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2200年/11月/22日/pm1:30/西欧/卢森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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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出来了……他们从教堂里出来了!”
“对方的数量有多少?”
“两个人,而且都没有穿【魔社】的制服,这两个是魔法师跑不了,还有可能是那个人的随从。”
“好,知道了,全体注意准备埋伏,他们持有我们的东西,注意不要硬碰硬接近,打完就立刻撤退,给这两个小贼一点厉害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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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摩离开教堂时轻轻带上前面的大门,如此老旧的木门,他都害怕一用力就把门给震散了。接下来主要去城中逛逛,虽然不知道那帮穿着军服的佣兵有什么目的,但既然他们有如此先进的装备还成群结队行动,那势必还留在卢森堡城中。
团体行动的佣兵组织无法隐藏其身影,卢森堡也就这么点地方,只要仔细观察一定能发现他们:“卡门先生,您之前不是说过将[魔徒]派出去用作侦查了吗,有没有发现什么?”
卡门目不转睛地看着右手小臂上别着的手表,眼睛盯着表盘上的指针。
“卡门先生,您在看什么?”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耶摩还没来得及问完,突然见到对方伸出左手把自己拽到他身边,一阵摇晃差点没站稳跌在地上,还好卡门扶住了自己,不过突然拉扯自己这是为了……
卡门又推了他一把,把耶摩推回原位,耶摩还没来得及问清原因,从远处飞来一发犹如子弹般快速的火焰构造的球体,正好穿过自己刚刚所在位置。火球炸在了教堂后院的墙上,立刻就被轰出一个大洞,幸好教堂这里离市中心较远,工作日的原因又没人出现,否则一旦被普通人发现后果可就严重了。
魔法、魔法师、袭击!
三个结论瞬间出现在耶摩的脑中,紧接着,反应神经使他本能警觉着下一轮袭击,看往刚刚火球飞来的方向———
又有攻击来临,一颗由水组成的魔法飞弹、一个纯粹的石土组成的土块,两发攻击全部飞向他们。
耶摩本能地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腰部,卡门督见了这个小动作并立刻警告他说:“不要试图和魔法硬碰硬,在你知道这个魔法的影响性和破坏性前,不要用任何和与肉体有直接接触的武器、或者自身的肉体去触碰某种魔法。”
耶摩只好将脑海中的想法打消,通过临时的侧翻躲避,躲过这次从远方飞来的魔法攻击。
攻击他的魔法说实在话,也只不过是将土石组合为一体之后扔过来的魔法罢了,躲避起来并没有什么难度,只不过土石的体积大,有点费力。如刚刚卡门所说,如果耶摩真的用手去回击这个魔法,恐怕这时他的手就变得和他身后凹陷下去的墙壁一个下场了。
有良好的反应神经和体力躲避,都多亏这几天他进入并成为预备血猎以来的训练,换作以前的他,恐怕还在为见到这种魔法而惊叹吧。
在躲避魔法攻击后,耶摩趁机用眼睛瞟了一下旁边的情况。和他这里不同的是,两人遭受的攻击完全不在一个等级,那块巨大的聚拢水球在飞到半途中时,突然散落成十几、二十几个小水球。
密密麻麻地飞向卡门,想用普通的方法躲开根本不可能,至少对于躲避已经冲到卡门面前的水球包围网,这确实很难做到。
但卡门什么都没有做,在原地淡定地吸着烟,那些水球自动在快接近他时,变为了普通的水珠落在地面上。
不仅是耶摩,对于魔法释放者、以及那些围观者而言这都让人震惊。耶摩些许改变了对卡门的一些看法,原以为他只是会让妮娅去战斗,而自己只动动嘴皮子的三流魔法师,现在看来确实是有点真才实料。
“普通魔法师最多只会掌握一至两个魔法,而且数值并不怎么可观,最多也只是同一元素系的两个魔法而已。”敌人并未出现在他们面前,但卡门却如同知道他们的准确方位一样,看向那几栋小建筑物的后面:“现在,这位魔法师先生可以稍稍露个脸,让我看看你究竟是谁吗?或者说……魔法师先生们?”
