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害怕田虎去了宝鸡之后,会被高骈这个悍将给生吞活剥了去,田令孜是碎了心。这段时间在李儇面前那是更加的恭敬了,许多以前都是太监干的活他也是亲力亲为。也因此终于是为他那个宝贝儿子争取到了不少的好处。一张圣旨,一个令箭,还有一万右吾卫的精锐。与田虎出发时那浩浩的场面想比,弟弟田豹出行的排场就显得寒酸了许多。这倒不是田令孜过于偏心,只是在他看来,有俞刑陪着那便是最为安全的。常年呆在皇宫里的田令孜如何会不知道俞刑是如何的可怕。只是田豹哪里会知道这些,心里对自己这个便宜父亲还是颇有些怨言的。
田虎既然打算揽权,那他便肯定要与高骈较量一番,那一个不大不的下马威便成了应有之意。于是田虎与自己的那些“幕僚”商量了一番后,总算是有了定计了。
田虎来到宝鸡之后,也不与高骈打个招呼,便命人擂响了聚将鼓。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将士们大多在饭堂里用饭,有些吃饭快些的还会去到宝鸡城里的河里洗个冷水澡,这炎炎夏,洗上一把凉水澡最是舒爽不过了。
聚将鼓一响,这些士卒纷纷放下手中的饭碗,往场上跑去,军中铁律,三通鼓不到者,斩!高将军虽然兵如子,但你若是犯了军律,他也不会徇私,这些士卒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何况高将军一般不会敲响聚将鼓,一旦敲响了,那必然是有大事发生了,不定王仙芝手下的那群“杂碎”又来攻城了,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攻得是越来越频繁了,也不知道他们在急些什么。
高骈听到鼓声之后立刻便带着亲兵往场上赶。当高骈来到场的时候,就看到田虎沉着脸,背着手站在聚将鼓前。高骈猜想这人肯定就是那个皇帝派来的钦差了,于是便笑着走了过去,拱手与田虎见礼。而田虎只是微微颔首,随后便敲响了最后一通鼓。
高骈手下的军士也都是些久经沙场的悍卒,田虎虽然鼓敲得急了些,中间间隔的时间也短了许多,但这些士卒还是几乎全都来了。只有十几个下水游泳的混不吝,稍稍来晚了片刻。这十几个人出草莽,打仗那是没话,永远冲在最前对兄弟也非常义气,就是有些不受拘束,对于军中一些规矩并不是非常在意。但聚将鼓这样的大事他们却也不敢含糊,听到鼓声之后便立刻游回了岸边,穿上衣服就要往回赶。可能因为太过慌忙了,其中一人祖传的玉佩掉进了水里。这玉佩在这士卒家中已经传了十几代了,怎么也不能再他手上丢了,于是众人便纷纷下水帮忙捞了起来,因此回来的就有些迟了。当然了,若是田虎按正常的频率敲鼓,他们也不会迟。
“来人,将这几个迟到之人,给我推出辕门外斩首示众,以儆效尤”,田虎大声的下令道。
高骈脸色沉的可怕,这明显就是要给自己上眼药啊。高骈手下的士卒自然也都没动,不过田虎带来了万余精锐,自然也不缺少人手。右吾卫驻守在长安附近,在这样一个巨大染缸的熏陶下,自然也就沾染了许多的坏毛病。
赵林义乃是右吾卫中一名普普通通的杂号将军,因为善于溜须拍马,哄的田虎高兴了,这一路才短短月余便已经升到了骠骑将军了。得了好处的赵林义哪里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赶紧带着手下弟兄站出来表功。
这些士卒无不是心高气傲之辈,见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将自己叉出去砍了,个个都是义愤填膺。若是自己的主将下的令那也就算了,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人,竟然也敢发号施令。赵林义刚打算好好的逞一逞威风,就已经是鼻血横流了。
因为害怕会影响军心士气,给叛匪有可趁之机,高骈并没有将朝廷要派监军过来的事公布于众。所以这些士卒还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些人就是朝廷派来的,还以为是从别的地方调来的援兵,自然不能让他们骑在了自己的头上,那十几人便和赵林义的几十人扭打在了一起。
赵林义手下的这些士卒,虽然也号称是右吾卫精锐,但承平已久的右吾卫又哪里是这些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饶对手。很快地上便躺了一地哀嚎着的右吾卫,赵林义也赫然在列,其实他并没有受什么伤,除了鼻子上挨了一拳,流了一些血外其余并没有什么,只是他怕不躺在地上会继续挨打,所以便也跟着躺了下来。
“住手,周鹏,让你的人都停下”,高骈厉声的喝道。
这周鹏就是那个带头动手之人,见自己家主将开口了,便停了手。
“跪下,你可知道,这位乃是朝廷派来的监军大人,还不赶紧磕头认罪”,高骈厉声喝到。他是真的生气了,只要周鹏这个混子不动手的话,自己放下脸面给他求个也就过去了,现在动起了手,这事怕是没那么容易善了了。
“监军?监军也不能如此不讲道理吧”,周鹏的倔驴脾气也犯了,梗着脖子不愿意认错。
“你,你……”,高骈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这些个憨货,脑子就一根筋。
“监军大人,这几个人就是些粗汉,不懂得规矩,希望您能不与他们计较。这些弟兄打仗都是些好手,上也有不少的军功,不如让他们戴罪立功,在战场上挣命,如何?”,高骈赶紧来到脸色晴不定的田虎面前,话语之中透着恳求之色。
“将军,末将死则死矣,您无须替我们这些命求”,周鹏见平里傲骨铮铮的自家将军为了替自己几人挣命,竟然向那个二世祖低头,赶紧跪了下来。他现在只求一死,也不愿意将军再为自己受辱。
“混账,这里有你话的份吗?”,高骈怒骂一声,就要再向田虎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