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江左七剑缉拿归案!
听到聂烽的考核任务之后,场上一片寂静,就连陆乘风也呈现出了一丝薄怒。
“江左七剑?你们开什么玩笑?”方笑更是怪叫了一声。
只有人群中的赵康还有刘主簿,脸上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
“姓聂的,这回看你怎么死!”
赵康心中万分得意。
江左七剑,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水寇。
出身于南海剑派,剑法狠辣凌厉,从不留活口,在长江下游的水路上抢行船,杀渔户,无恶不作。
而且这七人不但剑法高超,还精通水下功夫,一旦见势不妙就遁入长江之中飞窜而逃,当地衙门追剿数次都无功而返,最终这才上报六扇门。
据说这七人练有一套剑阵,合七人之力可与先天争锋!
更棘手的是,这十几年来,江湖上从无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每次行动之际,他们都会易容成不同的样子,令人防不胜防。
本来陆乘风近日就要派高手去缉拿这七人,却没想到刘主簿竟然把这个任务,算计到了聂烽手中。
“聂贤侄,要不然你重新再抽一次?”刘主簿这时装模作样的过来说道。
聂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开口道:“不用了,区区江左七剑,还不放在我的眼里,不过刘主簿最近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我看你印堂有些发黑,这人做多了亏心事,半夜就容易引鬼上门。”
“呵呵……那就愿聂贤侄此次任务一切顺利,能平安归来,千万要小心啊!”
刘主簿就像没有听出聂烽的言外之意一样,依然笑呵呵的在那里说好话。
看似善意的提醒,实则却隐含无穷杀机。
如果是不知情的外人看到这一幕,还以为他们俩的关系有多好。
但在聂烽眼里,他就跟一个跳梁小丑没什么差别。
天罡手吴林这时轻咳几声,走过来说道:“聂烽,如果你对此次任务有异议的话,现在可以提出来。”
说着,吴林还背过身对他眨了下眼睛。
赵康和刘主簿闻言,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心却都提了起来,暗自祈祷千万别出变故。
不过聂烽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装着糊涂摇头道:“大人,我没有异议!”
吴林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赵康和刘主簿提起的心也放了下去。
废了半天劲儿,要是就这么让聂烽躲过去了,他们俩不就白忙活了吗!
“既然没有不同意见,那么我宣布……”
话音未落,陆乘风突然开口道:“等等……”
吴林回过头,有些奇怪的问道:“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其余人的考核时间不变,聂烽的任务时间延长为一个月。”陆乘风平淡的说道。
“大人,这不合规矩吧?”
一直坐着没说话的奔雷掌赵决摇了摇头。
“不合规矩?”
陆乘风把目光放到他的身上,一股无形的压力渐渐扩散出来,笼罩在他的身上。
赵决在先天武者之中也算是顶尖的高手,要不然也不能成为幽州六扇门的副总捕头,可是在陆乘风气势的笼罩之下,却变得相当不堪,别说反抗了,连呼吸都极为困难。
“你刚刚是说我不合规矩,是吗?”陆乘风淡淡的说道。
“既然如此,令侄儿也是我们六扇门的黄级捕快,不如我也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让他去把江左七剑缉拿归案,赵大人感觉怎么样?”
“不,不是,大人,我的意思是应该再延长一些时间……”
自家侄儿的能耐他太清楚不过了,别说是江左七剑,就连一剑他都挡不住,去了就是白白送死。
于是赵决冷汗涔涔的道:“江左七剑的功力非同小可,七人合力可硬抗先天,如果准备不充分的话,聂烽很容易落入他们的陷阱之中。”
“哦,原来如此。”
陆乘风轻笑了一声,如山岳般的气势瞬间敛回体内,“原来是我误会了。”
赵决大口的喘着粗气,看向陆乘风的眼神充满了苦涩,他本来以为自己与陆乘风的差距已经很小了,不过事实却很残酷的告诉他,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他和陆乘风之间的距离,就仿佛是一道天堑!
一道有可能永远无法跨过的天堑!
“赵大人虽是好意,但年轻人还是需要锻炼的,一个月时间足够了,聂烽……”
听见陆乘风叫他,聂烽忙走过来,抱拳施礼道:“大人!”
“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我和赵大人的期望,江左七剑缉拿归案,我亲自为你庆功!”陆乘风意味深长的说道。
“大人放心,卑职一定竭尽全力,绝不辜负赵大人的期望!”
聂烽了然的点点头,这赵氏叔侄在他心中,现在已经差不多是死人了。
演武场上的人逐渐散去。
不过赵康并没有离开,只见他缓步向聂烽走来,阴笑道:“聂兄最近可是风光得很啊,抓住了横行无忌的花玉蝶,要是再把江左七剑抓住,你的名头就更响了。”
“姓赵的,这件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方笑耐不住心中的火气,对赵康怒目而视。
“方胖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他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抽的签,没有人知道他能抽到什么签,况且就算我知道了,又哪有那个能耐去搞鬼?你当六扇门是我家开的!”
赵康的反口讥问,把方笑弄的是哑口无言。
“你……”
“阿笑!”
