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他”
夏清正要开口,却被长孙婄钰眉目示警,当即止了声。
两人匆匆离去。
陶土锅被放在桌前,陈尘手中拿着一枚竹简,面露笑容:“看来咱们的演技不佳,竟然没瞒过长孙婄钰!”
“我现在就去挂上红灯笼!”夏芸韵起身应声。
因为长孙婄钰在竹简上刻字称,若陈尘只是为了蒙蔽耳目不见她,可在门前挂上红灯笼暗示。
“不必理会,明天呼延凝雪的一把火会让她知道,本太宰到底是演戏,还是玩真的!”陈尘将竹简扔到火炉中,化作一阵暴烈之火。
这一刻的陈尘让人陌生。
可他眼睛落在长孙婄钰送来的药石上时,有一丝温柔的笑容,即便稍纵即逝,仍无法逃过夏芸韵的眼睛。
没有说话,夏芸韵的身体骤然一松,似乎心里压着的某些东西也放下了,她知道自己选的人并非真的冷漠。
而后易太按照陈尘的吩咐做了一次烤鱼,整个院子都是烟火呛鼻的气息,不过二人对成果似乎很是满意,桌前扔满了鱼骨鱼刺。
“你真的不尝尝吗?易太这烤鱼品相虽然难看,可味道却是极美!”陈尘递过口中一块鱼肉。
美食总能让人心动,夏芸韵也不意外。
在外人面前一切冰冷不过都是自保的掩盖色,现在当着陈尘和易太,她也不需带着面具为生,接过鱼肉,回身摘下面具,送入口中咀嚼。
“大人,您见过夏大人的真容吗?”易太压低声音,在陈尘耳旁问道,他的好奇也是所有认识夏芸韵人共同的好奇。
提及这个问题,陈尘脖颈微收,警惕的看了眼夏芸韵,才敢轻声回应:“让她带着面具挺好的,不然咱们的前路可就艰辛了!”
“大人何出此言?夏大人的身手只会是咱们一路的保障,难不成还会拖后腿?”
易太不解,若是如此,陈尘又何必大费周章将夏芸韵从呼延宏志身边抢过来,还要设计安全带她出城。
“祸国殃民,红颜祸水,你懂什么意思吗?”陈尘抿了抿嘴角,每字每句都要看一眼夏芸韵是否还沉浸在美味的烤鱼中,他才敢放心开口。
“祸国殃民?大人是指为祸国家的大奸臣吗?”
易太认真的发问让陈尘忍俊不禁:“大奸臣到不是,但确实可以为祸国家!”
易太一听,疑惑更甚:“为何摘了面具就能为祸国家呢?”
“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难怪还找不到妻子!本官的意思就是说她长得太美,摘了面具容易给咱们引起祸端,路上难免遇到些心思不轨之人,岂不是会给你我带来麻烦?”
陈尘甚是无语,说话间也忘了注意音量。
一道白光闪现,木桌前扎着一根鱼之利刺,深入三寸。
“若是怕麻烦,可以不带我!”夏芸韵已经重新戴上面具,幽暗的冷铁面容让人恐惧。
“不是我说的,都是大人说的!”易太惊恐起身,反手就将所有祸端都扣在了陈尘头上。
“你!”陈尘指着易太暗恨自己不该多嘴。
“今天大人跟呼延公主的对话我都听见了,身为护卫本不该多言,好色是男人的通性,只希望大人别有朝一日把念头打在我身上!”
扔下这句,夏芸韵走进了厢房,今夜飘雪,她总算没有选择睡在房顶或是房梁。
不过她的话却让陈尘垭口,原来自己被夏芸韵当成了一个心怀色念之人。
“大人,什么女伴啊?”易太睁着眼睛,听不太懂。
“吃你的鱼吧,真靠不住!”
陈尘骂骂咧咧的回房。
易太嘴角挂着笑容,知道陈尘没有生气,试问天下那个做下人的敢像他一样跟主子开刚刚那种没大没小的玩笑?
并非是他的本事有多大,而是这个主子,与众不同!
几日相处,易太也深信,自己放弃黎斋选择成为陈尘的私厨,是选对了。
次日清晨,也是三十万新军即将驻扎城外的时日。
南国战火愈演愈烈。
呼延国主突然一道诏令,让长孙婄钰进了宸书房。
这个消息可谓是轰动了整个黎国贵族,难道黎国真的要出兵援南了吗?
一旦战争打起,雾国定然要携势强攻,腹背受敌黎国陷入被动,利益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甚至已有官员打算联名觐见,只待援南的消息传出,他们就齐声反驳。
此时的宸书房中却摆起了宴席,呼延宏志正坐中台。
“长孙姑娘一来黎国已有数日,寡人却因国事繁忙而未曾款待,今日正巧闲暇,特此设宴。”
“国主忧心忧民还能记挂,已是对婄钰最大的恩赐!”
长孙婄钰不解这宴席的含义,也不敢妄自开口,不过呼延宏志敢给她这次机会,为南国求援是一定要的,只待合适的契机切入话题即可。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不等开口,呼延宏志竟然自己谈起了南国。
“相比于黎国局势,寡人更加担忧盟国南国之围啊!”
一声感叹,便是一个信号。
长孙婄钰心思大喜,难道陈尘已经出手了?否则呼延宏志怎么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
良机稍纵即逝,长孙婄钰也不敢多想,只身下跪,拱手诚道:“若国主愿援助南国度过此危,日后南国将是黎国最坚实的臂膀,只待国力缓和后,两国同力应对雾国也决不推辞!”
“此话当真?”呼延宏志一改沉稳之态,故作惊喜。
“家师乃天下文宗,礼规之源,一言一词等效血书,绝不虚言!”长孙婄钰说着双手平摊地面,慌忙叩首而下。
别人给你机会,就一定要用尽全力,即便是跪也要跪的五体投地,才能让他无法拒绝。
“诶!”
突然,呼延宏志的一声叹气,让长孙婄钰心再次提起,事情看来没有这么简单。
“姑娘也知道黎国太宰已立,一切国战军统都由太宰大人负责,寡人也对他信赖有佳,出兵援南此等大事,需得他亲自点头才行!”
呼延宏志话中竟将一切决策权交到了陈尘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