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子见老马来了,很是高兴,从屋里拿出几个凳子来给雷宝泉他们坐。
“大宝子,这几天怎么样?”老马很关心这个孩子。
“挺好的,嘿嘿,我昨天还想跟着小虎他们去河里摸鱼来着。”大宝子憨笑道。
“大宝子,最近这厂子里死人了,你知道吗?”雷宝泉想问问他对这个案情了解多少。
大宝子点点头:“知道,老朱死了嘛,脑袋瓜让人给搬家了。”大宝子说的时候还比划着动作,脸上还大笑着,并不像其他人那样顾忌。
大家都知道他智力有点问题,也都不计较,雷宝泉又问:“那你那天晚上在不在这儿啊?”
大宝子又点点头:“在啊,我每天都在这儿,我就住这儿,嘿嘿…”
“那你那天没看到点什么吗?”雷宝泉循序渐进。
大宝子歪着头想了想,然后摇摇头:“呃…好像…呃…不记得了…嘿嘿…”
众人见大宝子好像真的不知道什么,也索性不浪费时间了,老马嘱咐了一句:“大宝子,最近一段时间自己注意安全啊,晚上别到处跑。”
大宝子乐了,嘿嘿地说:“不跑不跑,大宝子不跑,跑了有怪物追。”
刚想转身的四个人一听都愣住了,李白忙问:“你说什么怪物?”
大宝子看着他呆滞了几秒钟,然后又咧开大嘴笑着说:“没有头…嘿嘿,没有头,好吓人…”
李白回头看了看雷宝泉,后者也是露出了微笑,看来这大宝子见过无头尸。
“大宝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见过没有头的怪物啊?”雷宝泉又问了起来。
大宝子点点头,雷宝泉继续说:“那是什么时候啊?”
“有一天晚上,我出来尿尿,嘿嘿,我就看到一个没有头的怪物,从那里出去了,还冲我招手了呢。”大宝子指了指工厂的楼下的后门。
“是死人的那天吗?”雷宝泉问。
大宝子挠挠头:“是吧,好像不是,呃…忘了。”
雷宝泉觉得这大宝子不仅表达能力不行,而且他的神智也没有那么清楚,所以雷宝泉猜测,他看到的那天差不多就是朱德财被杀的那天晚上。
“我也看到老朱了…”大宝子忽然又说道。
四个人一听“老朱”这个字眼,都瞪大了眼睛,问:“你看到老朱怎么了?”
“老朱就站在那儿。”大宝子指着工厂楼上的窗户,正好是朱德财的办公室,“他就靠着窗户那儿,然后他的头就‘嗖’的一下飞起来了。”大宝子拍拍手,好像觉得很好玩。
“那他旁边还有什么人?”雷宝泉见大宝子目击了朱德财被杀的情景,忙问。
大宝子默然,摇摇头。
“唉,说了半天,等于没说。”李白在回来的路上抱怨了一句。
“话不能这么说,至少我们知道朱德财被杀的现场就是在他办公室里,而那时候有人来过,还有大宝子看见的那个没有头的人,也不确定那是不是张德财的尸体。”雷宝泉说完,自己都觉得吓人,这不就是在说张德财被杀之后,尸体自己跑出去了吗?
几个人在街上正走着,就看到对面过来一个面熟的老头,李白仔细一看,这不是那天在金国家楼下遇到的李大爷吗?
此时李大爷一身标准的老头装,悠闲地在街上溜达,见到四个人很是高兴,还特意跟李白来了一句:“小伙子,还没走呢?不是跟你说了嘛,你这体质特殊,不适合在这种小地方呆着,容易招‘朋友’。”
李白走到李大爷身边,直直看他一会儿,看的李大爷都莫名其妙,李白接着问道:“李大爷,出门的时候吃药了吗?”
李大爷显然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问,说:“吃了,咋?”
李白撇撇嘴:“不应该啊,吃了还这样?”
李大爷一下揪住李白的胳膊,说:“你小子啥意思?你说我犯病是不?”
