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就是嫣然想要为难于秋水寒,不问秋水寒反而想让安皇直接下令。此刻他有些不悦,一向聪慧的嫣然怎么会在这节骨眼上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
安溪快步上前附耳道:“父皇,落莺阁与医圣有些渊源,嫣然还是医圣的徒弟。”
医圣与毒仙势不两立,落莺阁也就明显与毒仙站在对立面了,难怪嫣然对秋水寒一直有些隐隐的敌意。
“秋公子不如看在嫣然如此好学的面上,教授一下?”因着嫣然和落莺阁,安皇也有些不太给秋水寒面子了。
秋水寒心中暗笑小丫头记仇,这分明是为了昨晚的事情报仇所以为难他呢。
若是别人,别说报仇,就是前脚提出来,后脚就乖乖闭嘴了。罢了罢了,自己的老婆,就由着她的性子来吧。
秋水寒只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床边,细细讲解起来。
几个使臣和安皇都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偶尔能听见许多不明白的穴道和药草名。
裕王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未来嫂子好霸道,三言两语,就撺掇着一国皇帝把秋水寒放在对立面上,而且好像看自家皇兄的模样,似乎都还心甘情愿,怎么看都有点像……嗯……妻奴,裕王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定睛一看,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半个时辰后,一个侍卫大步冲了进来,见到安皇,立刻跪了下来。
“陛下,陛下还是去看看吧,月贵妃那里……”
说着说着,侍卫还是起身,凑到安皇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安皇立刻煞白了脸。
另外一个随从也来到安溪身边,悄悄说了几句,安溪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脸色微微变了变。
“父皇,这里有我。”安溪镇定的话语让安皇也恢复了些许冷静。
“诸位,朕有些急事需要马上处理,皇后被魇魔一事也已经查明,与诸位都没有关系,此处,便交由溪儿替我招待各位,朕先失陪了。”
几人一揖都没做完,安皇便匆匆带人离开了。
很快,使臣派去的心腹都纷纷回来了,各自耳语几句,一时间几人的脸色都有些精彩。
这还能怎么说,月贵妃担心自家儿子被皇后拉拢了去,所以对皇后施了巫蛊之术,而皇后为了让四皇子真正依附自己,也为了抓住月贵妃的把柄拿捏她,所以找了个男人设计到月贵妃床上去了,这事,还真不是他们这些其他国的使臣可以干预的。
“既然安皇有事,本王就先回去了。水寒便留在这里等四皇子苏醒再回来吧。”裕王可不会傻乎乎惹怒自家皇兄。
其他几个人也有些无奈,跟着裕王告辞离开,毕竟后宫这等秘闻,还是少去掺和比较好。
安溪对着一干人等拱手,送走几人后,又转身看向躺在榻上的皇后。
“母后,儿臣知道您不喜欢儿臣,却不知,您竟然如此,是否四皇兄的分量,比我这个亲生女儿还要重?”
安溪双手紧握,看着一脸心虚的皇后,还是深深吸了口气。
“来人,将皇后娘娘带回凤鸾殿,严加把守,在父皇的旨意下来之前,不许任何人进出。”
“是。”
皇后此刻头上扎着针,又被秋水寒点了哑穴,此刻根本不能说话,只能狠狠地瞪着安溪,落在一旁的太医眼中,更是坐实了安溪方才说的话。
送走皇后,安溪便看向这几个太医,言语不怒自威:“诸位太医也不是第一天进太医院了,出了这个门,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想必诸位比本宫更有经验。”
几个太医慌忙下跪:“微臣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这便好,本宫不想从外面听见任何的风言风语。寒总管,送几位大人出宫。”
“是。”一旁的寒心立刻一挥手,几个侍卫将迅速几位太医架了出去。
殿里该清理的人都清理出去了,安溪才看向嫣然。
“人都走了,别装了。”安溪声音带着些许揶揄,嫣然方才虽然在谈论扎针,但眼神一直往自己这里瞟,她可是看的清楚。
嫣然无奈吐舌,看了一眼门外,被两个侍卫守着,不由得走向安溪。
“你可还好?”
“应当还好吧,到底是我的母后,不是吗?”安溪无所谓笑笑,没有丝毫方才的不忍,毕竟这事还有自己的手笔,若真是不忍了,才是真的虚伪。
嫣然撇嘴:“我又没问这个,我是指你的伤势。”
说着,嫣然拉着安溪稍微把了下脉,并未发现不适,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人,你们准备怎么办?”秋水寒看着嫣然,坐在了她的对面。
“还能怎么办?皇帝伯伯的儿子,想要迫害安国未来的储君,也不知道他有几条命。”嫣然笑意盈盈的望着床上被扎成刺猬的人,“不过那个西燕的二驸马,该吃些亏了呀。”
不知怎么,秋水寒突然想起天凌跟自己描述的那个人,分明与莹儿如今的模样十分相似,但面貌却又不是一样的,莫非那人是真正的嫣然小姐?看来等这里事情结束,要找个机会问一下了。
“秋公子,他什么时候能醒?”安溪仍旧是一脸淡笑,望向秋水寒。
“不知公主希望他在什么时候苏醒?”安泾川其实早就可以醒了,不过秋水寒扎了他的昏睡穴,所以至今昏迷。
安溪颔首:“多谢秋公子,想必皇兄并不忍心看见月贵妃如今的下场,昏迷到晚上是最好不过了。”
现在也不过午时,待到傍晚,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了,即便安泾川醒来,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走吧,本宫送两位回去,一会,也好去父皇面前替母后求求情。”安溪笑容中透着丝丝凉意。
从相见到现在,这是秋水寒第一次从安溪身上看见真正的情绪流露,只怕是与莹儿待在一起久了,所以两人都用不同的情绪将真实的感情掩饰起来了,木雪莹是冷淡,面无表情,而安溪则是浅笑,最为雍容大度的浅笑。
“公主请。”秋水寒绅士地向旁边跨了一步。
待安溪找到安皇的时候,安皇只是坐在月贵妃的宫殿里,脸上阴沉沉的,桌上摆着那两幅画,崔公公一早被赶到了宫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