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祥和的空气在微微涌动着,放置在大厅正中央的室内落地温度调控器,正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响,水元素和火元素的交替碰撞喷洒出一层薄薄的雾气,这使得室内空气充斥着一种暖洋洋的气浪在轻盈攒动着,不会太过寒冷或炎热,也不会太过潮湿或干燥,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格外宜人。
比起室外那阴霾压顶的糟糕天气来说,这里宛若另外一个世界。
这一台灵能器具就需要一千克罗,而且是有价无市。整个岩渊能够拥有如此设施的组织或者家庭,两只手就能够输得完,而安图拍卖会就是其中之一。
岩渊的拍卖会依旧保持着白垩纪的优良传统,经常能够拍卖一些高级灵能器具,又或者是辅佐灵能修炼的物品,另外还有一些启蒙者也能够使用的稀少道具,这也使得拍卖会拥有着独特的崇高地位。
不仅仅是富裕那么简单,同时还拥有庞大的人脉以及后盾。传闻,安图拍卖会的幕后老板是古斯塔夫-龙骧伯爵,当今陛下的亲弟弟;尽管这一传闻暂时没有能够得到正式公开证实,却也不影响安图拍卖会的影响力。
目前安图拍卖会是莱雅帝国第二大拍卖组织,仅仅在岩渊就拥有两个会场,位于第八区的是规模相对小一些的会场。
安图,在诺斯尼斯大陆的古代语言之中是“羽翼”的意思,而后引申出自由与翱翔的意思,传闻拍卖会的创建者对于混沌纪和白垩纪的灵能者拥有崇高敬意,他们的拍卖物品总是能够挖掘出稀世珍宝。
这一传统一直延续到了现在,不管幕后老板是否是古斯塔夫-龙骧伯爵,只要拍卖物品的质量足够过硬、数量足够丰富,安图拍卖会就始终是灵能者们最青睐的交易场所。
内昂能够作为安图拍卖会第八区分会场的管事,从服装到仪态再到气场,方方面面都能够感受到深厚底蕴,举手投足之间的上位者姿态更是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
但伊萨并不买账,她重新详细询问了当年的案件。
内昂微微有些意外,但还是配合地回忆了当年的场景,“具体时间已经记不清楚了,应该是六点到六点半之间,我按照原计划地开始晨跑,路过隔壁的时候,听到里面孩子正在哭喊,所以我从后面绕了过去,往里面一看,就看到一片狼藉。”
“你认识苏珊娜吗?”伊萨并做出评价。
“我们从来没有正式打过招呼。”内昂话语带着些许保留地说道。
“曾经看过任何人进出她家吗?”
“没有。”
“漂亮的女人,对吧?非常有味道。”
“哈,我猜应该是吧。”
“曾经想过邀请她出去吗?”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们从来没有正式打过招呼。所以,答案是否定的。”面对伊萨和帕西亚的轮番轰炸,内昂丝毫不见慌乱,应付得非常得体,可以感受得到,这样的场面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而后,内昂就展露一个笑容,“抱歉我没有能够帮上忙,但我应该回去工作了。”
“回到那个叫做艾达的女孩身边?”
旁边蹿出了一个调侃的声音,不是伊萨,也不是帕西亚,这让内昂转过头去,然后就看到了始终懒散得好像就要睡着的那个年轻人,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狭长的眼睛微微一挑,上下打量着内昂。
“什么?”内昂没有理解对方的话语。
但伊萨却明白了过来,身体往前压了压,“回去看看她肩膀以下那些不能描述的地方?然后在脑海里加工想象一下?”
艾达就是刚才内昂正在“执导工作”的那个女助理。
内昂的表情有些僵硬,尽管他隐藏得很好,但还是可以透露出来。
伊萨又接着更进一步,“我们知道你的底细,你应该知道,你曾经被逮捕的那些事情,治安队都留有记录。”
内昂表情立刻耷拉下来,义正言辞地辩解到,“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而且,那就是我唯一的污点了。”
随后他就以一种威胁的语气缓缓压迫上来,“我说了,我不知道苏珊娜发生了什么!你们也不要利用职权来压迫我,我不是随随便便的普通人。我没有那么愚蠢!”
内昂绝对不是一个善茬,即使被霍登和伊萨联手揭穿了谎言,却也没有轻易妥协,反而是强硬地展开还击,那双眼睛里释放出野狼的光芒,毫不犹豫地亮出了自己的爪牙。
伊萨和帕西亚的情绪都有些涌动,夹杂着愤怒和懊恼的不甘,作为执法人员,他们也有着自己的规章制度需要遵守。
在缺少证据的情况下,他们面对内昂这样拥有背景的调查对象,确实是束手束脚。
但霍登没有。
注视着咬牙切齿强硬还击的内昂,霍登似乎依旧没有睡醒的模样,慢条斯理的反应动作还慢了半拍,内昂已经站立起来准备转身离开,霍登的声音才姗姗来迟,“那么我猜,你应该不介意公开过去了?”
那慵懒随意的话语却牢牢掐住了内昂的命脉。
“我有些好奇,如果人们知道,安图拍卖会的分会管事居然曾经是偷窥他人、骚扰他人的犯罪分子,那么安图的信誉与名望是否还能够继续维持下去呢?而那些爱惜羽毛的贵族们是否愿意继续拜访呢?”
霍登的自言自语仿佛正在说一个笑话,但对于内昂来说却笑不出来,猛地转身,双手狠狠拍打在桌面上,居高临下地对着霍登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敢!”滔滔不绝的声势张牙舞爪地朝着霍登扑过去。
笼罩在内昂声势底下的霍登根本不为所动,眉尾轻轻一扬,眼睛里的温度缓缓褪去,轻松写意地说道,“不如我们试试看?”
明明内昂才是占据上风的那个,霍登似乎始终都没有制造威胁,但恰恰是那种玩世不恭、满不在乎的随意却牢牢掌握了主动权,不经意间的眼神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犀利,后背的鸡皮疙瘩就这样蹿了起来。
内昂狠狠咬了咬牙关,迟疑片刻,眼神阴晴不定,似乎正在权衡利弊,也似乎正在估量霍登的威胁到底是不是虚晃一枪。
最终,内昂还是重重地坐回了椅子上,脑袋闷闷地耷拉下来,“好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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