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丫鬟们说,侯爷昨晚宿在了晓风阁。
魏楚欣亦如既往的早起,重复往的生活,先去给大夫人问安,依旧是不肯见她,然后去柳府管事。
平常琐事,一天眨眼而过。
等下午回侯府的时候,果然就没有萧旋凯的马车等在朱雀街街头了。
回府里,照旧是去大夫人那里走一遍形式。
回到晚居,已是酉时末刻。
这一天忙碌又无聊的子才算告一个段落。
魏楚欣就拿起医书,坐在烛光下慢慢的研读着。每天这个时候萧旋凯都会在一旁烦她,猴来猴去的,一会报一下时辰,催促着要……
也有的时候,他愿意听她讲药理。魏楚欣看到兴头上,也愿意给他分享一些奇珍药材。
“你看这……”魏楚欣就又突然想给他分享,只侧过头时,屋里空空的就她一个人。
笑容僵在了脸上,缓了缓,又拿起药书研读了一会。
外屋窗下有丫鬟们的窃窃私语声。
“侯爷回来了么?”石榴在问前去打听消息回来的小丫鬟。
小丫鬟道:“回来半天了,去了晓风阁。”
石榴听了蹙眉:“怎么又去晓风阁了,行了行了,把院门关上吧!都注意些,这话谁也不许和二少讲,都记住了没有……”
案上的蜡烛快燃尽了。
魏楚欣就伸了个拦腰,合上了书,准备回里屋睡觉去了。
萧旋凯就很会找准时机,每晚到这个时间,他都会先一步从椅子上站起来,将她抱在怀里。
今晚上难得清静。
……
第二点完卯要去饭厅用饭时,胡氏就笑着唤了魏楚欣一声,“二嫂等一等,我随二嫂同去!”
魏楚欣就站定回,等着胡氏过来。
“二嫂昨晚没休息好么?”胡氏一走过来,就眼见着魏楚欣眼底有些淡青色。
“还好。”魏楚欣就心说,要属这两睡得早呢。
只是睡得早不如睡得好。
他在她房里时,每次就是一完事她眼皮发沉,很快就睡着了。
谁知道这两天,早早的就躺下,干闭着眼睛反倒睡不着。
“二嫂今怎么吃的这样少,没胃口么?”胡氏与魏楚欣同吃了饭,在饭桌上,不免就关心的问道。
她不问,魏楚欣还没反应过来。每是要吃许多的,怎么今天就单单喝了一碗粥就饱了呢。
见魏楚欣心不在焉,用过了饭,一边往抱厦那边走,胡氏就一边笑着给魏楚欣讲了个故事解闷。
“说是这王姓夫妻二人本是恩,可就是因为那一点子细枝末节的小事,使两人之间生了嫌隙。那女人又本倔强耿直,仗着自己没错,终是不和丈夫说一句软话……后来是那男人在外走南闯北,又遇见了温柔体贴之人,就领到了家里。那女人在家好不容将出门在外做生意的丈夫给盼了回来,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只是人到家时,她傻眼了……”
胡氏讲着讲着,就未免感叹道:“虽说是个话本,只让人看着,未免心里就不痛快。说来也是个教训,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要我说这是个错话,男人的心才是海底针呢,和你好合的时候吧,什么海誓山盟天崩地裂说的天花乱坠,只这说变心,就是一眨眼的事。所以这当女人的,有些时候在丈夫面前偶然撒个服个软的,本还是一种手段呢,若这些手段都不用,男人变心了也别哭天抹泪的追悔莫及找人同。”
胡氏见魏楚欣一直就没说话,她便是又拉回话来,“闷在内宅里久了,没事的时候看些话本打发时间,上面所写的都是些世俗的小故事,若二嫂想看,明天过来,我倒是可以带几本来。”
魏楚欣道:“若不喜欢了,男人们可以另找别人,只可怜了咱们女子,自记事时起,便被教育着要从一而终,凭什么呢。”
“二嫂当真是个勇气人,这话也敢轻易说出来的。”胡氏听的诧异,这么反叛的话魏氏在心里想想也就算了,还真敢给说出来。她便笑着给魏楚欣台阶下,“刚才风大,二嫂说了什么不成,妹妹没听清楚呢。”
魏楚欣微微的笑了,眼看着天色灰蒙蒙的,又开始飘起了雪花,她便道:“京城的冬天还真与靖州不同,每隔三五天,就要下一场雪来。”
胡氏点头笑着,“靖州四季如画,二嫂长在那样人杰地灵的地方,才养出这样好的来呢。”
中午有管事来回黄纸要用没了,来支银子去铺子里买。
魏楚欣对了数目,见是无误,才放了对牌。
柳府管事拿着对牌去了,一时闲下来无事。
站在抱厦厅中,从门缝中往外看去,雪已经下得很大了。
鹅毛般的大雪,软绵绵的一层层铺在地面上,有如柳絮棉花一般的。
魏楚欣不喜欢冬里的寒冷,但却是喜欢京都城里的大雪。
留梳儿在厅内,魏楚欣就带着石榴走了出来。
头顶上是印着山水画的油纸伞,柳絮一般的大雪飘在四周,每走一步,脚底下都会传来咯吱咯吱规律又和谐的声响。
两人就在柳府后宅,顺着那一条没有人走动过的小勇路一径往前走着。
蜿蜿蜒蜒,东转西绕的,竟是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咱们回吧,外面太冷了,要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前方有一个小跨院,就当石榴劝魏楚欣回去时,跨院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八尺高,一袭素衫,如瓷的面容,冰冷的声音。
“真巧啊,魏姑娘。”
“真巧,羿亲王。”
“本王还没祝你新婚大喜呢,现在祝福,还不算晚吧。”
“多谢王爷祝福。”
说话间,柳明鸢走了出来。
孝衣在,在看到魏楚欣时,面无表的脸上才有了一丝温度。
美丽的双眸里黯淡无澜,她对站在那里的高承羿说:“再不要过来,下一次我不敢保证会不会进宫请旨。”
高承羿只是回,视若无人的轻轻为她掖好衣角,温柔的笑说:“外面太冷,当心染了风寒,等有时间再来看你。”
高承羿走了。
高高在上的亲王,出府之时,却连下人出入之角门都走不得。
越墙而去。
在柳明鸢处喝了一杯淡茶,也就只是喝了一盏茶。
有她的地方就永远都是那样的安静,石榴向来一个吵吵闹闹的人,在她的小跨院里都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等从小跨院出来时,石榴才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睁大了眼睛,满脸好奇的问魏楚欣:“天呐,世上怎么有这样好看的人啊!那是谁啊,姑娘为何叫她王妃,既然是王妃,怎么在柳府这样偏僻的跨院住着呢,姑娘是怎么认识这样的美人的呢?先时那个男人是谁,羿亲王?难不成是和姑娘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