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陆离眼神闪烁,轻轻点头,“他呢?来了吗?”
“已经到了。”
“走吧,去见见我的父亲。”
他缓缓起身,语气讥讽,特意咬重了后两个字,随即离开了监控室,阿信紧随其后。
亚伦此次秘密前来,并没有很多人知道,对外来说,依旧是温陆离掌控大局。
温陆离和阿信刚通过电梯到达了顶层,便见一群黑衣人已经在外面等候。
他们面无表情,态度恭敬,“离少好,亚伦大人已经等候多时。”
“嗯,还说什么了?”
“大人说要您给沈老一个交代。”
“就这么件破事儿还能拖十天半个月,沈渊那个老家伙还真是死性不改。”
那些人有些尴尬,垂下头不敢多言。
“行了,带路。”
“是!离少这边请。”
温陆离神情看似惬意无所谓,但是阿信却明显感觉到了不耐烦。
他现在已经懒得跟亚伦表演父子情深,当初把他从沈家救出来,也不过是为了亚伦失踪前手中的另一半权利。
后来亚伦对白默痛下杀手,逼得他不得不带她前往无人岛躲避危险。
如今亚伦差不多已经被温陆离架空,他唯一的价值只有手上所握的人脉。但是在结局未定之前,温陆离并不会放松警惕。
这条走廊中站满了黑衣人,温陆离衬衫上两颗纽扣随意解开,胸肌线条若隐若现。双手插在裤兜中,左手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闪闪发亮。黑色西装裤剪裁得体,一双大长腿被衬托的精壮修长。
见他过来,纷纷垂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温陆离冷笑一声,这些人当初都是他的手下,在他带着白默逃离后,直接选择了投靠亚伦。
如今胜负已定,一步踏错,万劫不复,一旦温陆离成功上位,那么他们必将尸骨无存。
成王败寇,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温陆离停在门前,无需多说,阿信直接上前敲了两下房门。
大约过了几秒后,面前的门被人打开,候尹天元走了出来,他对二人不着痕迹的点点头。
“原来是离少回来了。”
“我记得你是天元身边的那个魔术师吧,叫什么来着?”温陆离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忘记了他的名字。
“在下贝特。”
“听说你接管了evil?”
“是的。”
“不错,不过据我所知,当日是你杀了候尹天元吧。”
听着温陆离语气不善,以及周围保镖惊讶的眼神,候尹天元垂眸,看似无奈的说道,“众所周知,为了铲除易家给天元报仇,我每次都全力以赴,立下了不少功劳。离少你如今在老板房间外面这样挑拨,怕是不太好吧?”
温陆离挑眉,声音略高了几分,“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做戏呢?”
“清者自清,若是离少不信我,杀了我便是,不过拍卖会在即,您若是杀了我,evil的兄弟们闹事,这场万众期待的拍卖会毕将无法进行。”
“年轻人,不要以为做出点成绩就飘了,父亲可以将你捧上来,我也可以把你从天上拽下来。”
“早就听闻离少行事过火,没想到竟是真的。”
“哟?这么嚣张?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不让你去死,未免太不给你面子了!”温陆离随手从阿信后腰处拔出枪,对准候尹天元扣动扳机,右手食指稍动,准备开枪。
两人之间看似暗潮汹涌,气势不相上下,而阿信则在一旁无语的看着这二人互相狠踩。
“你来赌赌看,这一枪打出来的结果会是什么?”
“离少,若是这枪里有子弹,您会说我是叛徒,死有余辜,到时候evil的人也会接受这个说法。若是空枪说明我命不该绝,但是离少您还是会下令将我处死,理由是宁杀错不放过。”
“啧啧啧,你不当我肚子里的蛔虫真是可惜了。”温陆离将手上的枪丢给他,“选择权在你,自己看着办吧。”
候尹天元接过,低下头抚摸着这把枪,强行克制不让自己的眼神飘向斜后方,因为亚伦正在那里看着他们。
演戏演全套,他快速举枪对准温陆离,望着其他人惊恐的眼神,这才笑着转向了自己的太阳穴,“那我便来赌一赌离少您的容忍度对我有多少。”
说实话,候尹天元这一刻还是有些紧张的,这些天他暗中帮温陆离做了不少事情,若是在这种关键时刻,温陆离将自己视为弃子,选择灭口,到时候一枪毙命,有苦也说不出。
不过正是因为他真实流露的犹豫,让里面的亚伦反而多了几分信任。
不过这也掀起了阿信心中的怀疑,他调查了许久,始终没发现内奸,唯独这个假死的候尹天元,口头上跟白默达成合作,杀死了自己的心腹。后来离少救了他,他又临阵倒戈。这段日子在亚伦手下,更是在暗中瓦解了沈渊的势力,并收为己用。
如果候尹天元真的为了权利而背叛所有人,甚至牺牲掉自己心爱的女人,那么失去一切软肋的他,将同冷血的文焱无异。
候尹天元深吸一口气,按下开关
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枪声并没有想起。
温陆离从他手上拿了回来,十分嫌弃的丢给阿信,“你还真是嫌自己命多,以后出门记得把子弹装满。”
“是!属下知错。”
在温陆离抬脚朝着里面走去时,阿信收起枪的同时,不着痕迹的将提前卸掉的弹夹装了回去。
候尹天元太紧张了,竟没发现枪的重量变轻了,好在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信任温陆离。
等他们进门后,候尹天元目光深邃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深意一闪即逝。
房间内,室内温度适宜,亚伦正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手上把玩着两颗玉石核桃,听门外那二人针锋相对。
“父亲,我回来了。”温陆离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亚伦半晌后才缓缓睁眼,精明睿智,深不可测。
“阿离,你这些天都去哪儿了?”他的语气十分缓慢,却又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自然是替某些人去收拾烂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