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数落不在席面的乔静慧时,坐姜月瑶旁的一女子转而又把话题引回了姜月瑶身上。
姜月瑶刚刚消去的红晕一下又染红了脸颊,显得更是娇媚。
作为东道主的邱家,自然是知道有给姜家下的请帖,看姜月瑶一进门便和陈玉苁形影不离,也就以为是陈府里的庶出小姐,出来给陈玉苁作伴的。
可这人自称是姜家嫡小姐,邱欣容不免觉得哪处不对,府里下的请帖是给姜家舒氏所出嫡长女姜昀。
素来听闻这姜昀像生母端庄有礼,可坐着这一一位从进来到现在便冒尖引人注目,怎么也跟端庄联系不到一块。
“怎么今年的诗会,欣容你也请了姜家,左相私下里跟姜家还有交情么?”清安县主带着浅浅的讥笑,她怎么看的惯姜月瑶这娇媚作态。
“家父的交情都是明面上的,哪来有私交一这说法。母亲和姜家那位大夫人有多年交情,前阵子听闻姜家升官迁回京里了,母亲多年没见昀姐姐才让人下了帖子给姜家。”
邱欣容言简意赅,说时还看了一眼姜月瑶。
“邱夫人出身侯府,不是静袭嫡亲姑母么?怎么跟侍郎府的夫人也有交情。”清安县主犀利道。
“若我没记错,姜家夫人不正是柳家的嫡女,玉苁的嫡亲姨母吗?”罗碧因添油加醋道。
“碧因这么一说,难怪妹妹你与玉苁姐姐格外亲近,原是表亲呢。”姜月瑶旁侧的女子又搭腔道。
陈玉苁听这话手心渗着冷汗,陈玉苁虽是相府嫡女,可生母柳氏的出身在这里头也拿不出台面来说。
陈玉苁在这贵女堆里,从小就厌恶旁人拿她生母出生门第说事。
坐在角落远远的姜昀听邱欣容说辞就有些不悦,自己母亲与邱家夫人不过是有一些人情往来,自己更是见都没见过这邱夫人,怎么就惹得她挂念了?
姜昀本只想看着热闹,邱欣容都把自己母亲说出来当箭靶了,自己总不能还闷声不响让人误会姜月瑶才是姜家嫡长女给自己母亲蒙羞。
姜昀抬头刚清了嗓子,坐前头的一个清脆的声音道
“县主有所不知,欣容姐姐口中的姜家大夫人是平定侯嫡亲姑母,淑贵妃娘娘的嫡亲胞妹,而非是玉苁的嫡亲姨母。”永昌侯府嫡长女黎语盈冷冷说道。
黎语盈话音刚落,众人哗然禁声,刚刚起哄讥讽姜月瑶的个个都敛声屏气,恨不得把刚刚的话都吞了回去。
姜月瑶抿嘴心虚的看着姜昀,不料姜昀也正意味深长的盯着自己。
姜月瑶盼姜昀能给她个体面,不料黎语盈却不如她愿。
“只不过姜家大夫人四年前就殁了,姜家又扶妾为妻。姜家大夫人所生的嫡女和现在的主母生的嫡女听说是同一日出生的,年纪相仿真是不好区分。”
这位冷清孤傲的女子句句明白,说完还看了姜昀一眼。
姜昀蹙眉,手中的笔落重了些,纸张一块深深的墨印。
姜昀与那位冷清孤傲的黎语盈对视,也不知这姑娘跟陈玉苁结了什么仇什么怨,这样拆姜月瑶和陈玉苁的台。
既然眼前有人要拆陈玉苁的台,姜昀刚刚生起的怒意又收了回去,横竖现在自己是插不上话。
总不能自己现在怒意满面拍着胸膛说自己才是她们口中讨论的姜家嫡长女吧?
“母亲挂念姜昀姐姐,下的请帖也是特意吩咐,只给到姜昀姐姐院里,想必这位是姜昀姐姐了。”邱欣容刚刚脸上的尴尬渐渐消去。
她们一群都是待字闺中女子,最大的也是到及笄年纪,父母辈份的关系她们又能知晓多少。
知道姜家小姐除去侍郎之女还有舒家外甥女这一身份,在坐的奚落念头多多少少都消散了不少。就连再看姜月瑶一身招摇的行头都觉得姜月瑶只是在岐州那偏僻地呆久了,难得能赴邀来一次诗会,犯了爱抢风头的毛病罢了。
只是片刻,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黎语盈又冷冷道:
“我瞧妹妹跟玉苁感情甚好,妹妹和玉苁应该是表亲吧?妹妹只说是说了姜府嫡小姐,也没说出名讳也太过无礼。
素来听闻平定侯府是规矩极严,姜家大夫人所出嫡长女,规矩自然差不到去哪。”
黎语盈这话意味深长,众人面面相觑,狐疑的盯着跟前的姜月瑶。
姜家的确是有一位与嫡长女是与后面扶正妻室所生的嫡女是同年同月同日的,这事我也是略有耳闻。”罗碧因不等姜月瑶开口,便接着黎语盈话尾说道。
“这么说,玉苁她是你表姐还是表妹啊?”清安讪笑道。
姜昀继续蘸墨换了一张宣纸,姜昀巴不得越扯越远等姜月瑶和陈玉苁收不了台才把事说穿呢。
苏桃在旁听得都快忍不住了,也不知自己小姐怎么耐性这么好,还能听着她们胡扯说下去。
陈玉苁表面从容自若,心里把姜月瑶恨意难消。
“她是我表妹,先前在岐州,前些日子刚回京,我怕她在府里闷,今日诗会便带来做伴了。”
陈玉苁话说完,姜昀才写了一句诗。
姜昀懊恼,她承认这些年她钟爱的只有话本还有奇山异水的书籍,诗经一类只是识得浅面意思。
在岐州这些年姜昀院子偏远,姜老夫人看她身子孱弱也少让她练习女红熟读诗经,其余的琴棋书画还是在玉芝念叨下才略懂皮毛。独独插花品茶这一方面姜昀才出色于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