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百里之外有一奇人,名为冼招。此人箭术十分高明,练得一身好武艺。幼时便能百步穿杨,年方十九,至今骑射向来都是箭无虚发。朝廷不妨请此人前往边关相助,或可成为一名勇将。有了勇猛的将领,即便不能成为主将,也多了几分胜算。早寻上几名军师辅助,先稳定住边关的战事才是。”
杜尘澜思量了许久,倒是想起了此人。其实此人是个熟人,不过对方胸有大志,未曾答应他的招揽。既如此,倒不如帮上一把。
“可信得过?你认识此人?”孔德政闻言便出声问道。
传闻是否可信,自然可验证。但此人是否可靠,他们也不知晓,毕竟如今朝中这样的境况,若是此人是哪方派来的细作,那便是引狼入室。
“是好友的大舅哥,本事还是有的,知根知底,无需担心。”杜尘澜直言不会地道。
在他这里,没有举贤避亲的规矩。冼招有本事,倘若去了边关,指定能闯出一番名堂来。而冼招又是吴秋香的大舅哥,家境清白,便于朝廷掌控。
他知道孔德政其实是替皇上问的,因此他才举荐冼招。冼招是要参加武举的,只可惜武举还有两年,现在有机会,哪里容错过?
孔德政闻言应下,如今边关就缺这样的人才。
“祝有量一事,你可有什么对策?如今这般情况,咱们还得早日赶回京城,还是速战速决地好。”
孔德政说起此事便有些头疼,皇上非要保下祝有量,然而他这几日彻查下来,想保祝有量怕是不易啊!
“保下祝有量不难,难的是咱们如何安全回到京城。”杜尘澜对保下祝有量之事并不担心,皇上要保的人,自然不可能彻查到底。
“之前审讯之时,不是让他吐出了一部分金银吗?不过自然不可能这么容易放过他,得让他全数吐出来才成。皇上要的东西还未到手,还得与他周旋。他是个精明人,必定不肯轻易将这些全部交出来。”
杜尘澜开始琢磨,既然万煜铭跟来了淮南府,那自然得好好利用一番。
谁料杜尘澜说完之后,孔德政的脸色却有些暗沉。
“你是说皇上不是真要保他?而是想要他手中的东西?”
杜尘澜抬头看向孔德政,他哪里会想不到孔德政此刻心中在想什么?不过是觉得之前皇上扯了一堆为国为民的大道理,谁想还是存有其他私心罢了!
“也不全然是吧!昭和世子那儿,不必担心,他不会破坏咱们的计划。但咱们得利用他将此人吓上一吓,否则他必定不肯老实交代。这几日我正派人搜集他与盐贩勾结的证据,但这些都不可公布于众,最起码在他任满之前不成。”
“什么?你已经查到他与盐贩等盐商勾结的证据了?倘若他真这么做了,那也不能再留了。纵然我不要官职,也不能让这样人在其位损害百姓的利益。”
孔德政震惊万分,属下来报说听到了这样的传闻,但这几日他一直在搜集证据,却并未查到什么,他还当是空穴来风,谁想竟然是真的?
“如何处置他,自有皇上定夺。此行咱们的目的便是让您顺利起复。做好皇上交代的差事,其他不必咱们忧心。”
杜尘澜摇了摇头,孔德政的确是好官。但在官场中,这样的性子可不成。只要结果是好的,最后不违背自己的良心,过程如何,有必要耿耿于怀吗?
皇上就是要让这些证据成为悬在祝有量头上的一把刀,如若不乖乖听话,这把刀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
被生死鞭策着的祝有量,岂有不为皇上誓死效忠的理由?
“那你刚才说难的是咱们安全回到京城,难道有人要刺杀祝有量?”孔德政才想起刚才杜尘澜说的这番话,不禁有些疑惑。
“是!他们不但要杀祝有量,还要杀我!”杜尘澜脸色一沉,廖太后会放心他留在皇上身边吗?只可惜他武艺高强,廖太后杀他不易。
“是谁?查太后?廖太后?”孔德政想起已经被关在庵堂的廖太后,又觉得查太后也有动机。
“如今最想让我死的,应该是廖太后。”杜尘澜起身欲离开,和他在一起,其实也给孔德政带来了风险。
“我会派两名护卫跟在您身边,这段时日,切忌落单。”
等看着杜尘澜要出屋子,孔德政思量了许久的话,还是说出了口。
“你可是与摄政王府联手了?”
杜尘澜闻言转头看向孔德政,他刚才就觉得孔德政欲言又止,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没有!不过是各取所需,您无需担心!”
“那就离昭和世子远着些,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怕他别有用心。”孔德政点点头,心中松了口气,他对一直想谋朝篡位的摄政王没什么好感。
......
“娘娘!不好了!”杨嬷嬷健步如飞,快速进了内殿。当一看到正在勾勒梅花的查太后,连忙喊道。
“怎么回事?为何如此慌张?”查太后连忙放下手中的笔,她这几日一直心神不宁,现在叫杨嬷嬷这般一说,不免也跟着慌了起来。
“娘娘!咱们没有王爷的消息了,咱们派去之人说王爷失踪了。”金妈妈喘着粗气,额头全是汗珠。
“什么?”查太后大惊失色,袖子拂过砚台,墨汁沾染上袖子的一角,在画上留下一团污渍,原本画好的数枝梅花,被一团抹黑取代。
“怎么回事?可有仔细寻找?他身边的护卫和暗卫呢?这么大个人,为何会突然不见了?”查太后用手按住胸口,想压下狂跳的心口。
“前一日临时居住的府邸走了水,一片混乱,暗卫全死了,王爷就在屋内消失了。那些守在门口的护卫竟然毫无察觉,如今王爷没了踪迹,定是被人给掳走了。”
杨嬷嬷也是心急如焚,她们没想到这么多护卫和暗卫,竟然也没保护好王爷。
查氏跌坐在椅子上,心乱如麻,片刻之后,突然抬起头来,握着帕子的手微微发颤。
“可有去查看那被乱斧砍死的,是真是假?”她问话的声音都在颤抖,眼中已有泪花,她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