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粉红色的水蜜桃沉甸甸的挂在枝头,将树枝压弯了不少,几乎快要垂到地面,清晨的雾气在桃子表面上凝结着一层雾珠,看起来格外可口。
忽然,一阵风拂过,鹿海棠轻略在枝头,稳稳地停下,树枝丝毫没有变化,只轻轻晃动了一下,肉眼很难察觉。
“这么简单,我还以为多难呢,也太没有挑战性了吧!”鹿海棠瞅着地面抱着桃子想装进背包的天宝,稳住气息,平稳的说道:
“宝啊,拿石头砸我!”
必须增加难度啊!
天宝头也不回的捡起石子往后丢去,刚好砸中头顶的桃子,暗道一声不好,还没来得及躲开便已经砸到脑袋。
“……不玩,不能浪费桃子!这么大,砸坏了多可惜!”
盖聂手握龙渊剑,看着仅仅学了两个月便已经如此厉害的鹿海棠,足尖轻点跃上枝头,衣袂飘扬,沉稳而帅气。
“以你最快的速度逃离,若是我追不上,你就可以出师了。”
“好啊!”
看着极为认真的盖聂,鹿海棠收起了不正经的模样,运转内力掌握好身体平衡,借助着空气中的风,选择了一条速度最快的线路。
人影晃动,不过片刻两人已经远离了桃花村,已经将速度提升至极致的鹿海棠回头望去,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盖聂身形飘然的落在她刚刚站立的地方,急速往她的方向飞来,连忙弯腰调转了方向。
惊险的望着已经伸出手准备抓住她的盖聂,借助旁边竹叶的力往上跃去,顺势将竹子压弯反弹到身后,企图阻拦盖聂一会儿。
见竹子弹过来,盖聂用并未出鞘的剑扫过竹林,剑气将一大片的柱子整整齐齐削断,鹿海棠的身影避无可避,只能先落到地面,在灌木丛中快速飞跃。
纤瘦的腰肢柔韧性极强,躲避着挡在前面的树枝和荆棘,在瞧见前方那个三人合抱才能围住的大叔时,猛地一跃而上。
盖聂的气息已经近在身前,鹿海棠心中一急,抓住头顶的树干用力往上一翻,成功的坐了上去,瞧着跃上树的盖聂,来不及细想便提脚踹去。
“不玩了!”
这耐力比她还强,实在可怕!
盖聂身下没有借力点,一把抓住鹿海棠的脚,顺势将她拉了下来,松开手揽住纤腰,稳稳落地。
“你分心了,若是在逃命的时候这样左顾右盼,敌人可不会放过要你命的机会。”
“知道了……我这不算出师?”
“不算。”
因盖聂的手还未收回,鹿海棠将手挂在他肩膀上,颇有一种兄弟俩的感觉,叹了口气说道:
“师傅啊,有时候要让一让女孩子,不然什么时候能找到师娘?”
只比嬴政小两三岁的模样,认识三年多了,连个媳妇儿都没有,嬴政大儿子扶苏都结婚了。
盖聂放开了鹿海棠,凝视着那毫无变化的精致容颜,似乎时间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姻缘不该强求,况且以在下举世皆敌的情况,不应该拖累他人。”
“没你想得那么糟糕。”
鹿海棠也不是特别爱多管闲事,只是忽然想到了,很快便岔开了话题:“时间快到了,我们现在启程回到琅琊郡,嬴政应该也快要回去了。”
这两个多月嬴政派人来给她传过信,让她回去,可她都没有理,又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自嬴政不听她解释海市蜃楼后,鹿海棠想到他就头疼,所幸不再想,专心致志的练轻功。
鹿海棠一走,盖聂自然不会再留在桃花村,能安安静静生活一段时间没人追杀,已经足够,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好。”
告别了热情好客的胖大海,将小鱼和玉荷伪装成两个小男孩,盖聂则扮成了老爷爷,挡住蒙恬的视线,终于带着他们进了琅琊郡。
冲着还带着怀疑视线看向盖聂的蒙恬喊道:“改天我去找蒙毅玩啊!”
“……”
蒙恬一脸黑线,可别去找他了,最近陛下正因为鹿海棠不肯回来而心情不好呢,可不能撞在枪口上!
盖聂低着头学着老人的模样略微弯着腰,却依旧掩盖不了身上专属于剑客的气息,紧紧握住手中的剑,指节微微泛白。
“没事儿了。”鹿海棠将盖聂与小鱼带到了分部,从分部换了一个真正的老爷爷,牵着玉荷的手往天工坊走去。
果然一出门就遇到了带着一群士兵的蒙恬,无所谓的上前几步,大大方方的将那个老爷爷拉到蒙恬面前,
“你竟然不相信我,好吧,看来只有蒙毅相信我了,晚上就去找他。”
果然蒙恬没这么好应付,鹿海棠庆幸自己留了一招,还都是张良教的。
蒙恬只看了一眼便知晓眼前之人不是刚刚那位,极为严肃的看着鹿海棠:“鹿老板,卑职也是为陛下的安危着想。”
鹿海棠也认真道:“放心,我比你还看重他的安危,梦工厂可都要靠着陛下才有如今的地位,我怎么可能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玉荷怯生生的望着两人,丝毫不敢吱声,她听说过这位蒙恬大将军,生怕在最后关头暴露了身份。
蒙恬倒是相信了鹿海棠,俯视着有些害怕的小男孩,确认其并无威胁后,带着守卫离去。
看着蒙恬如此尽忠尽责,鹿海棠有些感叹,嬴政用人可真是厉害,有蒙家在,大秦帝国绝对安然无恙。
牵着玉荷的手来到清风街,推开了天工坊的大门,低头望着再也没有尖叫极为乖巧的玉荷说道:
“张良还在等着你,我先走了,不喜欢看别人重逢的场面。”
“谢谢鹿姐姐!”
玉荷望着记忆中的大哥哥,此时就出现在她面前,忽然有些不太真实,在阿房宫的时候,她掰着手指头数着还有几个人活着,她还以为子房哥哥死了。
张良冲着欲转身离开的鹿海棠感激一笑,“鹿老板守信用,子房答应的事情也会说道做到。”
鹿海棠站在门口,并未进去,望着终于彻底相信她的张良,浅笑出声:
“你得条件并不难。接下的事情交给你了,琅琊郡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会安排你来咸阳。”
张良温和一笑:“好。”
沧海君并不是韩国之人,并不认识玉荷,却也听张良说过,上前几步将看起来极为瘦弱的玉荷牵过来,暖心的问道:
“饿不饿?今天早上买了很多菜,还有很多肉,子房一早便说你要回来,你们先到二楼休息一会儿,我去做饭。”
玉荷乖巧的点了点头:“饿,谢谢!”
想到玉荷还不认识师哥,张良连忙介绍道:“玉荷公主,这是子房师哥,唤他沧海哥哥便行。”
“好的,沧海哥哥。”玉荷低着头努力不让别人瞧见她快哭的模样,捏着袖口细声说道:“子房哥哥,玉荷早已经不是公主了,叫我玉荷就行了。”
想到国破家亡血流成河的那一晚,望着韩国王室唯一的血脉,张良心情极为复杂:
“好,玉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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