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妈妈走后,喜儿和另外一名丫鬟无声站在门侧。
外头的人瞧见是喜儿站在门外,匆匆回去报了给甘露。
酉时,清泽院青砖台阶上深深浅浅的脚印在灯光下显得更为沉暗。
喜儿松了松筋骨,把门合上,打着伞回了厢房更换浸湿的鞋袜还有衣衫。
喜儿刚打推来门,房里头便传来几个熟悉声音。
“这阴绵细雨怎能跟漫天雪景相比较。”
“何止是这阴绵细雨与漫天雪景不能比较,现今住的府中与京中的姜府一比,简直就是寒酸。”
这熟悉的声音,儿不用抬头便知晓是秋衣和春晓二人。
三等丫鬟是六个丫鬟住一间,到了酉时便可轮更歇着。
“秋姐姐,这京中的姜府果真是比这要富贵?”问话的是来岐州后买回来的丫鬟。
屋子里头只有秋衣,春晓和喜儿是京中来的,这隔着时日便听她们说起这京中富贵繁华喧闹,心里也只有羡慕。
“那是自然。京中姜府,单单老夫人住的颐春院边比这半个府都要大了,院前栽花,院后栽树都有讲究。这里十个姜府才抵上京中的地呢。”秋衣笑了笑。
旁边的丫鬟听完,尖酸讥屑“这般好的地,千好万好又有什么用处,还不是回不去了,我们都是当丫鬟的命,去到哪还不是伺候着主子。”
“是啊,都是当丫鬟的命,好歹我们也是在京中跟着主子富贵过,在京中,府里丫鬟婆子多这一倍,这吃的比这好,穿的比这好,住的也比这儿好,活干的比这少,每月的例银还比这多出几两。”春晓越过那尖酸的丫鬟,坐在床边。
秋衣轻叹,眉头一皱“是啊,若是能回去该是多好。”
几人说得面红耳赤,喜儿木讷的将湿透的鞋子拎到门缝边上,好让它干得快些。
喜儿隔着衣裳捏着那块表哥送的信物,心里念得都是这阴绵细雨哪里比不上漫天飞舞的雪景。
岐州与厘县隔了只有百里,只是不知这表哥知不知晓自己也跟来了岐州。
旁人都觉得来自己岐州,是替了那病了的青豆,却不知自己为来岐州,自己为了来这离表哥只有百余里的地,刻意让青豆病倒的。
喜儿倒了一杯冷的的茶水,喝进肚里才觉得不那么凉。
亥时,苏桃拿着剪子剪去了燃着的灯芯。屋内一下昏暗许多。
采薇附在姜昀耳边细语“门外午膳换岗时,外边转悠的次数更多了,柳姨娘身边那个恶毒的甘露也来了两趟,奴婢瞧得是清清楚楚。”
姜昀顺手揉了揉采薇的小脑袋“蹲在那好几天,腿都软了吧。”
采薇摇了摇头。“小姐,于妈妈今日脸色不太好。奴婢瞧她神色忧思在在小姐房前来回好几趟。”
“于妈妈是个聪明人,这事怕也满不住几天。”姜昀眼底沉了沉,继续淡淡说道:“能瞒多久就瞒着多久,实在瞒不住再拖她进来,她听得进去就算了,听不进去就把捆了。”
采薇瞪着圆溜溜的眼,咽了咽口水。这做法与平日里小姐做派不太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