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见婴儿只是出来时动了一下,久久也不啼哭,现今儿就好像睡着了一般,稳婆惊愕的看着玉芝。
“大夫人,这公子不哭啊,快去叫太医来瞧瞧吧。”
舒意言昏昏迷迷,握着玉芝的手就像说胡话一般“玉芝,好好替我照顾好昀儿和小公子。我……来世才能看着你出嫁生子,与你同说儿孙福了。”
说完舒意言手突然就在玉芝手中滑了下去。
玉芝大惊失色,“太医!”
太医疾步进来,摸了摸舒意言的脉象,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小公子呢?快把小公子抱给太医瞧瞧。”
片刻,太医沉声道“还请节哀。”
“夫人!你醒醒啊!夫人!”玉芝抱着湿透的被褥痛哭起来。
严妈妈抹了抹泪,屋里的丫鬟低着头跪了下来。
甘露在隔墙听了响动悻悻回了明湘苑。
北边的院子的小屋里头,姜昀突然惊醒坐了起来。苏桃赶紧把金铜盂盆放在姜昀跟前。
姜昀吐完,身子抽搐,嘴里喊着冷。
苏桃把盂盆放下,用软帕题姜昀擦了擦嘴再安置姜昀躺下。苏桃看余妈妈抱着一薄被褥在那呼呼大睡,姜昀不停的颤抖身子喊着冷。苏桃去抢过余妈妈抱着的被褥,余妈妈惊醒过来怒瞪着苏桃,一嘴巴子扇得苏桃嘴角渗出猩红的血丝。
“小姐说冷!”苏桃用力拽着。
“三小姐床上这么多张被褥,且都是锦丝暖衾,怎会冷着!分明是你这个小蹄子见不得我好!”
苏桃力气抢不过,拉着余妈妈就咬了一口。
苏桃咬着余妈妈疼得兹咧着嘴。
“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谁都别想出去!”苏桃只觉得满口血腥,吐了一口唾沫星子扯着被褥给姜昀盖着,又趴在床边抱着姜昀。
余妈妈看手背上深深一排牙印,心有怒火刚想发作看到苏桃的渗人的目光又不敢上前。
舒意言殁了的消息不出半刻整个姜府知晓传到各苑。
姜家老夫人听完母子具损,吓得发昏晕了过去。
姜家群龙无首,一下乱了起来。
柳宁湘装着哭哭啼啼出了明湘苑,奔着正院里来。看到姜彦祈跪在门外哭的伤心,心里怄气又不敢发作,只得颜面忍了一口气。
玉芝趴在舒意言身上,一动不动,就像哭绝了,双目像久枯了的井水,死死的盯着进门的柳宁湘。
柳宁湘被玉芝盯得冷汗潺潺,慌乱之下哭声是整个屋子都能听见。
屋内的血腥让柳宁湘作呕,只是前来做做样子,远远看了躺在床上断气了的舒意言,还有旁侧放着的婴儿,柳宁湘胆子小,看了一眼就吓得忘了哭声,连着后退几步。
甘露轻轻扶着柳宁湘。细声呜咽着“姨娘不要太伤心了。”
玉芝觉得两人惺惺作态,玷污这屋子。只是自己作为奴婢,赶不得柳姨娘。
严妈妈带着几个年事较长的婆子进来尖声道:
“老夫人听闻大夫人八公子西游,一时伤心过度伤了身子,特意吩咐老奴过来主事。家书已经送出给老爷,明日老爷就能赶回来。柳姨娘,你如今还被禁足,老奴还是劝着姨娘回去,免得老夫人又要责罚。”严妈妈最后一句说得委婉。
柳宁湘余光撇了玉芝,看玉芝对着自己笑的诡异,连连点头转身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