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后来,发生了何事,那游侠不知所踪,而湖阳长公主大病了一场,最后嫁给了神秘世家郭家的世子。
自此,便没了湖阳长公主的消息。
前世的湖阳长公主致死都不曾入京,可是这一世,为何突然会回宫呢?
秦蓁径自腹诽着,不知不觉,便到了太后的寝宫。
“大xiao jie,湖阳长公主正在里头。”知茉在一旁提醒道。
“嗯。”秦蓁稍作停顿,便入宫了。
卓嬷嬷见她前来,恭敬地迎了过去。
秦蓁入了大殿,恭敬地行礼。
“哀家正提到你呢。”太后喜笑颜开道。
显然,瞧见湖阳长公主,太后是极其高兴的。
而湖阳长公主正端着茶盏,捏着茶盖,轻轻地拂过,随即放下,转眸看向秦蓁。
秦蓁低着头,接着道,“和安见过长公主。”
“母后,这和安郡主,湖阳也是听说过的。”湖阳长公主道,“此次湖阳入宫,也是逼不得已。”
“哀家得知你回京,甚是欢喜,却也知晓,若非要紧事,你也不会回来。”太后提起此事儿,略显得悲伤。
湖阳长公主勾唇一笑,不过那嘴角溢满了苦涩。
她看向秦蓁,接着道,“着实是世子病重,到底也寻不出病因,湖阳这才不得已入京。”
“那郭世子如何了?”太后连忙问道。
“如今昏迷不醒。”湖阳长公主敛眸。
太后这才看向秦蓁道,“这丫头,是徐大夫的徒弟,不若随你去瞧瞧?”
“湖阳正是为了此事而来。”湖阳长公主慢悠悠道。
太后看着秦蓁道,“蓁丫头,你便随着你湖阳姑姑前去瞧瞧。”
“去哪?”秦蓁抬眸看向太后道。
“自然是去郭家。”太后想了想,低声道。
“是。”秦蓁倒也没有多问。
太后知晓她机敏,笑着说道,“这丫头,与你倒有几分地相似。”
湖阳长公主也只是淡淡地看着秦蓁,眼神中闪过一抹哀伤,而后道,“到底是湖阳不孝。”
太后握着她的手,瞧着她挽着妇人的发髻,姿态雍容,一转眼,那个天真的少女,却嫁做人妇,当了母亲,不知为何,太后一时间有些感慨起来。
湖阳长公主反握着她的手,母女二人便这样对死者,一切尽在不言中。
湖阳长公主去面圣了。
太后看向秦蓁道,“你此次随着她去郭家,仔细地瞧瞧郭世子的病情,还有……”
“太后有何吩咐?”秦蓁知晓,太后之所以爽快地答应她前去,想来是有事儿让她去办。
“我知晓你机灵,这些年来,湖阳对哀家心存怨恨,也不知在郭家到底过得如何了?你且帮哀家去瞧瞧?”太后看着她道。
“是。”秦蓁垂眸应道。
“如此,哀家也能放心了。”太后自言自语道。
秦蓁出了太后的寝宫,不知为何,心情沉重。
知茉看着她道,“大xiao jie,这郭家远在北边,这一来一回少说也要数月。”
“嗯。”秦蓁点头,“这不是更好,无人催我出嫁了。”
知茉看着她道,“大xiao jie,奴婢听说,湖阳长公主与郭世子的感情极好,夫妻情深。”
“嗯。”秦蓁也听说过。
“只是,郭世子身子一直羸弱,突然昏迷不醒,反倒令人唏嘘。”知茉继续道,“湖阳长公主生了一子一女,只可惜,都早早夭折了。”
“那现在?”秦蓁记得前世传闻,湖阳长公主的这两个孩子是健康的。
可是,为何这一世却不同了呢?
