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淮河水寨寨主便要一口咬断云翔的喉咙,忽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娇喝道:“大胆妖怪,若敢伤我师弟,本仙子定要让你魂飞魄散。”却是玉娥已经送回了杨夫人,又赶了回来,正好看到那寨主要伤云翔的性命,便连忙出声阻止。
那寨主抬头看了看正在飞速游来的玉娥,脸上顿时笑开了花,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道:“竟然又有细皮嫩肉的小家伙送上门来的,好得很,莫急莫急,待我吃完了这条小龙,便来吃你。”
说着,他竟根本不去管玉娥,仍是张大了口要来咬云翔。
眼看玉娥已是不及救援,形势已是万分危急,云翔急中生智,猛然对着那寨主的身后大喝道:“国师王菩萨,快快动手!”
这一下,那寨主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去,一脸戒备地打量了半天也不见动静,方才知道自己上了大当,正要回过头来找云翔算账,忽然觉得握住云翔的手一阵刺痛,似乎有一股灼热的力量正沿着那只手涌了过来,其中竟然还夹杂着一丝金锐之气直击神魂。
他心中一惊,手臂下意识地一缩,只觉得手指一滑,云翔的头颅便已脱离了控制。
他顿时勃然大怒,正要再去抓云翔,却见前方又有一根满是倒刺的玉杵已是迎面击了过来,正是玉娥终于赶上来了。
那寨主见这玉杵上白光闪耀,颇为不凡,却也不敢大意,大手在身前一挥,便形成了一片水蓝色的屏障,挡在了玉杵的前方。
砰,玉杵击在那屏障之上,震得四周水浪翻滚,二者相持了片刻,他这仓促间施展的水系屏障,却终究无法抵挡玉娥蓄势击出的法宝之威,被打得片片碎裂,消失在了河水之中。
而那玉杵击破了屏障之后,白光闪动之下,形态却是瞬间又发生了变化,化作了一把七尺长的玉刀,速度猛然加快了数倍,继续向着他的头颅之上切了过去。
那寨主顿时心中一惊,连忙闪身躲避,虽然躲开了头颅要害,但那玉刀还是贴着他的头皮划了过去,只听嗤地一声响,削去他的一缕乱发,沿着水流四处飘散。
他一招险些吃了亏,却也更加恼怒,对着玉娥一掌击出,一束蓝莹莹的水波激射而出,向着玉娥当胸射了过去。
却见玉娥不慌不忙,手中的玉刀瞬间又化作了一面白玉盾牌,挡在了她的身前。那水波击在白玉盾牌之上,虽然砸得她闷哼一声,倒飞而出,却终究是没有突破盾牌的防御,被她硬生生挡了下来。
云翔知道玉娥的功力肯定不是这寨主的对手,连忙上前扶住了她问道:“师姐,你没事吧?”
玉娥收杵而立,冷冷地看着那寨主,道:“没事,师弟,这人是哪里冒出来的,真是好强的修为。”
云翔叹道:“若我所料不差,这人应当便是淮河水妖水猿大圣,也就是淮河水寨的寨主,刚才那些水妖,都是这人的下属。”
“水猿大圣?”玉娥沉吟了片刻,转向那寨主道:“妖怪,你虽然修为高深,但有本仙子在此,你也休想伤我师弟一根寒毛。”
水猿大圣皱了皱眉,目光却被那白玉杵吸引住了,道:“小丫头,你又是什么身份?你手中的法宝,看上去倒是有些来头。”
玉娥冷笑道:“你倒是有些眼力,这宝物乃是太阴至宝天香白玉杵,我乃广寒宫玉娥仙子是也,你可是知道厉害了?”
“广寒宫?”水猿大圣沉吟半晌,淡淡点头道:“果然是件好宝贝,不过,你的修为却终究是太差了,宝物在你手中也是暴殄天物,我看,不如你将这宝物献给我,我便饶过你们的性命,如何?”
“大胆!”玉娥怒喝一声,叱道:“这个区区水妖,竟敢打宝物的主意,莫非是真要与我广寒宫为敌?”
