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潭幽暗深邃,从外面望进去漆黑一片,浑像一潭子黑水。几人等在岸前,闲着无事,胖子便掬起水来闻了一闻,倒也闻不出什么味道。他又瞧了瞧四五丈开外的黑洞,估摸这点距离也就是几个呼吸间的事情。
胖子擦干了手,问道,“老头,咱们离主室还差多远啊?”
封不决脸色一黑,但这里本就光线暗淡,旁人也看不出他脸色的变化,只听着说话声有些气愤,“远不了,按这地宫坐北朝南的格局,再走一会也就到了。”
胖子闻声长叹,“哎,胖爷终于要走出这个鬼地方了。还别说,我现在特别想看一眼阳光。真道是,失去之后,才懂的珍惜啊。”
封不决嗤笑一声,“只怕你个小胖子到了地上后,就忘记了阳光,而是寻一张床,好好睡一觉咯。”
二人谈笑之时,包万斗忽然双膝一跪,伏在地上,道,“符遁前辈,请饶恕小人先前的无礼。”
胖子讶然道,“你咋突然跪下了?”
封不决嘿嘿一笑,“你知道老夫封号?”
包万斗不敢抬头,道,“初见时并不知晓,但见过前辈手段之后,就猜到了一二。”
胖子忙问道,“老头,你啥时候多了一个封号?”
封不决摆了摆手,“起来吧,你没什么错。”
包万斗仍是不起,似要一直跪下去。
封不决悠然一叹,“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虽因利益相悖,但为了活下去,无论做下任何事,都算情有可原。”
包万斗浑身一颤,终是站了起来,躬身说道,“前辈高洁,晚辈自愧弗如。”
胖子嘻嘻一笑,他这人本就心宽体胖,不记仇恨,拍着包万斗的肩膀,像个老朋友似的问道,“老包,你好像很了解这老头。跟我说说,符遁这封号是啥意思啊?”
包万斗偷偷看了眼封不决,见他不以为杵,便答道,“这是地榜所录,我也仅仅知道个大概。据说十多年前,前辈曾和地榜探花,万古长青较量过,虽是不敌,但却靠着符篆威能,从容退去,便被狱无间封为“符遁老人”。”
胖子一怔,跟着便是大笑,“哈哈哈,我还以为这老头有多厉害呢,原来是逃命的功夫厉害,还被人封了个“逃命大王”的封号。”
封不决气不过,往胖子脑袋狠狠一敲,怒道,“小胖子你既出生世家,万万没理由不晓得万古那厮的厉害,老夫能从他手里逃脱,已经是运气了。”
胖子吃痛,却也不敢反驳,嘀咕道,“我第一次出来,当然不晓得啦。如果晓得,怎还会问这个问题,讨一顿打。”
包万斗也道,“地榜逢七便是一道风水岭,与之后完全是两种境界,加上万古长青生性嗜杀,手下从不留活口。前辈能安然无恙的逃脱出去,本就是一桩天大的本事了。”
这时,水潭泛起阵阵涟漪,一个光头猛地钻了出来。胡巴游在水面上,兴冲冲的道,“老大,前辈,这潭底有两口青铜棺椁!”
包万斗看见胡巴安然无恙,料想这水潭并无危险,不禁松了口气,问道,“除了棺材外还有到什么?”
胡巴想了想道,“好像还有几根锈断了的铁链子。老大,要不我再下去看看?”
见封不决一脸沉思,包万斗也不知该不该让胡巴再去一探,但这水潭既然没危险,再下一次应也无碍,便道,“那再去看看吧,若没什么发现你就先游过去。”
“好咧。”胡巴应了声,一个猛子又钻入潭中。
封不决兀自呢喃,“两口棺椁,铁索……为何会在水底放两口棺椁。莫非是悬棺大贞?那也不应该放在水下啊。”
这次胡巴上来的很快,“老大,我看清啦,下面长了一片红色的花,刚才太黑还当做是水草。”
包万斗一听,当做平常,可封不决却呼吸急促起来,“小光头,你当真看见红色的花了?”
胡巴道,“千真万确!”
封不决眼睛一瞪,急道,“快回来……不,你离对岸近,快游到那儿去!”
胡巴一愣,听封不决口气很是严肃,他顿时不觉轻松,忙翻身向对岸游去。
“前辈,这水潭是不是有古怪?”包万斗一时担心老三的安危,一时又对前路的神秘感到不安,猛然焦躁起来。
“悬棺大贞,悬棺大贞。”封不决念念有词,“老夫想的不差,又岂会有人会在水底布下这种阵势,这不是悬棺大贞,而是悬棺锁尸!”
“悬棺锁尸”,一听这名字,胖子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担忧的望向胡巴,他正飞快的接近对岸。忽然,那光头猛的沉入水下,胖子一惊,暗道,“这光头还有心情潜水?”