李白哭笑不得,说:“大爷,不是,我这是关心你,再说咱有病得安心静养不是?还非得这时候出来兼职看相,难免有看走眼的时候。”
李大爷“哼”了一声,说:“我李某人活了一辈子,给人看相看了一辈子,还没人说我看走眼过,你要不信就算了,倒霉的是你自己。”说完转身就走,没走出两步,突然又回过头,表情凝重地说:“还有,你说你身后背着那个‘朋友’到处走,你不累吗?”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四个人被他的话搞的云里雾里,李白也是摸不着头脑,不过这李大爷的最后一句,还是让他心里吃了一惊,问其他三个人:“他刚才说我背着…什么意思?”
另外三个人看了看李白的后背,什么也没有。金国说:“呃…应该就说着玩的,你别在意。”
老马则有些意味深长地说:“这老李可是镇上有名的先生,他说的话不会无根无据,我觉得你还是注意点好。”
李白有些心慌,这李大爷刚刚是正经地告诫呢?还是犯病了跟自己闹着玩呢?
中午回到派出所,李白就感觉脖子后面有点痒,像是谁在呼气,吃完饭之后,又感觉后背有点酸疼,整个肩头有点重,浑身感觉累。李白想起上午李大爷说的话,不安地对雷宝泉说:“雷叔,我感觉他说的怎么好像真的成真了呢?我这身上特别沉,很累。”
雷宝泉看着李白难受的样子,说:“你别疑神疑鬼的,可能是你的心理作用,人家一说,你心里就怕,你越想身体就越会做出反应。”
李白一想可能也是,就没有太在意,午睡过后,几个人准备再次出去走访调查时,李白就感觉这身上重的不行,还真像背了个东西,嘴里说道:“我就不去了,我感觉身上难受的很,也不知道怎么了。”他虽这样说,脑子里想的还是李大爷说的那句话。
“小白啊,没啥事吧你?”老马摸了摸李白的额头,确认他不是发烧,就说:“那你在这儿歇着吧,我们三个人去就行,我一会儿给你找个我们镇上的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三个人走了之后,李白趴在床上,后背的酸痛感依然明显,连他稍稍一起身,都感觉困难。不一会儿,门开了,进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人,问:“你是李白吧?”
李白睁开眼见是个陌生人,说:“我是啊,你是?”
“老马哥让我来给你看看。”来的人是镇里的大夫,姓王,王大夫在李白后背上捏了捏,又按了按,问:“有什么感觉吗?疼不疼?”
“不疼,也没有别的感觉。”李白答道。
“不应该啊。”王大夫很疑惑,“你这后背上都青了,怎么会不疼呢?”
“什么?!”李白吓了一跳,“都…都青了?哪儿啊?”
“就这儿。”王大夫在李白后背上指了几处,说:“你是不是摔到哪儿了?”
“没有啊,我最近也没摔也没碰的,就今天突然感觉有点沉,好像什么东西压着。”李白如实说道。
王大夫又捏了捏李白的肩膀,问了几个问题,也没有得出什么结论,就说:“你可能是落枕了吧。”
“啊?落枕能有这么严重?你不是说后背都青了吗?”李白反问。
王大夫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有些尴尬地说:“不好意思,你这症状太奇怪,我觉得该疼的地方你都不疼,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建议你去城里的大医院看看。”又交代了几句,王大夫走了。
李白几乎要哭了,这时候他想到了李大爷,赶紧给雷宝泉打电话,说:“雷叔,你赶紧帮我把李大爷找过来,可能也只有他能知道我是怎么了。”
李大爷本来因为李白上午讽刺自己而不愿意来,但是拗不过老马和金国的再三请求,慢慢悠悠地和三个人来到派出所,进门就看见趴在床上的李白,李白一见李大爷到了,眼睛直放光,喊道:“大爷,救我!”
李大爷笑了:“这时候想起我来了?上午谁说我没吃药来着?”
“大爷,我错了,我脑残,我出门不吃药,您原谅我吧。”李白赶紧承认错误,哀求道。
李大爷也不计较,微微一笑,说:“你这是鬼上身,小事一桩,就是背着个‘朋友’而已。”
“啊?这‘朋友’为什么要让我背啊?”李白自觉倒霉。