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还没到中午,农家乐里的工作人员懒洋洋的,看到有人进来也不打招呼。
齐鹜飞到里面转了一圈,找了个视野开阔的露天位置坐了下来。
“服务员!”叶春来大声喊了一嗓子,“来点茶水。”
过了好半天,才有一个女服务员过来给他们倒了四杯茶,放了两碟瓜子,也不问他们还要什么,就走开了。
叶春来摇了摇头说:“这里的服务水平越来越差了。当年我开店的时候,真是把顾客当上帝一样看待。”
齐鹜飞说:“你这个本地人不行啊!待遇跟我们外地人一样。”
叶春来讪讪地笑笑说:“风来镇现在人口也不少了,又不是大家都认识。我又常年在外面打工,他们不认识我很正常。而且这里的服务员都是阮家招来的,可不见得是本地人。”
齐鹜飞找来菜单准备开始点菜。
叶春来说:“咱们还是走吧,瞧这里的服务态度,估计菜不怎么样。”
齐鹜飞说:“你能找到不是阮家人开的生意吗?”
叶春来摇了摇头。
齐鹜飞说:“那不就得啦,走到哪儿都一样,就在这儿对付一顿吧,让我也尝尝风来镇的特色。”
按照菜单上写的招牌特色点了四个热菜两个冷菜。
一个火中取栗,一个风来腊肉,一个土烧倭瓜,一个红焖鲤鱼,一个手撕鸡,一个凉拌黄瓜。
叶春来介绍道:“这个火中取栗和风来腊肉算是风来镇传统的名特产。火中取栗是把板栗埋到火焰山的沙子堆里闷熟了再取出来,特别的香。风来腊肉是采用一种特别的腌制方法,腌好以后,在火焰山的沙地里插几根高竿,把肉挂在杆子上。由于火焰山沙地的温度很高,挂上几天,肉里面的油就全都流出来,风也正好把它吹干了,效果比太阳晒的要好。”
小青说:“光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想吃,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可他们等了半天,也没见菜上来。
叶春来说:“火中取栗比较慢,因为要把板栗拿到二十里外的沙地里去,闷熟了再拿回来。”
小青问道:“不能先提前做好了吗?”
叶春来说:“客人很多的时候是可以的,或者有预定的情况下。像现在这样就不行了,如果提前做好,板栗拿回来冷掉了,就不好吃了。哪怕放在微波炉里加热,也没了原来那个味道。”
又等了半天,菜终于上来了。
先是土烧窝瓜,看上去一般,不过这本来就不是特色菜,也不用强求。接着是红焖鲤鱼,看着倒还不错。
但火中取栗一端上来,叶春来立马觉得不对了。
“服务员? 你们这板栗不对啊!”
女服务员走过来? 板着脸说:“哪里不对?”
叶春来说:“你这板栗是冷的,火中取栗必须是热的? 而且你这也没在沙子底下埋过呀。沙子底下埋过的板栗表面上有一层特殊的红褐色的色泽? 你可骗不了我。”
服务员说:“谁说板栗要埋在沙子底下?”
叶春来说:“不埋在沙子底下那叫什么火中取栗?”
服务员说:“我们家的火中取栗就是这样的,你爱吃不吃。”
叶春来啪的把筷子往桌上一放:“你这是什么态度?”
服务员大声道:“你干什么啊? 搞事情啊?”
随后便有几个壮汉突然间出现在她身后。
齐鹜飞一把拉住叶春来的袖子,笑道:“坐下坐下? 吃个饭而已? 何必给自己添堵呢。人家怎么做菜是人家的权利,吃吧。”
叶春来就气呼呼的坐下了。
女服务员轻蔑地哼了一声。
几个大汉也带着冷笑走开了。
接着端上来的风来腊肉也明显不是叶春兰所说的那种腊肉,就是几块很普通的咸肉,上哪儿都能买得到的那种。
板栗和腊肉都很难吃? 另外几个菜也只能是勉强入口。
小青极不开心的说道:“不爽不爽? 还以为能吃到好吃的,谁知道这么难吃!”
齐鹜飞说:“难吃那咱就不吃了,一会儿找个地方去吃顿好的。”
叶春来说:“可这里哪有好的呀,都是阮家开的店,估计都差不多。”
齐鹜飞说:“阮天明自己总不会吃这么难吃的菜? 他家里一定有最好的厨子。”
说完就喊服务员来结账。
服务员一手拿着单子,一手拿着pos机? 走过来说:“一共六万八千五,老板娘说给你们零头抹掉? 算六万。”
叶春来刚把钱包掏出来,一听就傻了。
“多少?”
“六万!”
“什么东西就六万?先不说菜做的怎么样? 你们这菜单上可是明码标价的? 我刚才都看了? 六个菜加起来撑死也就五百不到。”
服务员说:“菜是五百不到,可你们刚才喝茶了呀。我们这茶是一万二一杯,你们四个人四万八,还有两碟瓜子,一万一碟,算上菜是不是六万八千五?”
叶春来傻了,他知道人家的店是黑店,但没想到这么黑。
“一杯茶一万二,一碟瓜子一万,你们怎么不去抢啊?”
“我们是明码标价做生意的,什么抢不抢的,你是不是想吃霸王餐啊?”
服务员这话说完,刚才那几个大汉就又出来了,其中为首的一个问道:“谁要吃霸王餐?”
服务员指着齐鹜飞一行说:“他们不肯付钱,要吃霸王餐。”
壮汉就走过来,双手摁在桌子上,示威似的看着他们说:“在这块地盘上,没人能吃霸王餐。有钱就赶紧付钱,付完钱滚蛋。没钱,男的留下来干活,女的卖艺,什么时候把钱挣出来还了,什么时候走。不过我可先说清楚了,钱是要收利息的,一天一分利,你们自己算。”
叶春来说:“你们别欺负人,我是本地人。”
“本地人?”壮汉看了他几眼,“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叫叶春来。”
“叶春来……”壮汉朝服务员使了个眼色,“去问问老板娘。”
服务员走了。
不一会儿,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一摆一摆的跟着服务员走过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妈的,昨晚上打了一晚上牌,底裤都输没了,你们这帮畜生,还不让老娘睡个安稳觉……哪个畜生不付钱?”
壮汉指着叶春来说:“他说他是本地人,叫叶春来。”
胖女人看着叶春来,看了好半天,说:“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中学那个叶老师的儿子。”
他扭头问服务员,“他们吃了多少钱?”
服务员把单子给了他。
胖女人看了一眼,把单子往桌子上一拍,说:“行了,看在你本地人的份上,打个对折,给三万走人。”
说完转身就要走。
叶春来说:“三万,不可能,三百还差不多。”
胖女人终于不耐烦了,说:“老娘给你脸了,你自己不要别怪我!都愣着干什么,人家吃霸王餐还不给我狠狠修理!”
几个壮汉就围了上来。
“等等……”胖女人忽然看见齐鹜飞身边的昆奴和小青,眼睛闪出了光,“这两个小丫头不错啊,要不就留下来抵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