胡巴的头又冒了上来,很快又淹没下去,水面泛起一层细碎的泡泡,只听一声惊呼,“老大,有东西抓住我脚……咕噜噜。”
话未说完,胡巴又沉了下去。
“老三!”包万斗惊叫一声,身体瞬间被一道冷冰冰的激流打过,水下又什么?
包万斗不再去想,一个跟头,翻身入水!
“完了,完了,完了……”封不决连连呼道,“到了这水下,我符篆都起不了作用。这俩兄弟救不成了,小胖子……”
胖子竟已执起软剑,就要跳入水里,好在封不决手脚利索,拦住了他,“小胖子,你左手都断了,下去有什么用?前路不能再走了,跟我一道出去。”
胖子眼神冰冷,道,“又要跑吗?”
封不决竟被这眼神盯得很不自在,支支吾吾道,“这……这不叫跑,而是量力而为。”
胖子道,“那你就去量力而为吧,去做你的逃跑大王。这两人不是坏人,能为兄弟两肋插刀,酣然赴死之辈绝不是坏人。胖爷就算拼了老命,也得救下他们!”
封不决神色一阵变换,忽然大笑道,“好好好,你个小胖子竟敢责怪其为师来了。”
胖子道,“贪生怕死之辈,不是我的师傅!”
封不决笑道,“贪生怕死?你真当老夫畏惧死亡?好,既然徒弟是血性男儿,做师傅的自然不会落后。把你的剑拿来。”
胖子愣道,“你会使剑?”
封不决摇头道,“不会使,但会烧。”
他抢过胖子手中的剑,接着道,“坏了这把剑应当没事吧?”
胖子还未出声,却见老人也已翻身入水中,只听一道声音传来,“速速游过去!”
这一下子,胡巴,包万斗,封不决先后都跳进了水潭,岸上只剩下胖子一人在瑟瑟发抖。他突然觉得好冷,仿佛不知哪里的风吹在脖子上,那层肥肉身上密密麻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幡然醒悟,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自己得尽快游到对岸才行。
刚一入水,水温凉如寒冰,胖子一咬牙,哗啦啦的游了过去。
四五丈的距离不算远,对岸已近在眼前,一路游来,胖子能感应到水流的波动,那黑暗眼睛不能察看的地方一定正上演着搏斗。
“不行!他们都在拼命,胖爷怎能像个逃兵似的,落荒而逃。”
胖子猛吸一口空气,鼓的嘴巴都涨了起来,一头栽进水下。
豁然间,一道红的发亮的火光骤然占据整片视野,胖子双眼吃痛,微微眯起。那火光中似乎还隐隐约约的透着青色。
胖子虽然心跳如雷,但还是潜了下去。
“孽畜!天网恢恢,焉能让你逞凶!”
这霸道的话语听来竟是封不决的,胖子耳膜震颤,水流紊乱不堪,再看去时,却见一老头左右手各携一人,已在近前!
“老……咕噜噜。”胖子张开口,嘴巴顿时被水灌满。
封不决也看见了他,使了个眼色,便游上了岸来。
“咳咳咳……”
胖子连连呛出几口水,胸口的滞涩之感方才减弱不少。包万斗与胡巴两人也回过了气,一脸惧色还未消退,犹自喘息不止。
封不决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淡然。
“老头,那下面是什么东西哇!还有,你在水下是怎么说的出话的?!”胖子这回是真佩服这位相貌平平的老头了,只感觉他本事太多,神秘非常。经过一场大战,仍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平淡淡的坐在地上。
“喂,老头!”封不决不说话,胖子又喊了一声,“别装聋子成吗?胖爷现在可是好奇的紧呐。”
忽然间,老人盘坐的身子在胖子面前缓缓倒下。胖子吓了一跳,赶忙扶住封不决,近看之下,这张沧桑的脸竟是苍白如纸!
“嘭嘭……!”
大地突然抖动,甬道之中尘土飞扬,石壁上用于出水的洞口内水流豁然大增,依稀能听见道道碎裂的声响。
“走!此处要塌啦!”封不决气若游丝,说完这句话后,完全的昏迷过去。
事发仓促,胖子满脸憨色,竟有些呆了。
“小兄弟快走,前辈有老三驮着!”
胡巴他们已恢复过来,这时走近一把背起昏迷的封不决,三人相继逃入洞口。
封不决不省人事,胖子莫名间生出一种空荡荡的怅然之感,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又有什么东西跑出来一样。他忽然领悟到,对于这个老头,在不知不觉间,他已产生依赖之情。
如今老头昏迷,接下去去的路,该怎么走?
四下轰鸣不断,脚底不断震动,烟尘扬撒,墙壁如蛛网般碎裂,危机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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