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皇帝本身是一个满怀抱负并且谨慎的人,这样的人,有常人没有的自负,更加不会轻易信人。兴许骨子里根本看不起自己是个女人而选择不与自己合作,甚至可能会因为忌惮自己的势力,从而将自己除之而后快也不一定呢。
周国众大臣,还有百姓,也会不信任此人,日后说出的任何木国秘密,且不说朝臣是否相信,就算相信了她的言语,日后查出消息是真的,会被认为心狠手辣,欺师灭祖;若查出消息是假的,这个皇后也就算废了。
安澈并不知道木雪莹实际如何想的,但能想到这些,木雪莹已经不是个花架子了,此刻看向木雪莹,声音也不自觉带了些许认真。
“你是真的不想嫁给周皇,还是仅仅躲避路上的刺杀?”一辆马车,三匹马,木雪莹是准备死盾,日后隐姓埋名吗?
木雪莹没想到自己一句,竟给安澈透露了这么多的信息,不过她不回答问题,只是将计划全盘托出:“那辆马车会载着几具尸体落入悬崖,而我会带着两个婢女离开。”
如此明显的回答,若安澈再不懂,就不是他了。
安澈默了默。树上躲着的江易只觉得四周空气都凝固了,自家主子是什么情况,明明一直视女人没麻烦,也从来不碰女人的,上次在禅院也就算了,如今为了这个公主,居然再次打破了原则,看如今这个形势,主子是又要出手干预了。
木雪莹也感觉到眼前的人有些不对劲。
“安公子?安公子?”
安澈回了神,语气冷了许多:“公主所说的,在下会安排好,在届时会与公主的人接头。”
察觉到安澈言语间的变化,木雪莹有些疑惑,却没有多说,对着安澈施了一礼。
“如此,多谢安公子了。”
“不必,公主先回去吧,这里人烟罕至,太过危险了。”安澈脸上有着不同于往常的淡漠,言语中更是冷了几分。
木雪莹点头,将帷帽重新戴上。安澈对四个侍卫解了穴,便不见了人影。
侍卫一个个起身,木雪莹已经缓缓往回走了。
身后几个侍卫不知所措,慌忙跟上。若是公主出了事,他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晚上。
夜幕降临,木雪莹却迟迟睡不着,逐渐到了深夜,木雪莹睡得迷迷糊糊的。
恍惚中,木雪莹看见了她的父皇在远处招手。
“过来啊,莹儿。父皇带你去玩好不好?”
木雪莹忍不住跟了上去。
此刻安澈正在木雪莹睡觉的屋顶上,见木雪莹使了轻功从窗口飞出去,心下好奇,便跟在了后边。
木雪莹出了小镇,走到了一处山崖,向前走了几步路停下了。
梦中,木雪莹跟着她的父皇白府门口,她的父皇站在门口招手。
“来啊,莹儿。”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要看见他们!父皇,我恨你!我恨你们!”
山崖处,木雪莹吼了一声,蹲在了地上抱住了头。她的两边出来几个刺客,缓缓靠近她。
安澈已经看出来木雪莹不对劲了,此刻见了刺客,立刻掷了三支飞镖,随即抽出腰上软剑,飞身而出。
飞镖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木雪莹,她一睁眼,便看见两个刺客的剑刺过来,不由得往后一退,手中使了毒针飞出去,当下与几人打斗起来。
安澈见她清醒了,心下稍安。
很快几个刺客见打不过,互相使了眼色,立即撤回,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没事吧?”安澈等了一下,见四周没有动静,才问道。
“小心!”木雪莹摇头,当下还要说什么,安澈已经拉着木雪莹往自己这边退。木雪莹有些恍惚,被拉一下毫无防备,撞进了安澈的怀抱。
一支箭从手臂上擦过去,木雪莹皱眉,意识到不好。
安澈再次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见一个声音越来越远,知道了那人已经被带走,方才扶着木雪莹在地上坐下,开始查看伤口。
“箭无事,替我、替我拿药。右边袖袋里,白瓶三颗。”
木雪莹的声音很挣扎,手不断的握紧,身上的痛不断钻心起来,手上的擦伤也在不断浸湿衣衫,逐渐渗出黑红。
安澈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看见木雪莹如此难看的神色,立刻察觉到木雪莹本身可能带有问题。当下也顾不得男女有别,缓缓将大手伸进木雪莹的袖子,触到光滑的肌肤,安澈愣了一下。
“啊!”一瞬间木雪莹忍不了疼痛,直接挣脱了安澈的禁锢,躺在了地上,不断地打滚。
安澈的理智被拉了回来,看见木雪莹痛苦的模样,立刻点了她的穴,将药从袖中拿出来,一堆的瓶子,白色的小瓶只有一个,安澈拿起来,倒了三颗出来,小心喂木雪莹吞下去。
很快,木雪莹不再痛苦的嚎叫,但紧闭的双眸还有紧蹙的眉头出卖了她。
安澈轻轻拍下木雪莹身上的尘土,温柔的抱着木雪莹离开,身后一地的尸体,化为了血水,浸入土地消失不见。
木雪莹没有挣扎,她知道,服了药的她,没有力气走回去。
安澈把木雪莹送回了房间,便离开了。
不一会,瑾月端着水盆走了进来,见到浑身狼狈的木雪莹,一脸的担忧。
“公主怎么出去了?”瑾月一边脱下木雪莹的衣服一边轻声道。
“我也不知,等我睁眼,已经在山崖边上了,周围都是刺客,安公子已经和他们打斗起来。”木雪莹任她脱下衣服,处理伤口。
“那奴婢一会去问一下安公子。”瑾月点头,替木雪莹换好衣服。
“去的时候将药拿回来。”安澈给她喂了药之后,并没有将药瓶放回去。
“是。如果安公子问到这毒……”瑾月扶她躺下,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公主中毒这种事情,先皇当年没有昭告天下寻求名医,肯定在忌惮什么,如今公主又要去联姻,若是有心人知道她的事,再拿来做文章,其严重性更是不可估计。
等了半晌,木雪莹却没有再吭声。
无奈,瑾月退下,来到了另外一间房。
“不知公子是否知道公主为何去了山崖?”
“她自己不清楚吗?”安澈抚摸着手中的瓶子,语气淡漠。
瑾月看了看安澈手中的瓶子,心中扑通一跳:“公主说,她一睁眼便看见了不远是山崖,周围是刺客,而公子已经与刺客打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