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十多分钟过去,所有的嘉宾几乎都看过这个水晶葫芦之后退回自己的位置,赵颀这才再次感谢老道士之后走到拍卖台前拿起木锤。
“云松子道长的爱国义举让我等深受感动,经过我们筹委会几位商议,这件紫玉水晶宝葫芦起拍价四千贯,一次加价不少于一百贯,现在开始……”
“五千贯……”
赵颀话音未落,二楼就传出一个浑厚的老者声音。
“五千五百贯!”
“五千八百贯!”
“六千贯!”
……
“七千贯!”
……
“八千贯!”
……
“九千贯!”
面对这种收藏级别的奢华物品,整个义卖会现场无比热烈,几乎所有前来的嘉宾都不甘落后,短短不过五分钟,竞价就突破九千贯。
主席台上,韩雷苦笑着闭嘴。
曹峰高玉成郑振等几个副会长早在突破七千贯之后就偃旗息鼓了。
陈纪和姚燃两人依旧还在流口水。
今天来的所有人当中,就他们两个最穷,前来的五百多位嘉宾,随便提溜一个出来至少都是家财万贯的巨富,因此坐在这主席台上,看着竞价直线上涨,两人越发感觉到自己是个穷逼,因此也知道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这个宝贝了,只能流口水表达自己的心情。
而到了此时,无论是楼上还是楼下竞价的人都已经只剩下了寥寥几个。
“一万贯!”二楼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而听到这个价格,整个会场一阵寂静,还剩下的几个竞拍者也几乎全都摇头叹息消沉下去。
一万贯,几乎是所有人最后的心理底线。
“一万贯一次……一万贯两次……一万贯三……”
“一万一千贯!”
就在赵颀连续报价三次准备落锤的时候,突然一个男子声音从进门处传来,所有人都忍不住回头,就看到一个身穿绸缎的矮胖男子一路小跑从大厅的通道进来。
“这位先生是……”所有人都莫名其妙,赵颀也满脸怪异的迎上去问。
“抱歉抱歉,某刚搬来鄞县居住,还不太熟悉这里的情形,今日听闻这里正在开一场义卖会,为崇国公和鄂州前线的将士捐助军饷,某也想来略尽一份绵薄之力,方才赶过来的时候听门外的人说这已经是最后一样义卖品,诸位无论如何也要让给我……”
矮胖男子一边擦汗一边对着整个大厅的嘉宾拱手赔礼,态度十分诚恳。
“哼,前面那么多普通物品你不来,眼下出现好东西,你却来凑热闹,我庆元府的人难道缺钱么,要你一个外地人来献殷勤!”二楼的雅间传出一声冷哼,听语气明显知道这个胖子是因为得到了紫玉水晶宝葫芦的事才匆匆赶来的。
“这……”矮胖子脸皮通红有些不知所措。
但楼下却有人不满了,一个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站起来瞅着二楼的窗户大声说: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位兄台前来参加义卖捐献大笔钱款,也是在为抗战保国出钱出力,何来庆元府和外来人的区别,要说外来人,一百多年前,我们在坐的又有几人不是从北方逃难而来,这位兄台一听就是北方口音,刚刚迁徙而来,难道这就是我庆元府的待客之道?”
“就是,既然是义卖会,钱多钱少都是一番心意,某来了整整一天了,也不知二楼这位先生买到几样物品,又捐赠了多少钱款?”另有人接话支持。
“不错,今日这义卖会既有邀请而来者,也有自愿而来者,这位兄台不过来晚了而已,但这份义举我等岂能拒绝,来这位兄台请坐!”
坐在最前面的一个男子将自己的椅子让出来。
“不敢不敢!”矮胖男子连连摆手摇头,略有些尴尬的对着赵颀拱手说,“既然如此,这件物品某不要也罢,某就把这钱捐出来……”
矮胖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银会直接就放在了拍卖桌上,然后对着会场的嘉宾微微拱手之后转身就走。
“这如何能行?”方才说话的男子上前一把就即将矮胖男子死死抓住。
“就是,既然是义卖会,哪有只出钱不拿物品的!”
“楼上那位兄台,不知可否露面出来让我等看看,道长捐献的这紫玉水晶宝葫芦你拿的可有脸面?”
“正是,若是消息传出去,还有何人敢来我庆元府做买卖?”
整个瞬间沸腾而起,七嘴八舌的吵嚷,大部分都是对二楼的嘉宾不满。
“哼,老夫吕云泰,有何不敢面目示人,方才老夫本就出价最高,此物价值几何难道诸位心里没谱么,难道老夫的一万贯钱上有屎,会臭着崇国公和前方的将士不成!”
二楼雅间,一个须发灰白的老者脸色难看的出现在窗口。
“这……”
方才还吵嚷不休的人群瞬间便安静下来。
“更何况这位冲进来就叫价搅乱拍卖秩序,一万一千贯很多么,你出得起老夫就出不起?”
吕云泰冷冰冰的扫视楼下会场。
“既然是义卖竞拍,还有人竞价,那便还没有最终结束,若你出出价最终高过老夫,那这个宝葫芦你便拿走,若是实力不够,也别在这里强词夺理破坏规矩,你要想捐钱,就把钱投到灵桥码头的捐款箱中便是,何必来这里凑热闹,哼!”
吕云泰再次冷哼一声拂袖从窗边消失,同时有声音传出来。
“老夫再加价一千贯!”
“这位兄台,这义卖会的确有规矩,只论竞价,不接受单独的钱财捐赠,眼下您若是对个紫玉水晶宝葫芦感兴趣,那就继续竞价,若是您真的只想捐款,那便等到义卖会结束之后,您把这笔款单独捐给赵大郎……”韩雷上前打圆场。
矮胖男子略微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说:“方才楼上这位老先生说的不错,的确是某来的匆忙坏了规矩,既然如此,那便就依老先生所言,按照义卖会的规矩来吧,全凭钱财说话,谁赢谁拿走这个宝葫芦,老先生既然加价,某也再加一千贯……”
整个会场再次骚动起来,许多站起来的人也全都坐下去。
“一万四千贯!”二楼的传出吕云泰无喜无悲的声音。
“一万五百贯!”矮胖男子咬咬牙再次加价。
“一万六千贯!”
“一万七千贯!”
“老天,一万七千贯……”
“疯了,都疯了!”
各种惊讶的讨论声喧嚣而起,许多人都捂着心脏感觉喘不过气来。
今天来的大部分嘉宾的确都是庆元府各行各业的翘楚和领军人物,但大部分也都是和曹峰高玉成这种不上不下的商人,家产或有数万数十万贯,但真的能够一口气拿出上万贯闲钱用来购买奢侈品的少之又少,商人的钱不是押在货上就是用在进货的路上,即便是手里有几万贯闲钱,也都是买卖本钱,绝对不敢如此大手笔的拿出来买一个奢侈品放在家里当摆设。
而矮胖男子在报出一万七千贯之后,二楼的房间微微沉默传出吕云泰的不喜不悲声音:“一万八千贯!”
“一万八千一百贯!”
“两万贯……”
“啪嗒~~”
二楼雅间两万贯报价出来的同时还传来一声器物落地的声音。
“恭喜吕先生竞拍获胜,某退出!”矮胖男子对着二楼微微拱手,满脸都是遗憾的神情。
“老夫谢谢你!”二楼雅间沉默片刻之后传出来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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