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天都黑了,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蒙迪总算是看到了人烟,那桑村那些简陋的木屋看起来显得十分亲切。
“啊,是啊,我快要饿晕了。”辛吉踉踉跄跄地走着,想过去搭着蒙迪的肩膀。
蒙迪敏捷地躲开:“你小子还有脸在这说呢,要不是你我早就回村了。”
“别生气嘛,我妈做的土豆汤可好吃了,蒙迪哥,到村之后来我家吃饭吧!”
两人说着说着已经来到了村里。
“前面就是我家了。”辛吉指着前面的屋子。
“怎么进村来没见到一个人呢?”蒙迪觉得有点奇怪。
“天黑了大家一般都在屋里吧。”辛吉不以为意地说道。
两人已经来到了屋前,辛吉推开门:“妈!辛宝!我回来了!”
没有人应答,辛吉走到灶台掀开锅盖,里面有满满一锅土豆炖肉,热气糊了辛吉一脸。
“都去哪了呢?”辛吉嘀咕着,“估计是出去串门去了吧,不管了我饿得受不了!”
辛吉给自己和蒙迪一人盛了一碗,接着两人坐在桌前狼吞虎咽起来。
突然,蒙迪停下来手上的动作:
“辛吉?”
辛吉头也不抬地说道:“你要吃完了自己去锅里舀,记得给我爸留一点。”
“不是,”蒙迪将手放在耳朵后面,好像在仔细聆听着什么,“你有没有听到,好像很多人在哭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呢,看来魔导士不吃饭也会饿糊涂呢。”辛吉两三下将碗扒拉干净,起身走向灶台,“风,大概是风吧。”
蒙迪吃了两口越想越不对劲:“辛吉,你先吃着,我出去走一下。”说罢蒙迪便站起来推门而去。
“蒙迪哥……”
晚风轻轻地吹在蒙迪的脸上,蒙迪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
错不了!是哭声!
是许多人的哭声!
女人的哭声,小孩的哭声,有啜泣声,也有嚎啕大哭,都参杂在风里送进蒙迪的耳朵。
蒙迪加快了脚步,来到了位于工厂那一侧的村子边缘。
他看到许多村民打着火把聚集在这里,人们将木头在地上堆成一堆点着,燃起熊熊火焰,在黑夜中烫出一个明亮的洞。
在火光摇曳中,蒙迪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李酥!”蒙迪挥手喊道。
李酥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蒙迪看到她的眼里竟噙着泪珠,在火光的照映下闪闪发光。
李酥跑过来直接扑到了蒙迪的怀里,用拳头捶着蒙迪胸口。
“你去哪了?你怎么才来!”李酥抽着鼻子哭道,像一只受伤的小猫。
蒙迪双手悬在空中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了?”蒙迪抬头去看站在不远处的黑芝麻。
黑芝麻盘腿坐在地上,垂着头像是一尊雕塑。
“愿火焰洗涤你们生前的苦难,愿你们的灵魂归于九曲轮回。”人群中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唱诵着什么,曲调哀伤且悠扬,像是深渊里缓缓游荡的巨龙。
“剑士之魂不朽!”老人仰天喊道。
“剑士之魂不朽!”村名们也齐声喊道。
火中不停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蒙迪分明看到,在那燃烧着的是一颗颗坚硬的头颅!
“啊!饱了饱了!”
辛吉满足地摸了摸肚子:“真是的,一个二个的都去哪了?”
辛吉打了个哈欠,“果然吃饱了就有点困了。”
辛吉推门来到了自己房间,房间还是他几天前离开时的样子。
“先睡会儿吧。”
扑腾一下辛吉四仰八叉躺在了床上,辛吉转了转身子想找个舒服的姿势。
突然他看到枕头边上有什么东西,辛吉强打起精神一把抓过来。
是一封信。
“阿崽辛吉亲启?”
“真是的,”蒙迪抬头叹了一口气,“不要在我又饿又累又困的时候告诉我这么揪心的消息啊。”
“至少他们在死的时候是作为一个剑士战死的吧。”蒙迪这样想到。
突然蒙迪感到有人在扯他的衣角,蒙迪一看,是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孩。
“你是辛宝?”蒙迪问道。
此刻辛宝脸上布满了泪痕,他的身后还有许多跟他一样的小孩,最小的看上去只有两三岁。
“大哥哥,”辛宝擤了擤鼻子,一改之前的虎样,呜咽着对蒙迪说道:
“我在医院就听到了,你们是给钱什么都干吧!”辛宝用袖子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大哥哥,我们没有钱,但我们愿意把我们的宝物全都给你!”
说着,辛宝身后几个小孩一起将一个袋子拎到蒙迪脚下。
“你们其实很强对不对!”辛宝哭着问道。
“是啊,很强。”蒙迪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替我们的阿爸报仇好不好!”所有的小孩也跟着一起嚎啕大哭起来。
蒙迪拿起袋子打开:
粽叶编的蚱蜢,稻草扎的小人,手工削的陀螺,鸡胃做的皮球,手工做的弹弓,空的火柴盒……
蒙迪将这些东西一一拿起来仔细查看,像的精明的鉴定员。
辛宝一脸紧张地看着蒙迪,蒙迪拿起了其中的一个火柴盒。
“这难道是,”蒙迪睁大眼睛说道,“西历零零年的纪念版火柴盒!”
“真的假的,我刚好在收集这个呢!”蒙迪笑着说道,像是淘到宝贝的古董商人,“为了这个,我可是什么都愿意做啊。”
听到蒙迪的话,小孩们满是泪水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蒙迪将火柴盒揣进兜里,转身朝工厂的方向走去。
“你干嘛去?”李酥问道。
“拿钱办事。”蒙迪扬了扬手,消失在黑夜中。
“既然如此,那这个就归我了!”黑芝麻从口袋里翻出了一只蚱蜢,也放进了兜里。
“小鬼们手艺不赖啊,我一直想要个弹弓来着。”腰果一伙人不一会儿就把口袋里的东西瓜分完毕。
“真是的,受不了你们了。”李酥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哭还是该笑。
“走了!”黑芝麻招呼道。
“好嘞!大哥!”
黑芝麻一把扯掉原本缠在左手的绷带,里面的石膏也随之炸裂开来,那只狰狞的手臂此刻被完全展露出来。
“好……好,”辛宝大张着嘴,“好酷!”
“你们速度抓紧点,”这时李酥提醒道,“你们只有六个人,仓库有七个。”
“那就再加上我吧。”一个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