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贡亲王的大部队后。
“你这是在唱哪一出戏?”
徐元鸿皱眉看着徐添。
徐添神秘一笑:“父王你且看好,他们不会来提亲的。”
徐元鸿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叹了口气,道:“也罢,你好自为之吧……”
对于这个儿子的谜之自信,徐元鸿也拿捏不准虚实。
儿孙自有儿孙福,如若上苍真要取缔玉兰王府,他也无能为力。
也罢,走一步看一步吧。
……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徐添都没什么动静。
到了第三天。
“主公不好啦!少主他,他……”
一大早徐元鸿正在练笔,就见下人一脸悲戚地跑了过来。
“什么事?”
徐元鸿一脸凝重地看着匍匐在地的下人。
“少主他,他好像染上了瘟疫!”
一瞬间,徐元鸿如遭雷劈,脑袋里仿佛轰然一声,怔在当场。
“啪嗒。”
染墨的毛笔掉落在白纸上,滴落黑墨点点。
他直接让过书桌和地上的下人,夺门而出。
玉兰王疾步来到徐添的院落,附近一个下人都没有,此时谁也不敢靠近。
只有做父亲的不顾一切冲进了徐添的房间。
看着躺在床上脸上有红疹的徐添,徐元鸿的心都在颤抖,走上前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你怎么会染上这个病?”
这可是瘟疫!
致死率超过一半以上的瘟疫啊!
“这是怎么回事?你……你怎么会染上这个病?”
关于郡中有瘟疫的传闻徐元鸿身为异姓王非常重视,毕竟赤霞郡也属于南方,离疫情重灾区只有不到三百里路,发生疫情也在意料之中。
但他万万没想到首先染病的会是自己的独生儿子。
徐添笑了笑:“这样一来,贡亲王就不会来提亲了。”
徐元鸿双目一瞪:“什么意思?”
联想到三天前徐添的铮铮誓言:“父王你且看好,他们不会来提亲的。”
“你是故意的?”
徐元鸿惊。
脸上有几颗红疹的徐添还是笑笑,不置可否。
“你怎么做到的?你为什么要故意染上这个病?你知不知道这个病已经害死了三万人,三万人!”
徐元鸿的情绪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连强如三十级四十级的高手都不免染疫身亡,何况你一个普通人?你怎能玩火自焚?”
唯一的爱妻死得早,如今唯一的独子又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徐元鸿如何能不心如刀绞。
看着不明所以暴跳如雷的父王大人,徐添也是一阵好笑,同时心底又微微一暖,道:“父王安心啦,我死不了的,您只需要看我表演就是了。”
徐元鸿情绪这才稍稍平复一些:“你怎么敢确定你不会死?”
靠着自身免疫力挺过去的患者是有,但徐元鸿不认为自己这个疏于锻炼体质弱小的儿子属于这个品种。
“这个我现在还不能告诉您,您只管把我染瘟疫的事情宣传出去就好。”
徐添挤挤眼,要不是怕老人家担心坏了,他本来都不打算告诉父王自己能活。
徐元鸿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个儿子了。
“唉!”徐元鸿重重叹息了一声,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你这孩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性命攸关的大事,你竟视同儿戏!”
话虽如此,徐元鸿发现儿子的病症似乎并不重,只是脸上长了几颗红疹子,跟疫情描述中满脸满脖子脓包的惨状相比差远了。
难道真如他所说,他能扛过去?
恐怖的瘟疫何时有了这等控制轻重的手段?
就算有,怎么会是出自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之手?
徐元鸿怎么想都乐观不起来。
他又怎么会知道,徐添身上的红疹只是他在自己身上种了牛痘的正常反应。
只要是现代人都知道牛痘是天花的疫苗,症状轻微不致命,却能让人体产生对痘病毒的抗体,种过一次就永不染天花。
只可惜这个阶段的异界人还不懂这些。
……
玉兰王府世子染上瘟疫一事兹事体大,非同小可,故一下子就在国中传遍了。
原本说好相别五日就要上门提亲的贡亲王当天听闻了这个消息,顿时一阵头皮发麻,连着沐浴了七次,并让人把去玉兰王府时穿的那身衣服连同里衣和袜子都烧掉了。
“备车!本王要进宫面见圣上!”
而后,他火急火燎地就去见了皇帝。
“皇兄,您看,您看这如何是好?”
贡亲王站在御书房内,四下除了坐在书桌后的岚崇皇帝外并无旁人,窗帘还拉上了。
“既是如此,这桩婚事也只能作罢。”
大半张脸笼罩在阴影里的岚崇帝沉吟道。
毕竟得了这瘟疫基本就是死人一个,而一个死了的驸马是没有价值的。
原定的计划是,徐添乃一个无用的唯一继承人,等将他招为驸马,诞下带有皇室血脉的子嗣,等他死后由子嗣继位。
到那时,玉兰王府并二十万玉兰军,以及珍贵的红莲机甲,才会统统名正言顺地成为皇室的囊中之物。
也就是说,徐添的价值仅限于生个带有皇室血统的子嗣。
在那之前他若是死了,这场联姻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况且瘟疫传染性太强了,苏苗郡主好歹是皇帝的亲侄女,总不好把人送入虎口。
关键是绝对不能把一个染疫的驸马带进帝都。
万幸还没下旨赐婚啊。
贡亲王适才松了口气:“那新政……”
岚崇帝轻描淡写地说了两个字:“继续。”
贡亲王道:“臣弟拙见,玉兰王世子徐添自小体弱,不曾习武,多半凶多吉少。若是他就这样死了,倒可以省去我等一番功夫,玉兰王府后继无人,不攻自破。”
岚崇帝沉吟片刻:“不尽然。让朕再好好想想,你先去吧。”
“臣弟告退。”
贡亲王退去。
此时此刻,岚崇帝与贡亲王二人心中的想法一致。
“徐添……你若是这么死了也便罢了,但若是没死……”
就这样,徐添顺利逃过一劫。
五日期限已过,贡亲王那边总算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至此,徐添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不必迎娶,不对,嫁给那坨两百八十斤的庞然大物了。
但徐添很清楚,这只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