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欣眼睛里澄明一片,道:“孙媳不反悔,也不放弃。”
老太太点头,“不愧是我萧家的媳妇,就应该有这迎难而上的劲头来。万人都不敢接的事,你做的漂漂亮亮的,这样才能服众,在你婆婆面前,也好挣个脸不是。”
又交待一番,老太太见魏楚欣也是极其上劲的模样,便点头道:“你准备准备,等用过了午饭,便着人送你去柳家,有什么不明白的事,多学多问,我提点你。”
魏楚欣应是,道了谢才走。
等人一走,在一旁侍候的宋妈妈不免笑着说道:“二少再好,也是新嫁妇,老太君真放心让她揽这么大的事?”
老太太便叹道:“我岂能真放心,要不是凯儿求我,这事怎么也落不到她上。”
“让二少管理柳府,是哥儿的意思?”
“可不是他,也不知他从哪儿听的风声,上早朝之前,特来屋里相求,又是奉茶又是捶腿,嬉皮笑脸的,随了他爷爷那幅难缠相,非是求我派魏氏去柳府。”
宋妈妈见老太太虽是在骂二哥儿,但却在慈祥的笑着,一时也笑说:“老太君这才是口是心非呢,要哥儿不来缠你,怕是真要骂他冷落了你呢。”
“他才是那娶了媳妇忘了的,这是为了他媳妇,他才肯过来,平时没事的时候,恨不得长在晚居,有了魏氏,我这老太婆早让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宋妈妈点头笑说:“哥儿心里确实装着二少,从眼下的兴头看,没准明年老太君就能抱曾孙了!”
老太太听这话未免就笑了,“借你吉言了。也难为凯儿,平时那么粗心大意的一个人,却事事都替她考虑周全。嫁到这个家,从上到下,有哪一个为难了她,她若要是有心有福气,合该给凯儿生个孩子的。”
“哥儿都二十三了,也该有自己的孩子了,”说来宋妈妈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羡慕的说:“看看人家东哥儿,还比哥儿小几岁呢,早是儿女双全了,大的都能满地跑了。”
“我孙儿可怜呐,这是三年前在战场上捡回了一条命,要不我萧家岂不绝后了,百年之后我如何面对老爷子!”
“说什么我也不能原谅左笙,谁都可以对不起凯儿,就她不能,当年没有凯儿,她如何能活到现在!
“想当年我把左笙当亲孙女一般对待,凤琴,我寒心呐……”
宋妈妈抬眼,却见着向来刚强的老太君侧头擦去了眼泪。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老太太已然是和缓了过来,收了眼泪,骂萧旋凯道:“没有孩子也是他活该,当年谁劝她娶妻他都不娶!左笙不知好歹,就得阿铮那样的人对待她!凤琴啊,你记住,红颜祸水,长得越是美的女子越是不能娶进门,古有褒姒祸国,这可不是空来风!”
宋妈妈忍不住念佛,“还好那些事都过去了,哥儿也对左笙寒了心了,现下迎娶了二少,一颗心就都扑到了她上。”
“魏氏确实是中规中矩,这也是我相中她的原因,过子,得找个踏实务实的……”
魏楚欣从和乐堂里一出来,石榴就见她脸色极好,往回走的路上,就不住问道:“有什么喜事不成?”
魏楚欣却是故意卖着关子不肯说。
等萧旋凯下了朝回来,但见着魏楚欣已换了素服,坐在那里,笑等着他回来吃饭。
“有喜事?”萧旋凯就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边洗手,一边笑问魏楚欣。
魏楚欣心极好,一时拿过丫鬟手里的巾帕,亲自递到萧旋凯手里,只笑说:“这次我不用求你了。”
坐下来用午饭,萧旋凯不免追问道:“什么就不用求我了?”
“以后出府,我不用求某人看某人的脸色了!”魏楚欣便是得意的笑着,“我想出去就能出去了!”
“娘子以后想出府就能出府了?经得和母亲应了?”萧旋凯就笑着,仿若多么失落般的,“我怎么不信呢,没有我帮你,你能随便出府去?”
“柳府上有一位老人去了,老太太派遣我去柳府帮着管事,你说我能不能随便出去!”
萧旋凯夹了一口菜吃了,然后才点头道:“好事,正好你不是说整闲在家里无趣么,出去锻炼锻炼也好。”
“你赞同?”
萧旋凯放下筷子笑看魏楚欣,“我有什么不赞同的呢?”
魏楚欣就又亲自盛了一碗汤递给萧旋凯,没说话,先讨好的笑了。
萧旋凯见她笑得眉眼弯弯的,就心知她有事求他,无事献殷勤,不是她的格。
“汤好喝。”
“那你就多喝一些,正好一边喝一边听我说一件事。”
萧旋凯便就低头喝起了汤,才喝了一口,就听她绕说道:“侯爷一直就不反对我做生意的,对不对?”
“嗯,昨天晚上的生意就做的不错。”
魏楚欣见萧旋凯认认真真的在那里胡说八道,一时忍住没有发作,继续笑说:“那间铺子的房契何时给我呢?”
“你欠我多少银子来着,五万五千两,不对,昨天已经还了五千了,就还剩五万了……”
“你能不能听我说完话!”魏楚欣就终于装不下去了,一时抄起个馒头,来赌他的嘴。
“欠你的钱等一会我出府去从银号支出来就还给你,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契,三之内那间铺子的钥匙就得给我,你听到没有?”
萧旋凯一时便是笑了,还是一副不认真的模样,凑近过来,笑说道:“听没听到得取决于娘子对我的称呼?”
“什么称呼?”
“算了算了,你不叫就算了,听原东子说那间铺子好多人想兑呢,既然某人这么没有诚意,我反倒不如转手买了。”
魏楚欣妥协的问:“叫什么,你总是要给点提示的吧?”
一屋子的丫鬟,魏楚欣也不好意思开口,叫退了众人。
“侯爷,萧侯爷,房契和钥匙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呢?”
萧旋凯就当没听到。
bi)得她没辙,便清了清嗓子,低声说:“夫君,你把那钥匙给我吧,好不好?”
“说什么,大声点,我什么也听不到啊!”萧旋凯故意凑过耳朵来。
左不过屋里就两个人,魏楚欣见他那个样,心里一生气,薅过他耳朵来,声音不小的喊道:“萧旋凯,你别欺人太甚了,钥匙什么时候给我,昨天晚上定金都先给你了,你想出尔反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