“后来,湖阳长公主便将妾侍的孩子过继到了自己的名下,也是一子一女。”
知茉继续道,“不过,奴婢瞧着湖阳长公主满怀心事,许是在郭家过得并不如意。”
“去了便知道了。”秦蓁低声道。
“是。”知茉恭敬地应道。
秦蓁先去了贤妃那处,禀明之后,便出宫去了。
孟锦偲却在半道上拦住了她。
“秦姐姐,湖阳姑姑回来了,我原本是要去见她的,不过,太后不让我去。”
“嗯。”秦蓁点头,而后道,“我明儿个要出远门。”
“去哪?”孟锦偲好奇道。
“去北边。”秦蓁想了想,“那处前些时日旱灾,你最喜欢的九王叔不是去了?”
“多亏了九王叔。”孟锦偲笑吟吟道。
秦蓁接着道,“此次我也去瞧瞧。”
“可惜,我不能跟着你一同前去。”孟锦偲幽幽地叹气。
秦蓁瞧着她脸上溢满了失望之色,便说道,“我去瞧瞧,若是有趣,日后有机会,你也可以去。”
“只怕这一辈子是没指望了。”孟锦偲深知,自个的身份。
秦蓁便也不多言,而是径自出宫去了。
老夫人那处得知她要随着湖阳长公主前去郭家,并未多问,毕竟皇室之事,她本就不能掺和。
秦蓁收拾妥当之后,次日后入宫去了。
湖阳长公主正在等她,见她也穿着随意,俨然一副出远门的装扮,点头道,“怪不得母后喜爱你呢。”
秦蓁低头道,“湖阳姑姑,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启程吧。”
“也好。”湖阳长公主拜别了太后与皇后,便出了宫。
等出了京城之后,湖阳长公主换了轻便的马车,而秦蓁则的马车紧随其后,一行人前往北边。
知棋掀开车帘,瞧着前头的马车,而后看向秦蓁道,“大xiao jie,湖阳长公主当真要带您前去?”
“你查出什么了?”秦蓁瞧着她的神色,低声问道。
“嗯。”知棋点头道,“郭家如今乱的很,郭家的家主失踪了一年之久,不知所踪,而郭世子性子软弱,如今的郭家乃是湖阳长公主苦苦支撑着。”
“那郭家的老夫人跟夫人呢?”秦蓁低声道。
“郭家的老夫人对湖阳长公主表面恭敬,实则,一心想着要从她身上得到好处。”知棋接着道,“大xiao jie,湖阳长公主为何要嫁给郭家呢?”
“那便要看当今皇上要的是什么?”秦蓁淡淡道,“公主向来都是牺牲品。”
“那大xiao jie您呢?”知棋担忧道。
“我?”秦蓁挑眉,“我如今不也在仰仗着太后吗?”
“大xiao jie,奴婢担心,到时候太后会给您赐婚。”知棋继续道,“也不知是哪家?”
秦蓁敛眸,“短时间内不会。”
“为何?”知棋不解。
“我这背后还有师父呢。”秦蓁自信满满道。
她看得,太后对师父忌惮三分,必定不会随意地将她指出去。
一月之后。
秦蓁终于到了北边的一处镇子。
她仰头看着,“郭家庄。”
这里便是郭家了。
秦蓁坐在马车上,随着湖阳长公主一同进了城门。
等到了郭家,已有人候着了。
“长公主。”
“后头的马车内乃是和安郡主。”湖阳长公主冷声道。
“是。”
秦蓁也下了马车,便瞧见一个年长的嬷嬷走了过来,恭敬地行礼道,“老奴乃是长公主跟前的陪嫁嬷嬷,俞氏,参见和安郡主。”
秦蓁微微颔首,“俞嬷嬷起身吧。”
“郡主请随老奴入府。”俞嬷嬷恭敬地说道。
湖阳长公主侧身看着秦蓁,待秦蓁上前,行至她的身侧,她才开口,“一路上舟车劳顿,你也乏了,便先行歇息,待明日你再随我一同去见老夫人。”
“是。”秦蓁温声应道。
湖阳长公主瞧着她并无半分的不耐烦,反倒一副随遇而安的模样,她只是抬眸看着前方,并未多言。
俞嬷嬷引着她去了一处院落。
“郡主,这处院子是长公主一早便让老奴准备好的,这里头的陈设也都是按照您的喜好布置的。”俞嬷嬷低声道。
秦蓁轻轻点头,这般周到,足以说明,这俞嬷嬷是个心细之人。
知茉扶着秦蓁入内,瞧了一眼,与自个在秦家倒也有几分的相似,她看向俞嬷嬷道,“有劳俞嬷嬷费心了。”