水猿大圣一听这话,却是仰天大笑道:“与你广寒宫为敌又如何?便是你家老太阴来了,也要让我三分,何况是你这小小的仙子了。既然你不肯主动献上宝物,那便休怪我以大欺小了,宝物我也要,你这仙子的味道,我也要尝一尝了。”
说完,只见他平伸出两个蒲扇般的大手于胸前,默运妖力,便有水蓝色的光华逸散而出,瞬间便形成了一个直径一米的蓝色水球,水球内法力流转,当真煞是好看。
接着,只听他喊了声:“疾!”那水球顿时爆裂开来,化作无数水蓝色的碎片,如同无数把飞刀一般,向着二人射了过去。
这一片碎片当真是铺天盖地,让二人避无可避,所幸玉娥第一时间便施展开了法宝,将那白玉杵化作一片圆形的护壁,将二人护在了其中。
那些水系法术造成的碎片撞上了那白玉护壁,顿时纷纷被弹射开了,面对三界灵宝榜中的宝物,这样的攻击显然还是有些不够看的。
水猿大圣见状却是不惊反喜,露齿一笑道:“果然是件好宝贝,日后这宝贝落在我的手里,到了南边也不会被人轻视了。”说着,只见他手中一捏法诀,那些被弹射开的碎片顿时飞射而回,仍是向着二人攻了过来。
玉娥见机不妙,忙将那白玉护壁干脆化作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圆球,将自己和云翔都包裹在了中间,任由那些碎片再次切割过来,仍是保得二人安然无恙。
只是如此一来,二人就显得有些被动了,那些蓝色碎片受了水猿大圣的控制,从四面八方来回反复切割着白玉球,而两人却只能困守球内,根本无法反击。
如是被切割了十几个来回,玉娥的脸色也渐渐难看了起来,急道:“糟糕,这妖怪奈何不得我的法宝,却仗着修为深厚消耗我的法力,未免太过阴险了。”
云翔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形势,道:“师姐,如今看来,这妖怪精擅水系法术,咱们留在水中实在太过危险,还是要想办法先离开水面再说。”
玉娥苦笑一声,道:“如今咱们只能藏在法宝之中,四面八方都是他的法术,又该如何逃出水面?”
云翔略一沉吟,道:“有了,师姐你撑住,且看小弟的手段。”
说着,他默运太阴功法,玄光术便已施展出来,在那清冷的光芒照射之下,玉球之下的河水很快就开始化作了寒冰,不多时便结成了厚厚的一层。众所周知,冰是比水要轻的,那寒冰受到水的浮力,便托着玉球缓缓地向着水面漂浮而去。
玉娥见状顿时大喜,赞道:“师弟,你真有办法。”
云翔点了点头,尚不及说话,却见一旁的水猿大圣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再次一挥手,便又造出了大量的水系碎片,向着那些寒冰削切了过去。
这些碎片虽然攻不破白玉球,但对付起这些普通的寒冰来却显得极为容易,很快地,那些寒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上浮的力量也是越来越弱。
云翔和玉娥见状也不敢怠慢,连忙全力施展开了玄光术,不停地制造着寒冰,方才能够勉强维持着玉球继续上浮。
短短二十来米的距离,成为了这一场拉锯战的主战场,眼看水面的距离已是越来越近,玉娥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她需要一面施展玄光术,又要一面支撑着白玉球,法力消耗也是极大,现在已经觉得有些吃不消了。
好在,作为一位天庭炼丹大师,消耗大从来都不算什么难事,只见她随手便从怀中取出一把丹药,看也不看就吞了下去,又随手往云翔的口中也塞了一把,强笑道:“师弟,坚持住,师姐我这里有的是丹药,这妖怪要是真想耗,我能耗他十天半个月的,看看最后是谁先认输。”
丹药这一下肚,二人只觉得身上的法力又开始充盈了起来,玄光术的威力瞬间又增加了不少,托着那玉球加快速度便朝着水面上浮去,眼看还有两三米也就抵达水面了。
水猿大圣眼看二人即将脱离控制,顿时皱起了眉头,叹道:“区区两个小辈,倒还真有些手段,罢了,那我便不与你们玩耍了,给我回来吧。”
说着,只见他手中法诀一变,自掌心忽然生出了一个漩涡,那漩涡却是个漏斗的形状,越是往上就越大,瞬间便将玉球卷在了其中。这漩涡的吸力当真是不小,任由那玉球下的寒冰已是厚实无比,却仍是拖着他们又朝着河底沉了回来。
玉娥见状,顿时大吃一惊,忙道:“师弟,没想到这老妖还有这样的手段,若是被拉回了河底,只怕他还有更多的手段对付咱们,如今之势,你可还有什么办法?”
