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顿时浑身一震,当初那药商与童掌柜是熟人,便让了一步,与这边各出一半。届时得了纯利,自然是对半分。
为此,老爷和二房凑够了十万两银子,这才去的边关。
二房东拼西凑拿出了四万两,据说这其中老爷子支持了不少。剩下的六万两,钱氏从花粉铺子中挪出了二万五千两,其余三万五千两都是从澜哥儿的账上划的。
这么一算,若是无意外发生,老爷他们应该也回来了。这时候二嫂过来,难道是为了银子?
可老爷他们没回来,二嫂怎会来要银子?想必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澜哥儿追去边关,他们没有和任何人说。对外只称澜哥儿去会同窗去了,按理来说,二嫂应该不知情。
片刻过后,钱氏顿时拍了拍额头,必定是那药商回来了。毕竟药商不可能一直等在边关,此人与老爷非亲非故,难道还能为了老爷耽搁生意不成?
“三弟妹!”秦氏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钱氏只来得及从美人榻上坐起,穿上鞋子,就听得外头金桔的声音。
“哎呀!二太太!咱们太太还未起,您得容奴婢通报一声吧?”
“怎么?我这做二嫂的,听说她病了,来看看她都不成?”秦氏蔑了金桔一眼,不顾其他小丫头的阻拦,一把掀开帘子就闯入了房中。
等走到里间,秦氏看着坐在玫瑰椅上的钱氏,顿时冷笑了一声。
钱氏这般憔悴,看来那药商的话是真的了。
“三弟妹,听说你近日来身子不适,我这做二嫂的,来看看你!”秦氏一屁股坐在了左手首位,又用目光打量起了杜沁兰。
秦氏沉着脸,这秦氏忒没规矩,不愧是市井出身,豁得出去脸皮。
“多谢二嫂关心,已经大好了。”钱氏忍着气回道。
“你这模样瞧着可不像是大好的,也是!老三失踪了,换了是我,也是茶饭不思。三弟妹,你家老三不知何时回来,可这营生怎么说?那药商可是回来了,带回来的货都卖得差不多了,狠狠赚了一笔。这老三不回来,咱们的银子还压在这里头呢!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秦氏不打算客气,这四万两银子可是他们好不容易凑来的。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二房是真要喝西北风了。
秦氏顿时气得身子发颤,老爷失踪了,这些人竟然还在惦记着银子,根本无人关心老爷的安危。
就连秦氏都知道了,她不相信老爷子他们不知道,竟是也无人来问上一句。这来了个秦氏,居然是来催银子的。
“既然二嫂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隐瞒了。老爷如今还未寻着,东西自然还在边关。二嫂问我要银子,我哪里有?再者,老爷无故失踪,你们不关心老爷,竟然还惦念着银子。”
钱氏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这些人绝情,但没想到竟都是六亲不认的东西。
“老三失踪了,咱们也着急,但咱们也要过日子啊!这四万两银子里头,有二万两银子都是借的。如今人家听到了风声,追上门来讨要。这他们逼我和老爷,咱们不就得找你吗?老三不在,你又说澜哥儿出门会友了,这三房当然是你当家做主了。”
秦氏不以为然,她一个做嫂子的,难不成还上赶着着急小叔子的死活?倘若换了自家老爷,钱氏也不会着急啊!说不定还巴不得呢!
“银子没有,等老爷回来,再给!”秦氏头疼欲裂,不欲与秦氏扯皮。
“这可不成,这银子你得先垫付,咱们只拿咱们该得的那一份,反正早晚都要给,早给也好救咱们与水火啊!”
秦氏顿时急了,银子早到手早安心。
“什么?你竟然要我现在将纯利分给你们?这货物还未脱手,怎么给?”秦氏震惊不已,被秦氏的厚颜无耻气得倒仰。
“咱们可打听过了,这次去边关,可是整整赚了四万多两银子的。算上一半儿,纯利也至少有二万两吧?那药商回来,将东西都卖了,十二万两银子的东西,一倒手就卖了十三万八千多两。这么算的话,一共是赚了三万八千两银子。咱们吃点亏,拿四成,你们除了归还咱们四万两银子的本钱,另外再给一万五千多两纯利。零头咱也不比较了,自家兄弟,吃点亏不算什么。这算公道吧?当初这门生意还是老爷找来的,还叫你们三房拿了大头呢!”
秦氏仔细回忆着老爷的算法,她可是背熟了来的,否则她哪里会算?
钱氏气得唇瓣都在颤抖,她指着秦氏道:“滚!滚出去!”
秦氏闻言也沉下了脸,“钱氏,这就是你对二嫂的态度?这银子你们早晚要给,咱们二房还吃了亏,叫你们占了便宜,你可别得寸进尺。”
钱氏顿时被气笑了,“得寸进尺?到底是谁得寸进尺?老爷生死未卜,你们竟然只想着算计三房的银子,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滚出去,我没银子。”
她捂了捂胸口,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没银子就拿你的铺子来抵,怎么着?你还想赖?”
秦氏从椅子上站起,如今三房只有钱氏能做主,那人精杜尘澜可不在,钱氏不给银子,她就天天来。
“你就是打量着老爷和澜哥儿不在家,来欺负我们三房。说到底,还是眼红我的嫁妆铺子。谁派你来的?二哥?还是老爷子?”
钱氏猛地喘了两口,胸口十分憋闷。
“哪有人派我来?我来拿咱们二房的银子,不是天经地义吗?你就说吧!到底给是不给?”秦氏脸上有些不自然,看着就心虚的模样。
“哎呀!太太!”
金妈妈本不好插嘴,这是主子之间的事儿。可转头一看,只见钱氏脸色煞白,捂着胸口像是喘不过气来。
“金桔,快!将蒋大夫临走前留下的药丸拿来。”金妈妈急切地吩咐道。
杜沁兰也连忙上前扶住钱氏,心中担心不已。这秦氏当真是泼妇一般,还卑鄙无耻。趁着三房没男子主事,钱氏身子不爽利之时,就这么闹上门来。
秦氏被这阵仗给吓了一跳,她原本还以为钱氏是装的,好吓住她,可她看钱氏这模样,分明痛苦得很。
秦氏内心有些慌乱,该不会就这么被她气出个好歹来吧?随后她眼珠子一转,趁着屋内乱作一团,顿时脚下生风,溜出了屋子。
......
“少爷!何掌柜回来了!”天四兴冲冲跑来,何掌柜终于回来了。
刚过一晚,杜尘澜早早就起床洗漱。本想寻了顾二来问进展,就听到天四的禀报。
“快!带我去见他。”杜尘澜连忙扔了布巾,随着天四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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