话音刚落,从两人面前建筑群的大大小小巷口中又飞过来数个魔法,这次的攻击可不是儿戏,不再像之前那样的试探攻击———
足足有八个,由火焰、水滴、土石组成的魔法团块向他们这里以极快的速度冲来,甚至还有附着上魔法火焰的木块。
这是真正的魔法轰炸。
这下肯定躲不过,难不成真的只能硬扛下这几击了吗?耶摩有些绝望地想。
“你还傻站着干嘛?走吧。”
“走?去哪里?”
“不是说过的吗,随便逛逛,你不是说想找那些佣兵的踪迹吗?”
耶摩又好气又好笑地回答:“我才是不明白你在想什么,那么多的魔法你没看见吗,我们今天可能都会死在这里!”
“你在讲什么啊。”卡门皱着眉疑惑地问。
耶摩顺着自己指向的方向看过去,哪有什么魔法,刚刚的那些魔法飞弹全部消失了,只留下几块残骸还落在他们不远处的地上:“这……不可能,刚刚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
仔细的瞧着,借助阳光反射才发现,在他们和那帮魔法师中间有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作为屏障将他们隔离?是的,确实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连接在道路两旁的建筑并将整个道路隔开。
刚刚的魔法全部打在了这张蜘蛛网上,最终的结果竟然是被那些蜘蛛网分割成了碎片,就连那些土石都难逃这样的命运。
“这些,都是你干的吗?”耶摩指着那些魔法残骸和蜘蛛网说道。
卡门却也只是耸了耸肩,重新跨好他身后的提琴盒:“谁知道呢,或许是哪里的神仙帮忙也说不定,总之危机已经脱离了,也别管那么多,我们抓紧时间走吧,不然那帮来路不明的魔法师又要攻过来了。”
“攻过来?你在说什么,你明明有这种力量,你可以将那些魔法师全部击退,抓到他们审问情报,你却在这个时候选择逃避?”
卡门显得有些无辜地讲:“这真不是我做的呀,我本身只是个三流魔法师而已,你有看见过我吟唱魔法吗?没有,那这明显就不是我干的,你说是不是,小啾?”
“啾、啾啾!”小啾在卡门的肩膀上叫了几声,耶摩明明很想反驳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你……”
“好啦,事情都过去了,而且你看那边哪还有什么人?人全都已经走光了。”卡门指着那边的建筑群说,耶摩仔细走过去瞧瞧,确实,不仅人消失了;而且他才反应过来,刚刚走来时,路中间的那张巨大的蜘蛛网也随之消失。
耶摩看着已经有些走远的卡门,赶紧追了上去:“等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帮魔法师会来袭击?”
“我又不是神,我怎么知道。”卡门很平静地吸着烟:“我一直和你们在一起,你看见过我擅自行动了吗?没有,那就行了。”
对方说的话很明显是有道理的,耶摩还想再说什么,但这都是无用功。他的感觉告诉他,刚刚那张网一定和卡门有关系,但是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耶摩认栽地说:“好吧,可能是我多疑了,尽管你有可能不告诉我,但是我还要问一下,你知道那些魔法师是什么来头吗?”
“知道啊。”
“你还真敢讲啊。”
卡门点点烟,将已经变为灰烬的烟头部分弹去:“神父刚刚说的话你也听见了,这里的魔法有一些诡异,当时我就已经在思考了。如果那帮佣兵用的是现代武器、而黑魔法师一个人又不可能造成大规模的魔法波动,那么只有另外一种可能,还有一队魔法师也来到了这里。”
耶摩这才发现神父所说的如此平常的一句话中,居然蕴藏着这样一个信息。而他本人是听听了事,卡门则是抓住这一点并早已想好了对策,耶摩这才有点察觉到他和卡门的不同在哪。
作为一个魔法师,他还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不仅仅是这种思考方式,就连构造成这种思考的最基本的魔法观念,他也比别人掌握地少,还需要更加努力去积累经验,并将其转化成自己的知识:“所以卡门先生,你猜测那些人可能是【魔社】派来的另一队魔法师吗?”
