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水老宅留了几日后,姜佑安便开始准备启程回京。
“小姐,主君那边说了,离水到隅州走的是水路,到了隅州再走陆路直达京都。
这到隅州的水路途长久,奴婢怕小姐没坐这么久的船,难免有不适应,特意备了些可口的果子带着。”苏桃一边收拾,一边细心挑着果子。
姜昀耷拉脑袋,双目无神的趴在上了些年纪的檀木桌上。
老宅屋内阴暗潮湿。这几日一到早晨就下着小雨,屋内更加潮湿。一到蚊虫就嗡嗡作响,叮咬地浑身觉得瘙痒难忍,在老宅住的这几日,姜昀是没一天是睡得安稳的!
姜昀每到夜里三更,便觉得这些年也确实苦了姜彦勤这位大哥在这环境下修身养性,这地怎么说都更适合她那皮滑肤嫩的四妹妹,在这养上几年,养出清心寡欲的性子很是容易。
“三小姐,老夫人派老奴来说一声,半个时辰后便要启程了。”姜昀听严妈妈的声音才回过神。
从老宅启程,走了两个多时辰的路便到了渡口。姜佑安早就打点好两艘大船,在岐州到里水路上吃了些苦头后,姜佑安减了一些人留在老宅。
姜佑安想顺便留一些银钱下来修葺老宅,姜老夫人得知姜佑安的念头叫去说了一通。。
大概意思也就是姜佑安刚升官,这一路上就风言风语就听了不少,要是在老家还大动干戈的去修葺老宅,让眼热的同僚看了,把这风言风语传到了朝廷里,这不仅官升不成,这谨慎大半辈子的官路怕也会断了。
姜佑安听了一身冷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自己一意孤行真让自己老母亲说中了,那自己刚刚顺畅的仕途岂不是让自己亲手断送了?
上了船后,船只前后前后跟着,姜昀上船才过一个时辰便开始呕吐不止。
在江里行走的第三天,姜昀面色蜡黄的趴在船拦上。
在第五天时,姜佑安看姜昀虚弱无力,连句话都不愿费力说,船上又没有可看诊的郎中。心中急躁催促行船赶快些到隅州。
船里晕着的也不止姜昀一人,只是谁都没姜昀晕的厉害。
姜佑安怕姜昀拖坏了身子,急着上岸,柳氏母女巴不得刮风下雨停着几日再走。
在江上行走了八日,总算是到了隅州渡口,姜昀躺在软榻上,被几个孔武有力的丫鬟从船里抬上了马车。
到了隅州,官驿站离渡口还有半日的脚程,姜家事出从急,急着寻着落脚处请郎中给姜昀看诊,便在就近的一处客栈落了脚。
掌柜看这一大行人进了客栈,堆着笑脸相迎,等小二领着姜佑安等人前脚上房里歇息,后脚便去厨房里吩咐厨子把这两年压着的上等食材都备好。
姜佑安看姜昀昏昏睡去,一到客栈便打发林贵去请郎中。郎中施了针走后。隔了两个时辰,姜昀才迷糊醒了过来。
“不在船里了吧?”姜昀躺了一会,也没感觉出摇晃。
“小姐,到隅州了。早就听闻这到船上有些人会有晕症,没想到小姐你是晕得这么要害!你可是把奴婢们都吓坏了。”
姜昀一听不是在船上头,脑子也觉得不再晃动,平稳了下来。
姜昀吃了些东西又睡了两个多时辰。
戌时夜里,外头一阵吵杂响动声惊醒了酣睡中的姜昀。
姜昀睁着惺忪眼睛,苏桃面色惊慌的跑到床头给姜昀披上了一件薄斗篷就拉扯姜昀起来。
姜昀就算睡得再糊涂,听外头动静,就知道是在客栈里遭了匪。
“小姐,外头死了人了……怎么办?”采薇浑身颤动的指着门外。
姜昀喘息未定,听外头脚步声越靠越近,屋里也不见玉芝的身影。
姜昀打开房里的窗户,看了一眼。眼下苏桃已经将门堵的严严实实,姜昀拽了一下像慌爪鸡仔的采薇:“抱着那棵树,顺着树爬下去。在下面等我。”
这要紧关头,采薇也不作多想,听着姜昀的把跨出了窗外。
姜昀跨出脚时看苏桃还用那小身子板堵在门口。
“外面的土匪都是山狼虎豹,你还不过来!”
姜昀微怒,苏桃蹙眉,听着外头越来越近的步伐。苏桃疾步到了窗边。
苏桃等姜昀抱着树枝,才把门窗合上,闭眼跃身扑在树枝上。
到了树下头,姜昀手腕处淤青磨破了一大块,苏桃跳得着急,脸上更是划了一道血丝。
“在那!抓住她!”
楼上推窗瞧到了姜昀主仆三人的身影怒呵一声。
苏桃脱了姜昀的斗篷穿在自己身上,让采薇带着姜昀往巷子另一边逃了去。
姜昀也不墨迹,拔腿就拉着采微往巷子里面跑。
锦衣玉食娇养下的姜昀跑了不到几刻时辰步子便慢了起来。后头追着的人越来越近。
姜昀虚脱之际被一个黑影拉了一把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