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尼堪将帝国首都定为北京后,将以前大明中央机构在内城的设置进行了变更。
首先是废除五军都督府,空出来的建筑群则分别由新设的政务院、理藩院、枢密院等占据,以前明国将内阁、六科设在紫禁城里的做法也取消了。
其二,将通政使司衙门设在紫禁城里,就在以前内阁值房,二十四小时有人值守,而外面政务院衙门也二十四小时有人值守,若是有紧急公文,可以通过承天门的吊篮呈递进去,由通政使司处置后再视情况是否通知后宫的皇帝。
由于诏书里的措辞在历史上极为罕见,并涉及到皇家传承的内容,没有人敢向皇帝问个究竟,或者皇帝也不想他们找他问清楚,而是需要他们自己琢磨。
但无论如何,有一个新现象出现了。
在皇宫午门以内,靠近东北处,原本是内阁值房,眼下已经成了新成立的的办公场所。
那次朝会结束后,皇帝并没有说这个衙门是如何办公的,是每日早上都要到这里点卯,还是根据需要来一趟就行了?
由于成员都是朝中极为重要的大臣,不久前还担负着重要的职位,内廷诸人也不敢怠慢,虽然皇帝没有分说清楚,但王文慧还是安排人将内阁值房洒扫、安顿妥帖,原本这里就有三间房舍,一间是以前内阁成员办公之处,由于眼下人数较多,便增添了一些桌椅。
一间用来堆放公文和杂物,加上可能的普通办事人员的办公所在,也布置了一些桌椅。
另外一间则是休息室,是为了晚上值守用的,有一处大炕,睡上好几个人都没有问题。
但尚未布置完毕,就被尼堪阻止了。
“这怎么行?他们都是柱国重臣,岂能这样挤在一起?”
于是王文慧只得又将内阁值房的西侧、以前六科值房的屋子清扫出来,
而已经布置出来的值房仍作为通政使司的办公场所。
第三日,听说值房已经布置好了,心思都动开了。
以前的安国公府,现在变成了忠瑾郡王府,天还没亮,刚刚得到郡王爵位不久的孙秀节便起床了,他的夫人埋怨道:“那就是内阁首席大学士,后来被换下来了,但也是都察院都御史,都是位极人臣的位置,眼下虽然封了郡王,但明显是闲置起来了,无非是一个虚名罢了,你何苦还要去点卯当值?”
“你懂个甚!”
孙秀节一听就火了,不过他也没跟他夫人争吵,而是默默地在她的伺候下穿上了朝服,简单吃过早饭后就让家人准备马车,等他赶到承天门时,那里已经有很多人都在那里了。
“早朝又恢复了?”
孙秀节暗道,此时,新上任的政哈尔哈图见到他的马车后也过来了,并殷勤地扶着他下了马车,哈尔哈图这样的做派,立即让其他人等全部围了过来。
孙秀节说道:“有劳了,老夫现在不过是闲云野鹤,怎能劳动各位的大驾?”
包括哈尔哈图在内,所有的人都没吭声,说实话,,他们也不大清楚到底有何用意,加上皇帝又说了那些吓死人不偿命的话语,他们就更加不敢随意置喙了。
孙秀节扫了一下,除了他自己,剩下的成员一个也没到,这内心不由得叹了口气。
半晌,哈尔哈图说道:“王爷,早朝恢复了,还是由太子殿下主持,在勤政殿举行,不过由以前的每日一朝变成三日一朝了,这不……”
孙秀节点点头,实际上,在他的内心,也是极为赞成多日一朝的,每日上朝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大事要处理,一周一朝最好(尼堪以前说过),恐怕是太子殿下勤勉才改成三日一朝的。
“咚咚……”
“锵锵……”
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了,孙秀节随着大流走进了承天门。
穿过太庙和社稷坛后,大队官员进入到午门,到了这里,由于勤政殿在东北,他们都朝那里去了,只有孙秀节一人在王文慧的带领下走向了西北,
“王爷,您的地方在最里面”
王文慧领着孙秀节往最里面走,以前这里是六科值房时,也是最里面的房间最大,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这里,孙秀节进去一看,布置的相当不错,一个大房间隔成了一大一小两个房间,大房间里面有火炕、办公桌椅,在空余的地方还设置几排椅子,明显是用来会客的,椅子之间还有矮几,多半是用来放置茶水的。
而小房间也有一套桌椅。
“这是……”
这下孙秀节就有些疑惑了。
“王爷”,王文慧笑道,“
孙秀节心里一动,他可是知道陛下最不愿意人浮于事的,既然为每位委员安排了秘书,那就是说肯定是有具体事要干的,一想到这里,他本来有些涣散的精神头立时又高涨起来。
他突然想到王文慧也是委员之一,还是唯一依然兼任着以前职务的委员,便将他拉到大房间的角落。
“王大人,你是皇上身边的人,肯定清楚他的用意,老夫年纪大了,有些老眼昏花了,您实话告诉我吧,皇上到底是如何想的?”