“郡主不必客气。”俞嬷嬷连忙道。
待俞嬷嬷退下之后,秦蓁入了里间,瞧着里头的陈设,转眸看向知茉道,“这郭家真不愧是神秘世家。”
“大xiao jie,怕是您前来之前,他们便已经事先做了准备。”知茉看着她说道。
“嗯。”秦蓁点头。
“奴婢反倒觉得这郭家,过于神秘了。”知茉一直觉得墨家才是最神秘的,如今再看向郭家,才发现,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秦蓁缓缓地坐下,的确有些乏了,故而让知棋去准备热水,她沐浴洗漱之后,便躺在床榻上歇息了。
等她醒来之后,已是晚上。
“大xiao jie,长公主知晓您一路劳累,故而特意让俞嬷嬷送来了饭菜。”知茉在一旁道。
“都是您素日爱吃的。”知棋打开食盒,说道。
秦蓁愣了愣,抬眸看着四周,乍一眼,她还以为自个不曾出来,一直待在京城呢。
如今待回过神来,也只是无奈一笑,“到底是不同。”
“大xiao jie,奴婢适才也以为自个是在府上呢。”知茉在一旁道。
寄香与茗香留在了秦家照看,秦蓁只带着知茉与知棋。
知茉看着她道,“大xiao jie,您先用膳吧。”
“嗯。”秦蓁点头。
等用过晚饭,秦蓁漱口净手之后,这才出了屋子。
这院子里头,正值桂花盛开,淡淡的桂花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她坐在一旁石桌前,低头一瞧,知棋已经将桂花酒摆上了。
秦蓁笑了笑,举杯抿了一口,丝丝的甘醇流入心田,她半眯着眸子,便仰头一饮而尽。
这样的月色,再配上如此想花香,酒香,让人迷醉。
她缓缓地起身,行至桂花树下,轻轻地嗅着桂花香,仰头半眯着眸子,令人陶醉。
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她愣了愣,只是合起双眸静静地听着。
那琴声带着丝丝扣人心弦的情意,是在诉说着思念之情。
不知不觉,一曲终了,而她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待她睁开双眸时,却瞧见一人缓缓走来。
他一身白衣如雪,玉冠束发,乘着月光前来,清冷优雅。
秦蓁只是靠在桂花树下,静静地看着。
许是吃醉了,略有些微醺,那白皙的容颜上晕染着一抹绯色,她抿唇不语。
直等那人缓缓靠近,却被知茉与知棋拦下了。
“这位公子请止步。”知棋率先开口。
“咳咳……”那人握拳,放于唇角,轻咳了两声。
秦蓁睁开双眸,不知为何,听到那富有磁性的低沉咳嗽声,猛地清醒了。
她放下手中的酒杯,脸上的微醺也散去了大半,不过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酒香,让人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秦蓁看向眼前的男子,接着道,“你怎么在这?”
“我?”那人的面容瞧着有些模糊,不知为何,知棋却辨别不出他的美丑来。
可是,秦蓁却能够从一道咳嗽声即刻认出他是谁。
“上次之事,算是我欠你一份人情,不过,你也因九王爷才前来搭救。”秦蓁直言道。
那人勾唇浅笑,只觉得他周身似乎盛开着梨花若雪,让人移不开眼。
秦蓁连忙合起双眸,生怕被这样的美景迷乱的心神。
待她再次地睁开双眸时,眼前早已空空无一人。
可是地上,却无端端地飘落着一片雪白的梨花。
秦蓁走上前去,弯腰半蹲着,指尖拂过那落在地上的梨花,只是刚碰触,那梨花便化成了灰,没入尘埃中。
秦蓁眨了眨眼,以为自个看花了眼。
可是等她再想看个清楚的时候,眼前只身一片凄冷。
“大xiao jie。”知茉轻声唤道。
秦蓁仰头看着她,“你适才瞧见什么人了没?”
