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太气愤过度导致口不择言。
这话一出口，连自己都愣住了。
“你说什么？”
江芸娘身子晃了一下，如果不是江如意扶着她，她立刻就能摔倒。
她眼眶里有泪水若隐若现，鹅蛋脸上挂满冰霜。
江芸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向江老太太。
“你刚说什么？”
江老太太心虚地错开眼睛，讪笑着道：“没有，你听岔了。”
“我听岔了什么？”江芸娘朝着江老太太一步步逼近，“我不是你亲生的？我是爹抱养回来的？”
江如意也听得真真切切。
江老太太的话，的确是说江芸娘是被他们抚养长大的，而非亲生。
“娘，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吗？你长这样，他们长那样……”
江如意边说，边伸手把眼睛拉长，做出一个吊眼角的模样。
过去她就觉得这件事很奇怪。
江芸娘基因突变一样，老江家所有人的颜值加起来都不如她十分之一。
这回总算是找到了答案。
“娘，你说清楚，我到底是哪里来的？”江芸娘眸色猩红，正狠狠地盯着江老太太。
江老太太见瞒不过去，也怪自己嘴欠，这时候也没办法圆谎了。
干脆破罐子破摔，她一屁股坐下，双腿岔开，双手撑在大腿上，摆出一个很无赖的姿势。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告诉你实情吧。你亲爹跟我们家老头子是战友，多年前曾经在南岭打过仗的。你爹战死，把你娘和你托付给老头子。”
“那我娘人呢？”江芸娘颤着音问道。
“你娘原是随军的厨娘，被你爹看上以后收了房，知道你爹战死以后，她也上吊了。”江老太太难得表情看起来真诚一些，她叹了口气，“老头子就把你带回江家抚养。”
“原来是这样……”江芸娘踉跄了一下，江如意赶忙把她扶稳。
“刚抱回来的时候，你才不到一岁。那时候喜楣也刚出生不久。”江老太太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忽然住了嘴。
不过江芸娘沉浸在悲痛中，根本没注意到她的话只说了一半。
江老太太忽然换了副嘴脸：“行了，你也知道你的身世了。今后跟我们老江家的确没关系。但是这么多年的养育，你总得意思意思吧？”
江如意嗤笑一声：“果然还是冲着钱的，我以为你有多好心呢。”
要不是江家老爷子心善，恐怕江老太太才不会好意收养江芸娘吧？
“灵芝惹上大人物，咱们小村民也惹不起。见好就收，赶紧带她回甘泉村就行了。但是我们真的没钱。过去，的确是把你做工的钱都吞了，但是你也知道，咱们村里穷，家里又有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
江老太太不再胡搅蛮缠，反正坏人已经是当定了，不如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江如意对她现在的态度倒是很满意的。
宁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
之前老江家的行为作风哪里是一句恶心死人来形容得了？
现在能这样把话说明白，江如意倒对她有几分刮目相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