聂烽轻轻拍了拍方笑的肩膀,摇头道:“没有必要跟这种小人置气,你越气他就越高兴,何苦来哉。”
“哈哈哈……!”
赵康向前走去,笑容满面,在经过聂烽身旁的那一刹那,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聂烽,别以为有总捕头护着你,我就无法奈你何,这一次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呵呵……”
聂烽缓缓道:“赵公子,我要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赵家这代唯一的独苗吧!”
“你想干什么?”
赵康顿时升起一丝警惕,他的武道修为才堪堪踏入后天,照比铁骨劲大成的聂烽,相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真是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聂烽摇头轻叹的自语了几句,随后道:“赵公子欠下的债现在应该还了。”
说着,聂烽毫无征兆的突然出手,右拳直接砸在了赵康的胸口上。
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一篷鲜血从赵康口中喷了出来。
“聂烽!你敢违背戒律对我出手!”
赵康捂着胸口飞速后退,看着聂风怒喝道,目光中充满了惊骇。
“你从我手里得到了铁骨劲和小还丹,这一拳就当是我先讨回的利息。”
聂烽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冷冽,然后和方笑向外面走去。
“等我再见到你的时候,就是你还本金的时候,好好享受剩下的日子吧……”
聂烽毫不保留自己的杀意,如果不是此刻在六扇门内,赵康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演武场上,只留剩下赵康一个人,身负重伤,摇晃欲倒……
…………
是夜。
天空中雷声震荡,暴雨如瀑。
屋内灯火摇曳,聂烽盘膝坐在榻上,正在修炼铜像功。
此刻,他身的肌肤已经变成了赤铜色,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铜人。
这铜像功是少林寺嫡传的武学,可把身体练得坚硬如铜像,仅次于佛门的三大护体神功。
练成者不仅刀剑难伤,而且举手抬足之间,都可爆发出强横的力量,比铁骨劲强了不止一筹。
其实铁骨劲和铜像功,都是少林罗汉堂一脉相传的功夫,由内而外渐渐修行,据说是由金钟罩简化而来。
铁骨劲是后天修行之法,专门修炼骨骼的硬度,一旦练成之后真气内鼓,只要不是薄弱的要害部位,普通兵刃难伤其身。
铜像功是介于后天和先天之间的功法,可以使肌肉坚硬如铜,据说在铜像功之上还有一套专练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的银脉诀。
不过银脉诀非经师门长辈允许,否则不许外传他人,哪怕是亲生子女也一样,因此聂迫云并没有把银脉诀的心法传下来。
在赏善罚恶神通的帮助下,聂烽耗费了五年的时间,把铁骨劲练至大成,铜像功也可将双手化为铜像。
但距离最高境界的百炼铜身,还有一段很大的距离。
八个周天运行完毕,聂烽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缕忧色。
他嘴上虽说不把江左七剑放在眼里,心中对于缉拿江左七剑归案,却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穿心剑虽然凌厉绝伦,可是这路剑法只有一招!
一剑之后敌人必定会有所防范,再想得手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所以在任务中他真正要依靠的,还是铁骨劲和铜像功。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聂烽走过去把门打开,原来是方笑,虽然打着伞但身上也几乎都被雨淋透了。
“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
聂烽把他的雨伞放在一旁,又给他拿过干的布巾,然后又找出了几件干爽的衣服。
“烽哥儿,你别忙活了,我马上就走,我是来给你送一样东西的。”
“送东西?什么东西?”聂烽把衣服递了过去。
方笑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油纸包,还没有打开,聂烽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硝磺味道。
“这是什么东西?”
“宝贝!”
方笑擦了擦手上的水迹,小心翼翼的把油纸包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三个拇指大小的黑色圆球,散发出了极为浓厚的硝磺味。
“这是……”聂烽的瞳孔一缩,低声惊道:“江南霹雳堂的火雷霹雳弹!”
“没错,正是火雷霹雳弹!”
霹雳堂,江南道最顶尖的武林世家,也是霸主级别的势力之一,门中最为擅长的就是各种火器。
昔日西夏铁骑犯边,霹雳堂就是用霹雳弹,布下了“十二都天神雷阵”立了大功,没费一兵一卒,西夏十万铁骑就在雷火中折损过半。
最后不得不退兵,上表求和。
“你从哪弄到的?”聂烽诧异的看向方笑。
“是我爹当年留下来的,一共有五颗,这三颗给你,我自己留了两颗。”
方笑说道:“有了这玩意在手,就算江左七剑有天大的能耐,也得变成一堆烂猪肉。”
“不,这东西我不能要。”
聂烽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十分感动。
但他却把油纸重新包上,说道:“阿笑,你的心意我领了,霹雳弹我是绝对不能收的,这是方叔生前留给你的东西,每一颗霹雳弹,都能在关键的时候救你一命。”
“烽哥儿,你听我说,江左七剑之所以能横行长江十数年,就是因为他们剑法狠辣凌厉,你的铁骨劲虽然大成,却难以抵挡他们手中的剑。”
“可有了霹雳弹就不一样了。”
聂烽还想继续推辞,方笑索性直接把油纸包塞进了他的怀里,然后自己拎起伞就跑到了屋外,身形快速的消失在雨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