“没有啊。”知茉摇头,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秦蓁转头看着倒在在石桌上的酒壶,以为是她吃醉了酒,产生了幻觉罢了。
她轻揉着眉心,深吸了口气,而后又大口吐出,转身便回了屋子。
“大xiao jie,您这是怎么了?”知茉上前,小心地问道。
“没什么。”秦蓁摆手道,“不过是醉了。”
“那大xiao jie好好歇息吧。”知棋轻声道。
“嗯。”秦蓁褪去外衣,便躺下沉沉地睡了过去。
知茉与知棋对视了一眼,便出了屋子。
“你说,适才我是不是也眼花了?”知棋接着问道。
“应当是。”知茉摇了摇头,抬眸看向远处,低声道。
二人便这样守在外头,一时间思绪万千。
次日。
秦蓁醒来之后,只觉得有些头疼。
她半眯着眸子,轻吟了一声。
“大xiao jie,您醒了?”知棋端着铜盆进来。
秦蓁下了床榻,“长公主那处可有人过来?”
“适才已经让俞嬷嬷过来了。”知棋接着道,“不过您还未醒,俞嬷嬷在外头候着呢。”
“哦。”秦蓁好半晌才清醒,换了衣裳,便出了里间。
俞嬷嬷恭敬地行礼,“老奴参见郡主。”
“长公主呢?”秦蓁慢悠悠地问道。
“回郡主,长公主正在老夫人的院子等着您。”俞嬷嬷垂眸道。
秦蓁轻轻点头,而后道,“走吧。”
“是。”俞嬷嬷低声应道,接着便引着秦蓁去了。
郭家的老夫人,此刻正端坐着,瞧着湖阳长公主,神色透着异样的冷。
“长公主到底是觉得咱们府上不干净。”郭家老夫人淡淡道。
否则,怎么可能亲自去京城带人回来呢?
“母亲,这和安郡主当真能医好父亲?”郭玉蓉看着湖阳长公主问道。
湖阳长公主慢悠悠道,“郭家能人辈出,可这些年了,世子的身子每况愈下,本宫别无他法。”
郭老夫人瞧着她摆起了公主的架子,原本以为她是不愿意屈就回京城求情的,可是不曾想,她竟然做了。
可见,自家儿子在她心里也是有地位的,可是,当年之事,闹得人尽皆知,郭家即便是在北边,却也少不得被人指指点点。
即便她尊贵如公主,可是嫁入了郭家,也只是郭家的媳妇罢了。
这些年来,她仗着长公主的身份,处处压着她,郭老夫人这心里头一直不痛快。
后来,她接连生了一双儿女,却相继早夭,郭老夫人觉得这是她的报应,却也担心她连累了郭家,否则,她的儿子好端端的,怎会突然病倒了,如今更是昏迷不醒,性命危在旦夕。
湖阳长公主何尝不知道郭老夫人的心思,即便如此,她也不曾有过辩解。
毕竟,对于她来说,心已死,其他的又何必计较呢?
“母亲,咱们郭家的大夫,难道比不上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郭玉蓉是瞧不上这个半道被册封的郡主的,在她看来,自个乃是长公主的女儿,又是郭家的长女,这身份比起秦蓁来,更显尊贵。
可是,郭玉蓉却忘记了,她也不过是个过继过来的,倘若不是长公主跟前并无子嗣,她也不过是个庶出之女。
可是,偏偏郭玉蓉仗着郭老夫人的疼爱,长公主对自个一双儿女的愧疚,待她视如己出,故而养成了这般傲慢的性子。
秦蓁在外头便听到了郭玉蓉的不屑之言。
知棋冷着脸,看着秦蓁,恨不得直接冲进去与郭玉蓉理论。
反观秦蓁,淡定自若地往前走。
俞嬷嬷恭敬地入内,“回老夫人、长公主,和安郡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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