“不一定是【魔社】,凭我感觉,这些人更像是组建成一个独立的小队,他们可能属于某一个组织、也有可能他们本身就是一个组织。”
“你的意思是说?”
“这帮魔法师应该是一个[暮色会所]。”
[暮色会所],这是对并非隶属于【魔社】的、所有由流浪魔法师或非正式魔法师组成的组织的统称。
耶摩有些不解地说:“为什么一个[暮色会所]会到卢森堡来,这里基本上就算是【魔社】也很少派人过来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呢,嘛,不管如何他们肯定来这里也有某种目的。这样想来卢森堡目前的情况就复杂很多了,不仅有那帮佣兵、还有作为【魔社】和教会代表的我们、以及那帮不明标的[暮色会所]。”
尽管嘴上说着麻烦,但卡门表现得丝毫不让人觉得他为此感到头疼;倒不如说因为那张扑克笑脸,让别人无法看清他此时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
感觉很开心?这不可能,至少不是开心。
但究竟卡门对于这件事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耶摩感觉到有些无奈,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自己的老师出来执行任务,居然就为这个任务搞得头疼;他开始怀疑是否所有教会的魔法师都是这样,还是说只有他一个人抽中了大奖。
他联想到之前看见的魔法,居然都不对为此感到震惊,换做以前的耶摩可就不一定了;这也可能是在教会中厉害的人见得多了的缘故,所以,果然还是因为环境不同…………
“怎么了,你很沮丧的样子嘛。”卡门挑逗着肩膀上的小啾说。
耶摩摇摇头,试图把这些想法甩出脑外:“没什么,只是经过几天的学习,我发现魔法师的世界真的和我以前生活的不同……感觉很厉害…还是说很残忍呢,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想。“
卡门笑着看向他、又看向天边,轻轻吐出一口浊白的烟圈,就那样凝视着前方天空:
“别想那么多没用的事情,让这些毫无意义的事占据你的大脑,总有一天会把你的脑子装满。虽然这些事情应该是你的老师来告诉你,其实我能对你说的也没那么多。”
“我知道,只是我有时候还是会情不自禁的去想。我现在才发现从前的日子有着何种幸福,现在的我,在学习到魔法后就必须听令于教会,失去了自由而被人安排着,只能沉溺于杀与被杀的轮回。即使我曾经为与血族对战而做出准备、锻炼、培养仇恨,但依旧没有我在成为血猎的一员时接受的训练多。”
耶摩并没有像卡门那样看着远边的天空,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近郊、身旁的建筑:“有时我就在想,这就是专业人士,其实谁愿意去成为一个猎杀怪物的人呢?我这都是为了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就是我生存下去的唯一动力了,我实在想象不出我失去她后还会怎么样。”
卡门感觉到耶摩的语气中出现一丝颤抖,他在呼出最后一口白烟时,将烟头掐灭丢在了脚下:“这就是【魔业】的诅咒,在赋予与常人不同的力量和魔法时,就会陷入这种循环当中。
但我们相信这一切都还是有救的,就像你心中一直在挂念着的亲人,只要不丧失本心,我们就不会变成只因复仇而杀戮的猛兽、不会变成【魔业】的工具、不会变成……那种疯子。”
“疯子……”耶摩想起之前神父哭扯着说的话:“血猎么。”
“不知道啊,很难想象血猎的各位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神父口中说的那个样子,就连我也没猜到。”
耶摩看着脸上依旧带有微笑的卡门,他自己都笑了起来:“我很难相信,你居然比我年轻将近二十岁,我甚至都猜不到你曾经发生了什么事。”
“能发生什么事?正常的事情呗,好了,我的事情还是下次说给你听吧,现在我们该走了,是时候集中精神执行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