王文慧却端起了面孔,“我也不知道”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了一阵动静,两人出去一看,只见罗承志等委员都到了,趁着王文慧去招呼他们的当口,孙秀节跌坐在大房间办公椅子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半晌,他冷静下来了。
“罗承志是陛下的妹夫,而尼布楚公主时常进宫探望他的兄长和侄儿侄女,肯定从皇上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比如这进宫点卯的时间,否则他们为何一起比我晚一些时间进来?”
“再说了,这些人着实可恨,既然知道这些,为何不通知我?”
正想着,门口一亮,只见一人挑开门帘子进来了。
正是罗承志。
“哎呀”
罗承志一进门便瞧见了孙秀节那张黑脸,知晓他心里想着什么,便故作夸张地叫了一声。
罗承志虽然是皇上的妹夫,,不过平素孙秀节并没有高看他几眼,还是依照平常大臣之间的礼节对待,他紧守着皇上告诫他的“不党不群”的规矩,与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
眼下看来,他是做到了不党不群,可也没有落下一个真心实意的朋友。
罗承志在孙秀节的对面坐了下来。
“王爷,公主昨日在宫里吃了晚饭,兴许是高兴,还喝了一些酒,便有些醉了,当晚就在后宫睡下了,今日一早便回来了,跟我说起过点卯的时间,她问过皇上,皇上也只是说了一句,‘随意吧’,于是我就晚了一些,后来有赶紧派人四下通知,没想到您老人家已经过来了,这不……”
孙秀节已经从恼怒中恢复过来了,他问道:“随意?这是什么话?”
罗承志说道:“我当时也有些奇怪,什么叫随意?想了半天也没明白,后来就自作主张,将点卯的时间放到了平日朝会后面大约一小时的点上,于是……”
孙秀节点点头,“既然是这样,你将诸人都叫到我这里来吧,大家伙也议一议”
等所有的人都过来了,孙秀节一看,单单少了王文慧,罗承志说道:“王大人又被皇上叫进去了”
孙秀节说道:“那就不管他了,皇上这几年一直没有上朝,一直在海外巡视,前几日刚一上朝就做出了大的变动,这就是其中之一,说实话,承蒙皇上信重,让我当了这个主任委员的职务,但老夫很惭愧,并不知晓在日常要干些什么,还有,几时点卯,几时下班,如何议事,能议何事,都是一头雾水”
“我老了,你等还年轻,脑子肯定好使,都说说吧”
牧仁说道:“以我来看,不如直接向陛下询问清楚,我等在这里猜来猜去,终究是隔了一层……”
“咳咳”,李延庚说道,“不妥,有些事情,皇上不便明说,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帝,有时候只能说个大略,具体的事情还是要我等臣子厘定清楚之后再将细部的条陈呈奏上去,若是陛下首可了就继续往下走”
雅丹反问道:“李大人既然如此说,你肯定是有了一些想法了,不妨说说看”
李延庚暗忖:“除了我,这些人都来自林中诸部,没有在正统王朝里待过,凡事都讲究直来直去,
“到了这一步,若是推来让去,不是个了局,罢了,拼的得罪人也要说出来”
于是说道:“王爷,诸位大人,在下是这样想的,在上次朝会时陛下曾说过,在皇上不在京城、帝位交接和新皇上位时,这=才起到作用,眼下肯定不是这个光景,但各位身上又担负着关切异域大都护府的事宜,不如先议一议此事,然后在考虑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