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毛饮血,是那不塔拉草原的风俗,给骑兽怒风胡木狏狼巨子大人,上最新新鲜的活羊,斟满中州圣裔智人最好的黄汤作坊酿制的最浓烈的粳米黄汤。”庞辙挥手向着众侍卫喝道。
一头卷毛羊被拖了上来,从他卷曲的羊毛上还沾着排泄物的看来,它的确是新鲜的,新鲜到如果不被吃掉,可以保存几十年。
擀毡的羊毛上的附着屙物,在冷空气中散发着白色的气,被抬到狼巨子的面前后,它仰起头四处张望,它木然的眼神看着四周,分不清周围的众人是敌是友,抑或是顶着不同面孔的同类。
侍卫觉得它昂起的头颅,带着蔑视的眼神,侵犯了诸位九州巨佬的权威,别是一只羊,就算是九州之间任一一州的普通诸侯将相,都不敢如此大张旗鼓,毫无忌惮的看着众人,这四周的人不只是九州的大佬,简直是九州间,执掌生死大运气的阎罗。
西北艮山州的六族王,每人各领十几万的族民,管控着金、银、铜、铁、玉、石的矿藏,各自成为独当一方的巨擘,挥手间便有万千子民,挥动锄头矿镐,奋起的挖矿,然后把挖下的矿石,分解、冶炼、打磨、雕琢,然后变成世界上极致精美的东西。
一只羊如何能了解,其中的艰难,过程中的乐趣,成品后的荣誉感,一只羊如何能够体会,即使羊会话的话,它能出来什么?
那不塔拉草原上的骄傲,骑着灰色毛发如箭的巨狼,那是一个如风般的兽人男子,怒风胡木狏--从这个名字中就可以看出他并非凡人,一个拥有狼一样的狡诈、凶狠、险、毒辣面孔外表的半兽人,却拥有着人类一样的头脑,力量和智慧并存的家伙,他喜欢吃,但是他吃生的目的除了强健体,也许更重要的就是显露他的威风。
一只羊。尤其是一只卷毛羊,没有野的卷毛羊,只是被人饲养着用来吃的家伙,它的头是羊头,它的脑也是羊的大脑,它有什么骄傲的,可以这样的与草原骄傲,伟大的骑兽大人,狼巨子,拥有这么伟大名字的家伙对视。
但是羊没有害羞,它依然抬起头看着周围,咦!它的头豁然间抬起来,那是什么物种竟然有这么高大,羊的脑子里可能没有高度的计算单位,它肯定不会形容这个高大的家伙足有两丈多高,那大概是六七米的样子。
羊不会这样,但是它也许会觉得这个家伙足有十羊高。可能羊也不会查数,但是羊应该明白眼前这个家伙,比最大的头领公羊还要高大的多。
若是在以往看见头领后,这只卷毛羊肯定心怀畏惧,头领在它的面前,是一座不可跨越的高山,也是它心中的门槛,是它视如恶魔的家伙。在目光短浅的羊眼里,眼前的高大家伙可以与羊首领一战了。
这只卷毛羊算是幸阅,它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被烤炙,它也是孤傲的,它立在人群中,睥睨四方群雄,实际上,四方的巨擘大佬在它眼中又是何等的怪物而已。
卷毛羊看完了秀石奇奇,心中生出了疑惑,心道这些长的像是狒狒的家伙,居然能够这么高大,而旁边的那两只狒狒,是这只大狒狒的孩子吗?
羊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毕竟他们长得那么像,但又不敢肯定,因为它们的年龄看起来有相差无几,那两个瘦的家伙,松弛的皮肤看来不像是幼狒狒。
羊想了又想,愣了又愣。还是想不通。
于是它只好转过头来,看看庞辙,那个家伙,怎么这么奇怪,毛发竟然都是黑色的,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伙竟然面上竟然出现了一种神秘的表,他到底是哭还是笑,抑或是其他,羊的大脑不算大,所以它想的很辛苦,想到最后,他已经不敢再想,因为想的再深一些,再细一些,就会新生恐惧,这就是所谓的细思极恐。
“哼,人类这还真是一个让羊琢磨不清的品类。”卷毛羊,眯着灰蓝色的眼睛,不能在想,它竟然心中生出一丝的畏惧来,我怕了么?羊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自省,如果会的话,它肯定会这么自问。
侍卫可是等不及了,他们看着这只愿意与命运抗争的羊,心有愤愤不平,凭什么你一只羊,竟然干了一些连我们人类都不敢干的事?
侍卫心里是不平衡的,但是羊也一样,羊看到了一些很美丽的侍女竟然围在人类那种丑八怪的边,所以他很愤恨,也很怨怼,凭什么,凭什么?
如果卷毛羊会话,他会什么,会对谁先?
或许他会对边的侍卫们先话。
或许会这样:
哥们,来,别拉着我,让我顶翻那些奢侈银靡的荒唐人类。
羊的愿望很好,它们已经知道反抗了,但是它的力量太卑微,不要那些九州之间的巨擘大佬,就是这些碍手碍脚的侍卫们,就足以成为它们愿望的羁绊。
世界上像羊这样的人很多,原本有着一个美好的愿望,但是实现起来非常困难,而且面对纷繁复杂的社会,他们最初的信仰会被慢慢消磨,最后变成一堆泡影,他们也从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老气横秋的落魄子弟,他们看到不平事,心里尚且有些波动,但是并不会站出来,大张旗鼓的反对。
随波逐流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有些良心未泯之人,尚且在坚持着不肯同流合污,但思想的潮流,如同滚滚的洪水和浪潮,有谁敢勇立潮头而不染水。
于是乎,羊有些沉默,虽然它的头上有一对漂亮的大角,但是这对大角并不是用来战斗的,这是装饰品而已,谁的角看起来更庞大,就像是人类一般无几,对容貌和材的不断追求。这些不过是繁衍行为中的一种自我优势激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