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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妖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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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三番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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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靠近目标,行事太过明显了些,首先一个看上去没什么修为的小姑娘,如何突破封锁的,就解释不了。

    于是,涂山铃绕了一大圈,到了山上地势较高的位置,俯视远处的亭子。

    亭子中,一木簪束发的人背对涂山铃而立,他弓腰作画,浑身上下,除了手,哪里都没有动过,仿若静止了一般。

    涂山铃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突然朝亭子方向走去。

    孙家门人怕打扰到孙典,刻意与亭子保持了一定距离。

    涂山铃穿过孙家门人的封锁线后,便故意显露了行迹。

    孙典沉浸在画中,竟未发觉涂山铃的靠近。

    涂山铃步入亭中,无声观察着孙典。

    这个人的修为不算低,足有半步合境。

    站在远处看他的头发乌黑有光泽,走近之后,他的两鬓染过的痕迹便无从遮掩了,或许染了很久了,白色透出来,缀在黑发间,尤为明显。

    涂山铃重点看孙典的画,他画的确实是梅林,可除了梅林,什么都没有了,那个疑似宋玹的女人的背影根本没出现在画中。

    孙典停笔抬头,背着手揉了揉腰。

    涂山铃:“先生好雅兴,在这梅林中作画。”

    嗬!

    孙典吓得笔都差点掉了,他身体一抖,回过头来,怒目圆瞪,“梅林早已被封锁了,你如何过来的?”

    涂山铃相当无辜,“梅林被封锁了?我不知道啊!我上山的时候并没有人拦道。”

    她抬手往山上一指。

    孙典的脸色依旧很难看,哪怕是因为门人的疏失才让涂山铃误闯,也依然无法改变涂山铃是只恼人的“苍蝇”的事实。

    涂山铃似是注意不到孙典的目光,她不转眼地看着画,“别人画梅,着重表现梅花傲霜凌雪的风骨,顶多画一两支而已,这样画一片的,实在少见。”她抬起头,直视孙典,“敢问,您想表达的是什么?”

    孙典语气不善,“你是何人,我有必要告诉你?”

    涂山铃淡然一笑,“我是路过之人,您自然没必要告诉我,不过是相互探讨而已,实在不必如何着恼。”

    她嘴里说着话,眼睛却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画中某处,有明显遮盖过的痕迹。

    现在呈现出来的画是后来覆盖上的,其下应该还有一幅完整的画。

    这种画技她曾经见过的,最巅峰的画师可以画九重画作,九重画层层递进,形成一个完整的世界。

    眼前这幅画的画技达不到那样的高度,却也是不错的双重画作了。

    涂山铃有点相信那位老爷子的话了。

    或许孙典当真不曾忘了宋玹吧。

    可没忘归没忘,他似乎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孙典扯过一张白纸盖在画上,“不请自来,你很没有礼貌。”

    涂山铃背着手,看着孙典的眼睛,“我有娘生,没爹教,没礼貌很正常。”

    孙典的心狠狠疼了一下,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抬手指着涂山铃,“滚,你给我滚,谁允许你靠近的,快滚啊!”

    孙家门人听到异常动静,快速聚集了过来,一个个刀剑出鞘三寸,警惕地防备着涂山铃。

    涂山铃高举着手,“我下山路过这里而已,路过都不行吗?孙家也太霸道了吧!”

    门人沉声道:“姑娘慎言。路过自然可以,还请不要逗留,如果给您造成了不便,我代公子道歉。”

    涂山铃:“你代他道歉?”她声音拔高了些,“他同意吗?”

    她凉凉笑着走出亭子,路过门人身边时还说:“不欢迎别家来参加春日花宴就明说啊,弄出这个阵仗,欺负谁呢?”

    门人的眼皮狂跳,“姑娘误会了。”

    涂山铃加快了脚步,一副“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的样子。

    门人急得几乎头顶冒烟,他想拦着涂山铃解释,涂山铃戒备地看着他们,明显将他们当作仗势欺人的混蛋了。

    这事儿如果传到了静渊君耳朵里,他们统统得完蛋。

    静渊君说过,忠臣良将不仅要能够完美地完成主家布置的任务,还要在主家犯错时,勇于劝谏。

    静渊君以礼治家,要是知道他们不知规劝孙典不说,还一次次封锁了梅岭,扰了民,那后果他们简直不敢想象。

    门人:“姑娘,姑娘,请慢。”

    涂山铃停步回头,趁机再次打量孙典,孙典默然地站在亭子里,眺望远处,眼里全是不在乎。

    不在乎?

    太奇怪了。

    她说的话无异于在坏孙家的名声,这样都没有任何表示,非常反常。

    她的视线一触即收,回过头应付门人,“你叫我何事?”

    门人紧张地搓手,拿出了个荷包,“今天这事儿是我们做得不地道,我们请姑娘喝茶,给姑娘赔罪,还请姑娘不要跟我们计较。”

    做门人的,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他们清场也只是因为孙典命令他们清场而已,并不是他们行事跋扈,涂山铃无意为难他们。

    她推回了荷包,“你们挣点钱也不容易,没必要为这种事情自掏腰包。”

    门人苦笑,有的话他委实不好说出口,递出去的荷包却一直没收回来。

    涂山铃:“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乱说话。我妹妹快嫁进孙家了,大家是姻亲,是自己人,有的事情说清楚就行,没必要闹得天下皆知。”

    门人松了一大口气,赶紧站直了,朝涂山铃行了一个礼。

    涂山铃摆摆手,朝山下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她再次回头朝亭子看去,孙典已拿开白纸,埋头继续作画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每个人做事都有其内在逻辑,哪怕打出的是一套让人眼花缭乱的组合拳,背后所隐藏的,也是能够自洽的逻辑。

    孙典的行为却存在很严重的矛盾点。

    在乎宋玹,却出手陷害了她。

    不在乎孙家,明面上为了孙家的脸面,却同宋玹和离。

    一定有什么原因导致这样矛盾的情况出现。

    涂山铃回到了马车上,拿出纸笔,写下她所知道的宋家和孙家的名字,以及她所知道的那段时间两家发生的事情。

    她要理出一条线,她要顺着这条线,找到宋玹被陷害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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