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昨晚宫宴次帝下施展术法令凤凰现,若有机会,想向弟妹在道法上讨教一二,不置可否?”奕雀策虽是请求,却态度始终淡淡的,绪语调一丝起伏也没有。
奕雀煌却是一笑,应了一声:“待我问过阿卓的意愿,再向大哥回复。”
“好,有劳。”奕雀星点了点头,便转离去。
待他走远,奕雀策一声冷哼:“直接拒绝了便是,干嘛要与他那么多废话。”
“但他始终是我们的大哥啊。”奕雀煌回头看了一眼奕雀星的背影,淡淡的说:“没有母亲的宠,母族的支持,父皇的庇护,其实他……也蛮可怜的……”
奕雀策别过脸,拉下嘴角:“他可怜也不是一天两天,是他根本不想融进我们之中,又能怪谁?”
“那如果有一天大哥不小心做错了事,二哥会原谅吗?”奕雀煌用胳膊推了奕雀策一下,问。
“做错事?”奕雀策冷笑:“大门都不出,宫宴也请不来的人能做错什么事?又有什么机会来让我原谅?”
奕雀煌自己记不清楚,但他心里却记得明明白白,自己的小弟当年是因何落水,又是怎么差点没了命的。
这个大哥,从来都不是他奕雀策的亲人,过去不是,现在不是,今后也不是,永永远远最多只是个比路人熟悉点的旁人而已。
奕雀煌淡淡叹息一声,自家二哥的态度明明白白。
大哥的图谋,正因此才不能让二哥知道,不然还了得?
“不提他了,继续说,不让我今就退婚,你是有何打算。”奕雀策主动揽着奕雀煌肩膀问。
这个小弟最近表现惊人,既然他说有办法,那便是可信的。奕雀策对此放下心来,心舒畅了不少。
两兄弟便走边聊,一直到内宫,拜见其父皇母后才作罢,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吃了新年伊始的第一顿团圆饭。
而后数,瑞霖上下喜气洋洋,不止是为着过年,也是这瑞霖与皇朝千百年来头一桩的联姻大事,还是皇朝的女帝甘心下嫁瑞霖为皇子妃。
街头巷尾,茶楼酒肆,话题无一不围绕着这两人的生平往事来一番议论。
三下自小养在深宫,也不太露面,虽然前些年出来主张办了瑞霖国学堂,但也是昙花一现的政绩,后来也是销声匿迹起来,鲜少有他的传闻,只听说是个格甚好十分好相处的。
而皇朝那位女帝就不同了,即便是在瑞霖,她也是一个被人讨论长久不衰的门人物。
小小年纪时便一力主张改革了皇朝的千阁学坊,培养出各行各业的优秀人才,为皇朝的未来带来无数可能,让从商不再为人所不齿,而是各行各业平等视之。
甚至在千阁学坊内创造自给自足的经营管理模式,让学子边学边融入学坊的小社会体系,在学坊结业后能更快的利用家族资源和学坊资源来发挥光。
因此,天下读书人也好,商贾世家子弟也罢,无一不向往去千阁学坊求学。
而女帝能嫁到瑞霖,那也就代表有一瑞霖的国学堂也有可能像皇朝的千阁学坊那般,博百家之长,海纳百川。
除此之外,自然就是女帝下的个人感这个话题也是被津津乐道。
相传女帝与其幕主凤氏感甚笃,也因此,女帝能看上三皇子,不惜远道而来下嫁为妃,这其中又有多少八卦和节可以编纂,也全靠了瑞霖群众的发挥和想象,一时间天花乱坠的各种版本在瑞霖大街小巷流传,不过大多都是才子佳人的迤逦相遇传奇,没有一个能编造的像样的。
零卓在随着奕雀煌去赶庙会时,一路上耳朵里就被塞了数个版本的相遇故事,不觉得很是有趣。
天下人的舆论走向有时能摧垮一段坚持不易的感,比如她和夙歌。
而有时也能将一段迫不得已的天命所归转化为传奇流传世间,比如她和奕雀煌。
孰是孰非,谁又能真的设处地的为当事人感受到她的心酸无奈和遗憾惋惜。
不过,却也不能说这些不好,位高权重,难免如此,而能被天下人所认可的事,总归不会是件错事。
“在想什么?”奕雀煌牵着她的手,并肩走在人流中,边总有目光投过来,让他不得不谨慎的留意着四周。
“在想……被人祝福的感其实好的。”零卓抬头对他浅浅一笑。
奕雀煌闻言便不由得嘴角上扬,将她的手又握紧几分:“这叫天作之合。”
零卓亦是心有感触的伸手揽住他的臂弯,头靠在他肩头:“但愿此生美满,一世静安。”
十指相扣,奕雀煌侧首看着她,微微一笑,暗暗将这句话记在心上,她的祈愿也是他所想要的。
而此时,人群却突然拥挤起来,不少人都争相向前涌去。
奕雀煌伸手努力护着零卓,在暗卫的拥护下,终于挤到了路边,避开人流。
“前面是怎么了?这么闹。”零卓踮脚去看,却只看见人头涌动。
“去看看。”奕雀煌吩咐。
立刻有暗卫一个起跃便上了房顶消失了影。
片刻后便回返,单膝跪地:“回禀下,前面是护国寺的主持师父带了小沙弥在发放平安符。”
“哦,原来如此。”奕雀煌向零卓解释:“每年庙会,护国寺的易安大师便会来此为百姓发放平安符,领回去放在家中,祈求这新的一年事事顺心,家人平安。”
“护国寺可是瑞霖官方佛寺?”零卓问。
“官方佛寺?何意?”奕雀煌不解。
“在官府备案,香油供奉大多来自宫中和皇亲贵族,遇到节与重要祭祀便不会再对外公开,甚至,平也止闲杂人等在寺中走动。”零卓将自己想到的都说了个遍。
奕雀煌却是笑着点了点头:“差不多吧,瑞霖官方其实不甚信佛教,我听说皇朝亦是如此。”
零卓点了点头:“没错,我曾听德帝君偶然提过一次,这片天地之所以放了些佛教的信仰,也是来引导人心向善的,佛教的大义和大造化还是可以引导世人思想的。只不过,天帝为尊,实则并无佛。”
“德帝君?”
“是啊,你失忆前,他也在。”零卓神秘的一笑,却不打算解释。
奕雀煌则若有所思,零卓并非第一次对自己说话意有所指,但她又不想明说,或许自己失忆忘记的不止是她,还有关于一些其他事。
而零卓不想挑明,只怕也说明她不想让自己记起来那些事,不一定是坏事,也许是她觉得没有必要,或者是那些事回忆起来倒不如现在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