪,你说会不会这吕梁山真的和赵玄坛有什么关系?”
云翔沉吟道:“很有可能,只怕这其中有些赵玄坛的隐秘,所以虎玄才不愿多和咱们啰嗦了。不过,他一个堂堂的玄坛真君,又要这吕梁山做什么?奇怪,真是奇怪。”
吕方道:“听你们这一说,我也觉得有趣得紧,这样吧,回头返回天庭了,我把这事跟我家老仙的几位道友说说,他们与赵玄坛颇为熟识,见识也远超过咱们,定然能猜出其中的原委。”
朱红儿也道:“若不然我们姐妹回去以后,也向瑶池宫的各位姐姐打探一下,她们往日里服侍娘娘,消息最是灵通,说不定也能猜出些端倪。”
云翔点头道:“如此也好,若有可能,还是要将此事查个清楚才好,否则的话,这吕梁山之事终究还是不得安心。”
吕方又笑道:“这等事情,眼下多想也是无用,无论如何,这山如今虎玄已经送给咱们了,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大事,还是值得好好庆祝一番的,走,咱们回去继续喝酒去。”
说完,他上前拉住了云翔,便返回营帐而去了,朱家姐妹自然也跟了过去。
而他们却都没有想到,待到他们返回营帐之后,地面忽然一阵起伏,便现出了一个身影来,正是方才离开的虎玄。原来,他刚才卷起了风沙,却根本没有离去,而是使出了遁地的神通,躲在了地面之下,将众人的谈话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只见他脸色已是再次变得阴狠无比,自言自语道:“我已经将整座山都让给了你们,没想到还是堵不住你们那几张破嘴,既然如此,便休怪我不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