云翔抬头看了看玉球的周围,那些水蓝色的碎片此时也是被卷在了漩涡之中,仍是不断地切削着玉球,使得玉娥不敢丝毫放松玉球的防御,这样一来,实在是有些麻烦啊。
思忖了片刻,他才道:“师姐,我还有一招,只是未必能成,说不定还得你出手相助。”
说完,他也不等玉娥答话,便身形一晃,十余道黑影浮现而出,托起玉球便朝着水面飞快地游了过去,却正是他再次施展开了化影三千。
只可惜,那十来个黑影虽然有他四成的功力,可以抵挡住漩涡的吸力,却也经不住周围无数水系碎片的切割,很快,便有几个黑影被切成了碎片,消散在了河水之中,但剩余的黑影却仍是不管不顾,只是一味地托着玉球上浮。
四米,三米,两米,一米,眼看玉球距离水面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了,那最后一道黑影却终于也被切成了碎片,玉球的速度却又停滞了下来。
然而,此时的云翔,却丝毫也不见慌乱,只是无奈摇了摇头,一脸玩味地朝着旁边的玉娥看了过去。
只见玉娥此时口中正用力地嚼着一大把丹药,眼中也闪着亮晶晶的目光,回应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接着也是身形一晃,上百道黑影便再次出现在了玉球之下。
说起化影三千来,云翔可还得称玉娥一声师傅呢。
终于,那天香白玉杵形成的玉球护罩,被一众黑影托出了水面,朝着天空之中飞了过去。
自打离开水面那一刻起,无论是水系碎片还是大漩涡,都似乎到达了法术的边界边界,无法再继续追击了。
云翔与玉娥齐齐松了口气,那白玉球也终于恢复成了玉杵回到了玉娥的手中。只要离开了水面,那种完全受制于人的感觉便消失了大半,让人也觉得豁然开朗。
然而,事情当然不会就这样结束,二人才刚刚离开水面不过十余米,便听得水下传来一声怒喝:“好个小辈,老子一个大意,竟然真让你们逃了,不过要想逃出老子的掌心,却是白日做梦,给我纳命来。”
话音刚落,他们的身下的水面便再次炸开一朵巨大的水花,一道人影疾射而出,便朝着二人追了过来。
二人见那人影追来的速度着实不慢,只怕他们未必能够逃得过,便只得各自施展开手段,迎着那水猿大圣攻了过去。
轰,轰,玉娥的白玉杵,云翔的一记火龙腿,分别撞在了水猿大圣击过来的双掌之上,二人顿时倒飞出了三十多米,方才勉强稳住了身形,而水猿大圣却也被二人这蓄满力道的一击打得连退了七八米。
这一下,云翔与玉娥顿时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神色,刚才在水下的时候,这水猿大圣简直修为通天,至少有尊圣的实力,可离开了水中之后,对方似乎修为忽然变弱了许多,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威压也削减了大半。
果然,他们之前所料的不错,这位淮河水寨的寨主,其真正的实力只怕得在水里才能完全发挥得出来啊。
然而,即便是无法完全发挥,这水猿大圣此时至少也是大圣顶阶的实力,比起二人还是高出不少的,只见他双掌一翻,手中便多出了两把蓝光闪闪的短戟,看上去也不似凡物。
接着,他怒喝一声,挥舞起短戟便向着二人杀了过来,看那架势,竟是要生生劈死二人一般。
二人眼见避无可避,也只得各自施展开手段,便与他战到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