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尘澜,你和你父亲一样愚忠!”查廷海冷喝道。
杜尘澜并不理会,他眼角撇过皇上手中的尚方宝剑,立刻后退一步,劈手夺过。
皇上正在因为查廷海的话而愣神,被杜尘澜夺剑之后心中一惊,却只听得杜尘澜道:“借皇上宝剑一用!”
他不禁松了口气,看了一眼挺立在他身前的杜尘澜,眼中闪过狐疑之色。
杜尘澜当真如此忠心吗?在这样的时刻,杜尘澜只要想报仇,他便犹如粘板上的鱼肉,认他宰割。可杜尘澜依旧选择了站在自己身前,替他挡下了查廷海。
看着少年坚韧挺拔的背影,皇上有些迷茫了。
“身为臣子,忠君报国乃是使命。查大人大逆不道,妄想与楚王合谋造反,此举冒天下之大不韪,必将受世人唾弃,乃不忠不孝。楚王弑母杀兄,乃不孝不义。剿灭奸佞,保护皇上,乃是本官的责任。清剿逆党,平定天下,保百姓安宁,乃是皇上的责任。吾等辅佐皇上,便是为了百姓,为了天下苍生。今日你们要行刺皇上,就得先过了我这一关。”
杜尘澜义正言辞,一腔正义让在场之人侧目,就连皇上也是目瞪口呆。他以前只当杜尘澜有些唯利是图,可今日他才发现杜尘澜竟然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这一番话,说得他是热血沸腾,就在他要赞扬一番杜尘澜之时,却听得对面之人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查廷海仰天大笑,“好!好!好!”
查太后连道三个好,他觉得太可笑了,这一腔正义,竟是为了这无能的狗皇帝。
趴在墙头上向下观望的万煜铭连翻了两个白眼,杜尘澜果真虚伪,瞧瞧!这冠冕堂皇的话是一套一套的。
他看了一眼被杜尘澜护在身后的皇上,对方脸上满是激动之色,显然已经被杜尘澜感动地一塌糊涂。
他不由得嗤之以鼻,看来皇上对杜尘澜的话很是受用。只可惜,皇上不了解杜尘澜,此子越是想算计你,就越是要捧着你。
这些华而不实的话,对杜尘澜来说,张口就来。
“我不信你不知你生父是谁,顾氏一族这么多条人命,皆因功高盖主而丧命。皇上不过是利用你父亲夺得皇位罢了!等他登基之后,便迫不及待地过河拆桥。你身为顾玄瑧之子,竟然还要效忠仇人,当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即便今日你助他胜了,他日你也一样要落得这样的下场。”
查廷海看着杜尘澜的眼神中充满了讥讽,他就不信杜尘澜会无动于衷。杜尘澜刚才露的那一手让他有些忌惮,倘若能离间两人,那是再好不过了。
皇上目光闪烁,有杜尘澜在前头挡着,他确实多了不少胜算。起码杜尘澜对付查廷海,应该是能胜的。倘若杜尘澜被对方说动,那他今日就得认栽了。
杜尘澜冷笑道:“查大人这是想离间我和皇上?我自然早就知道我的身世了,今日已经大仇得报,剩下的,便是你们查氏。今日就要以你们查氏的鲜血,来祭奠我顾氏所有冤魂。”
杜尘澜双手持剑,起了个剑势,一招蝴蝶双宿朝着对面袭去。
可别觉得这名字缠绵旖旎,实则这招杀伤力不小,涵盖的区域也广。
杜尘澜身法变幻莫测,且十分快速,让查廷海摸不准方位。
刚才就见识了杜尘澜的速度,他知道不能小看眼前的少年。双剑舞动,剑光在朝阳之下四射开来,寒光凛凛,着实刺眼。
看不清杜尘澜身法的轨迹,查廷海心中一惊,太快了!他迅速抉择,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他手中的长枪很有优势,不管什么功法,只要使着长枪横扫周身,杜尘澜就靠近不了。
计划是好的,他也确实照做了,然而事态往往出乎意料。长枪一扫,便受到了阻碍,只是一瞬,查廷海便欣喜若狂,竟然是意外的收获,看来杜尘澜也不过是个花架子。
他将长枪扫了个大圈,枪身宛如游龙,一招便架住了对方的长剑。他心中得意,枪头往前一探,如奔雷闪电一般迅捷。
皇上和躲在暗处的万煜铭见状不禁为杜尘澜捏了一把汗,长枪对上长剑,有绝对的优势。更何况查廷海一手长枪使得出神入化,早已美名远扬。
杜尘澜左手中的软剑被制住也不见惊慌,而是顺势缠住对方的长枪。他猛然一提气,内力强速运转,不退反进,手中软剑与长枪剐蹭向前,一路火花四溅。
他迅速飞身向查廷海面前,查廷海只觉得眼前一暗,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觉得胸前刺痛。
冰冷的剑刃穿透他的铠甲,精铁打造的铠甲竟然被长剑刺穿,一股温热自胸前喷洒而出,让他立刻从怔楞中回归神来。
他抽了抽长枪,却发现长枪被杜尘澜的软剑给缠住,根本动弹不得。
他平日里自以为力拔山河的势气与气力在杜尘澜面前不堪一击,使尽力气,长枪依然纹丝不动。而他因为用力过度,导致胸前的伤口血流如注。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查廷海迅速做出选择。他双手放开枪杆,自腿上抽出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扎了下去。
哪知他的动作快,杜尘澜的动作比他还要快。长剑抽离胸口,杜尘澜手中剑柄一个回旋,挡住匕首的同时,朝着眼前的脖子横切了下去。
二人离得太近,众人视线不明。皇上心惊肉跳,在这一刻,他比对战的两人更心急。
当看到查廷海放弃长枪之时,万煜铭便觉得胜局已定。一名武者,竟然将常用的兵器都弃了,这就已经输了。
杜尘澜脚下轻点,踢中了查廷海胯下的骏马,往后飞速倒退。
身姿如雪花飘然落地,杜尘澜将手中的长枪甩落在地,众人立刻将视线投向那马背上之人。
只见查廷海脖颈处的鲜血喷洒而出,而他瞪大了双眼瞧着杜尘澜的方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不甘。
身体从马背上倒下,正在厮杀的众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时间场面变得静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