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秋跟着杜尘澜往屋内走,迫不及待要将此事禀报给杜尘澜。
“出了何事?可有打听到?”杜尘澜一坐下,惜秋立刻上前倒茶。
“说是大姑太太府上出了事儿,与大姑老爷有关!”惜秋将茶壶放下,打量看着少爷的面容。
“大姑老爷?何事?可是为了升迁一事?”杜尘澜有些疑惑,自然想到了今年李耀宗三年任满一事。
不过,杜菁千里迢迢从靖原府赶过来,想必不会这么简单。
“奴婢可是花了不少功夫,这才打听了个大概。您一定猜不到,大姑老爷这么胆大,竟然犯下如此错事。”惜秋边说还边啧啧感叹,将杜尘澜给看笑了。
惜秋的性子打探消息不错,在这内院待着有些屈才了。
“快说吧!”杜尘澜起身净面,待会儿用过饭还得去老爷子那儿。
“说是大姑老爷和他上峰的妾室有染,叫上峰逮住了,这不?大姑太太是回来求老太爷想法子的。”
“和他上峰的妾室有染?”杜尘澜拿擦脸布巾的手顿住,望着惜秋的脸上带着几分错愕。
“是!据说还是府同知呢!”惜秋重重地点了点头。
“府同知?这怎么可能?府城距离县城可不近,这二人如何会私通?内宅女子轻易离不开内院,简直荒谬。”杜尘澜摇头,这里有肯定还有事儿。
李耀宗就是再色令智昏,也不至于会和上峰的妾室通奸,难道那美人是什么天仙不成?再者内宅妇人,是如何与李耀宗相见的?
杜尘澜擦了擦手,觉得此事摆明了是在算计。那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呢?为财还是为权?
若论财力,李府并不是什么豪富之家,连杜氏都比不上。论权,李耀宗才是个七品官,族中也没什么人在朝为官,最有出息的便是这位了。
府同知可是正五品,就算为权,也不可能找上李耀宗。
二人正在说话的档口,惜春带了两个丫头进来摆饭。
“说是那日是上峰府上的嫡长子娶妻,邀了大姑老爷前去赴宴。大姑老爷喝醉了,才有了这事儿。细节如何,奴婢不晓得。”惜秋边回话,边帮着惜春摆饭,心中还在心疼今儿花了不少银子打探消息。
“嫡长子娶妻,竟然也能容忍?呵!”杜尘澜冷笑了一声,这样大喜的日子,也不嫌晦气。
是谁说古人迷信的?在绝对的利益面前,这些算什么?
“可有打听到是哪家?”杜尘澜看着惜秋将盛了老鸭汤的碗放在他面前,立即问道。
上峰无非就那几位,也不知是哪家。如此明目张胆的算计,必定扯上了朝堂。最近摄政王一脉频频异动,也不只是哪一派着急动手了。
杜尘澜不禁想到了府同知柯以正,这位是柯氏族人,与京城户部尚书柯启良同宗。
想到这柯启良,杜尘澜便不由自主地想到柯雯琼和柯震安。
之前在钱氏娘家,他住过一段时日,与当时回祖籍暂居的柯雯琼遇上。为此,之后柯震安每每见着他,都没好脸色。
然而,柯启良的长子,柯以南娶的是武将家的闺女。之前杜尘澜虽奇怪为何世家要娶武将家的闺女,但那时他还年幼,连科考的名额都没有,事后自然也没解过此事。
等来了京城之后,他才对朝中世家和官员多了些了解。
柯以南娶的是洪氏女,洪氏又与金家是姻亲,可不就是查太后一脉吗?且洪氏与查氏走动频繁,是纯正的查太后一脉官员。
这么说来,是查太后有行动了?可为何将李耀宗牵扯进去?
......
“父亲!十万两银子啊!咱们前几年可是元气大伤,今年来了京城,托了澜哥儿的福,营生才刚起色,哪里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杜淳钧愁眉不展,他可怕父亲脑子一热,就应下了。
虽说是亲妹妹,但也不能不顾一家老小,掏家底儿去帮衬个外姓人吧?
再者,妹夫本就看不起杜氏,之前杜氏糟了难,妹夫竟然袖手旁观,甚至还不许妹妹回娘家。从那时起,全府上下都看透了李耀宗。
杜氏平日里对他的孝敬可不少吧?竟然还能如此狼心狗肺,这样的人指望不上,之后杜氏也就不再与李耀宗来往了。
没想到现在李耀宗有了难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杜氏。凭什么?十万两银子呢!难道杜氏的银子是大风刮的?他李耀宗甚至不曾开口,就让发妻回娘家求助,连句软话都没的。
杜淳枫看了对面的大哥一眼,托了澜哥儿的福?他眼中闪过一丝自豪,大哥竟然也能说出这样恭维的话,可见澜哥儿说的营生让大哥赚了不少。
杜高鹤当然没这么冲动,十万两银子,杜氏之前被狠狠扒了几层,哪里还能轻松拿出十万两来?
更何况李耀宗对杜氏也没什么用处,更是不知感恩之人,若非还算是女婿,他也不会将人都叫到书房来商议。
“你急什么?”杜高鹤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抹泪的杜菁,忍不住训斥道。
“这不是在商议法子吗?人挪死,树挪活,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杜高鹤转身,将书案上的书信拿起,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随后冷笑一声,又甩回了桌上。
这李耀宗就是个软骨头,当初杜氏式微,李耀宗便不理不睬。后来杜氏出息了,李耀宗想和杜氏缓和关系,书信来往好几回。
若非他们到了京城,李耀宗离不开管辖之地,否则早就追来了。
就如现在这般,一有难事儿,就让发妻回来求救。脸皮厚得堪比城墙,他都自叹不如。
“大姑,姑父也真是的,怎么就不警醒些?这外头算计可多了,他好歹也是在官场浸淫多年之人,怎会这般轻易着了人家的道?”
杜海州拿起折扇摇了摇,满脸的不耐。他先杜尘澜一步回来,本来心中就郁闷,却不想一回府,就被老爷子叫到了书房议事。
他一不是朝廷命官,二没有钱财,叫他议事有什么用?
“以有心算无心,就是那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那么几人算计你姑父一人,还都是他上峰,他哪里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