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承认我真的很喜欢他,我那天甚至想当面跟他告白的,可谁知道,我一点都不了解他,而且他……他太聪明了,让我心里产生了畏惧。”
林苏终于跟姐姐吐露心声,说到后面声音都有些哽咽,眼眶也不自觉红了起来。
林胜男早猜到她对傅晨晖情根深种,所以听到这些也不惊讶,搂着她轻轻安抚着。
可她并不知道林苏心里压抑的秘密。
当下就劝道:“你们才认识他就出国了,不了解很正常,人与人之间的默契来自相处和包容,所以啊,就算你接受他你们在一起了,也没人百分百保证就一定能走到最后,但是你不会后悔啊。”
“至于聪明或者说心机,说实话,你姐我不觉得男人这样有什么问题,难道你想要那种傻白甜的男人吗?”
“人在这个社会上哪能事事单纯,尖刀对准外人,才能守护家人,只要他的心机以后不对你耍就行了。”
我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对我啊,林苏在心里接了一句。
傅晨晖的心思真的太缜密了。
林苏也不知道他是以前就这样,还是因为重生后步步为营变得这样。
林胜男不清楚她的心思,看她沉默还以为是在思考自己的话,就跟着说:“不急,慢慢想,正好也吊吊他,让他也尝尝那种滋味。”
“嗯,我想想……”林苏收回思绪勉强笑了笑。
她不想把注意力再放在傅晨晖身上,就换了话题问起林胜男的工作近况。
“最近一段时间还好,比较安稳,没什么命案,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整理旧档案,多学习研究老案件汲取一些经验。”
“那有没有看到比较有意思的案件?”
“你定义的有意思是指什么?”
林胜男有些无奈,命案发生时,她从来不会去考虑案件是否有趣,只想从尸体上找到尽可能多的证据,帮办案同事完整证据链,从而追查到凶手,为死者伸冤。
考虑到妹妹此刻心情不好,她也有意转移视线,就说:“我们办理的案件都是按照性质划分的,不同分类里比较典型的某些案件会记忆深刻。”
“那比如呢?”
林苏迅速接了话,企图浑水摸鱼来套话。
“有很多啊。”这样的小伎俩,林胜男一眼就能识破,根本不上当。
看着妹妹一脸幽怨,她才不再开玩笑,认真说:“我虽然工作才四年多,但这“运气”是真好,用同事的话说就是容易中标,还真经历过几宗比较典型的案件。”
“印象最深的是哪一个?”
林胜男没说话,只是眼神沉了几分,随着思考脸色也越来越严肃,犹豫了一会才说:“有两宗吧。”
“哪两个?”她越是严肃神秘,林苏的兴趣就越高。
“一宗是三年前的报复性命案,还有一宗是去年的教唆杀人案,后面这个凶手是我们一个系统里的人,知法犯法,而且反追查的技术还很高,我们断续坚持了大半年,差点就定为悬案了。”
林苏在听到三年前几个字时,脑海里突然也想起一件命案来,“姐,你说的第一个凶手是不是一个女人,一共杀了三个人。”
她之所以对这件案子印象深刻,是因为当时林胜男在提起凶手时起了恻隐之心,甚至说了一些引人思考的话。
“嗯,是那宗案子。”
时至今天,林胜男对那个凶手的感情依然复杂。
她在心里感叹着,看向妹妹时表情又变得玩味起来,“你竟然还记得这案子?”
“我记性好,而且长情。”
林苏本来是无心的一句话,说出来后神色却顿了一下。
林胜男看见后,就主动问:“你当时一直追问我细节,现在还想不想知道了?”
“当然想。”林苏的注意立刻又被吸引到案子上来。
“那个凶手的童年很可怜……”
犯罪人出生在80年代的农村,家里特别重男轻女,父母对她一点不上心,从没教过她男女之别,再加上农村当时也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宣传,她什么都不懂。
但是她长得却很可爱漂亮。
林苏听到这里瞬间明白过来,“她小时候被人欺辱过?!是那三个死者?”说完后她自己就捂住嘴,瞪着眼不敢置信。
心里也无比渴望是自己猜错了。
然而,林胜男却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她被欺负后还是懵懂无知,直到后来村子里都传开了,她被自己父母捶打,还骂不要脸,这才渐渐明白自己遇到了什么事。”
“她以为父母会帮自己,却不想那三家一人送了一只老母鸡给她爸妈,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从那以后,恐惧和自卑就一直伴着她,恨意的种子也悄然埋在心里……”
林胜男说到这里忍不住叹息一声,当年她听问讯的同事说过,这个女人在回忆小时候的事时,轻轻笑着问他们,“我是不是很廉价,三只鸡就被卖了。”
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所有人,全都沉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这个女人,他们私人情感上都很同情,可是她杀了人且手段残忍,法律不会同情她。
“她其实是个很优秀的女人,遭遇了那种事还是很坚强,边工作边学习自己供自己考上了大学,从此以后就离开家去了帝都,如果不是多年后因公出差回了皖城,也许就不会犯罪。”
她在皖城遇到了当年三人中的一人,那人看着十几年后光鲜亮丽的她,既然利用当年的事来敲诈。
她埋在心底的恨意瞬间被挑起,一不做二不休,就把当年的三个人都灭了口。
“那三个人活该!”林苏听完后也对这三个人深恶痛绝。
林胜男沉默一会,说:“我只说了因果,没有说犯罪过程,也许你知道她的手段后也会说她残忍至极。”
“姐,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了。”
“害怕?”
“我只是觉得我不适合谈这种事。”林苏的眼神有些闪烁,躲避着姐姐的目光。
林胜男却笑了笑,“我看你对凶案这么感兴趣,还以为你是想找灵感,打算写新小说呢。”
“没啊。”林苏十分茫然地摇头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我倒觉得挺好的,很多凶案背后的因果都很引人深思,如果你能加以修饰写出来传播出去,让更多人看见从而思考,未尝不是一见好事。”
林苏显然没想到这点,听了这话愣了愣,随后就微皱眉头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